“什麽藥?”
趙離梨卻更忸怩了,她不安的解釋說:“文哥,你知道的,我女兒桃夭,是仙人下凡……”
時文兒見她吞吞吐吐,現在又繞到女兒身上去,心中不耐,他看了看外面快要偏西的日頭,不由皺起眉頭,他們在這間木屋裏,耽擱的時間不短了。
趙離梨見時文兒皺起眉頭,心裏委屈,可也知道時候不早了,再耽擱下去,隻怕會有麻煩,隻好橫了橫心,把自己的處境說了出來,對自己的情郎說自己害怕失去另一個男人的寵愛,這讓趙離梨覺得羞愧,額頭上亦滲出了汗珠。
時文兒卻沒有如趙離梨所擔心的那些不快,他是做過前朝羽林軍指揮使的人,家族與前朝皇族也頗多的牽扯,對皇帝的家事也是耳濡目染,自然知道皇帝無家事的道理,因而反而很自然的問:
“你想讓我幫你找能夠生兒子的藥?”
趙離梨決絕的搖了搖頭,時文兒平淡的語氣讓她心如刀割。她擡起頭來,盯着時文兒,尖聲道:“你希望我繼續給他生孩子嗎?一直生,生一堆兒子?”
時文兒被她問住,他當然不希望,可趙離梨給自己說半天,到底希望自己做什麽?
“我女兒是仙人下凡塵,她不是個普通孩子,我想讓她做女皇。”
趙離梨的話音未落,時文兒一口茶差點沒噴出來,他咳嗽了半天,終于把口裏發半口茶吐在手帕裏,驚愕的看着趙離梨:
“阿梨,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則天皇帝生在盛世,又有四個兒子傍身,殺了那麽多人,九死一生,才登上皇帝的位置。如今虎狼之世,你這麽做,是害了自己女兒!”
趙離梨咬着嘴唇,道:“我知道,正因爲如今虎狼之世,我才不想我的女兒是個弱女子,受人擺布,連婚姻之事都不得做主。”
她見時文兒一臉的不贊成,像是要增加自己的信心,也像是要說服時文兒:“我女兒是神仙下凡!就是有紅雲那天出生的!她的屁股上有一個五星胎記,欽天監正說她是神仙轉世投胎的!她不是普通人!”
“紅雲?”時文兒驚訝的重複了一句,“五星胎記?”
他心裏想的,是同一天出生的花慈陽,在他的胳膊上,也有一個五星胎記。
趙離梨卻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使勁兒的點頭,連連重複,“真的!這是真的!”她撒起嬌來,“文哥哥,你一定要幫我……”
時文兒問道:“你哥哥知道你的打算嗎?”
趙離梨搖搖頭,低聲喃喃的說:“我沒有告訴他,他準不會同意,他也說讓你給我找能生兒子的藥……”
趙離梨擡起頭來,淚眼婆娑的看着時文兒,幽怨的抽泣道:“文哥,可我不想再看那李承嗣的眼色過日子,生兒子,不是隻有藥就行的……”
時文兒被她哭得心煩意亂,看趙離梨的樣子,八成是李承嗣待她不好,時文兒心裏疼極,一國之君怎麽可能容忍皇後失貞,隻怕是不願鬧出醜聞,才隐忍不發。聽說皇後與太後不和……
他心疼的伸出手去,拍了拍趙離梨的手,柔聲安慰道:“好,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好了,隻是,我能幫你做什麽?”
趙離梨見他語氣松動,心裏暗喜,擦了擦眼淚,小聲說:“隻要有一種藥,能讓李承嗣不與别的女人生孩子就行了。”
時文兒聽了這話,心裏一動,李承嗣如果沒有兒子,他死了以後,就隻能兄終弟及,李承嗣隻有兩個弟弟,隻要假以時日,以李承宇及嶺南的勢力,必定能戰勝李承晚,争得帝位。
對趙離梨說的,想讓李桃夭做女皇之事,時文兒連想都沒有想過。在他看來,這簡直是癡心妄想,連當年的鎮國太平公主因這份野心都死于非命,不要說如今這種亂世。别人不說,那些如狼似虎的蕃鎮,就不是一個女人能夠鎮的住的。
時文兒想,無論結局如何,他隻要好好護住趙離梨母女平安就是了。
“好,”時文兒答應道,“我去幫你找藥,盡快給你送過來。”
趙離梨高興的破涕爲笑,走到門口,讓那個随從進來。這随從見了時文兒,蹲了蹲身,行禮道:“見過家主。”
時文兒疑惑的打量着來人,他一直覺得此人身形有些熟悉,且身材纖細,像個女人。
“延雪?”
延雪擡起頭來,右手伸到腦後,把一整張的人皮面具揭下來。
“文哥,你找了藥,到這個院子來找延雪就可以。”趙離梨道,“老太太這兩日想見我,我已經在宮裏放出風去,延雪這兩日回趙府侍奉老太太,以慰老太太思親之心。”
時文兒點點頭,怪不得趙離梨敢在這裏耽擱這麽久。
時文兒告辭出來,趙離梨想要的東西不難找,隻是他要找一種無色無味的,還要讓吃的人無知無覺,這樣才方便趙離梨下手。
打定了主意,時文兒心裏急起來,既然要做,就要趁早,不然,等後宮有女人肚子大起來,再動手就遲了。
時文兒離開趙府,首先想到的人就是胡靈均。玉真觀裏治病的良藥不一定有,這害人的毒藥一定不少。
他本不想與胡靈均交集過深,可如果要找年青雲,從洛陽到珍珠島這麽遙遠的距離,肯定會誤事。
清平坊裏,胡靈均聽了時文兒的打算,笑道:“大哥,你可真是個有耐心的人,隻是這李承嗣年紀輕輕,誰知道他什麽時候死呢?既然下一次手,爲何不給他個痛快?”
時文兒卻搖搖頭,認真的道:“李承嗣現在死不是時候,他現在死了,李承宇還沒有實力奪得皇位。沒有李承宇,幼青就沒有機會進入權力中心。以如今的局勢,李承嗣若是死了,皇權必定會落到李承晚手裏,不要忘了,李承宇已經過繼,李承晚的背後,可是站着他的嶽父章樹元。”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