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幼青從草地上坐起來,揉了揉亂蓬蓬的頭發。蘇姣嬌見他蓬頭垢面,“嘻嘻”笑起來,從頭發上拿下一把銀梳子,把韋幼青的一頭亂草梳理整齊,在腦後用發帶系了一下,柔順的披在肩膀上。
“幼青,你的頭發真漂亮啊!”面前這位美貌如花的婦人贊歎不已。
韋幼青好像見過這個婦人,他皺了皺眉頭,想起了她是誰。這個女人是蘇姣嬌的母親。
“夫人,我在哪裏呀?”韋幼青問。
吉妍如溫柔的笑道:“你小孩子家,問這麽多做什麽?既然來了,就好好的開心的玩耍,這裏除了姣嬌,還有好幾個男孩子呢,都能陪着你玩。”
韋幼青見她不肯說,也就不再問,蘇姣嬌幫他梳好頭發,又讓一個仆婦打扮的女人去打了水,來給韋幼青淨面淨手。
遠處,幾個身穿立領長袍的小男孩兒朝這邊走來,爲首的一個,大概有十歲左右,淡褐色的皮膚,高鼻深目,嘴唇厚厚的,看起來很憨厚的樣子。
他們走到韋幼青身邊,審視着韋幼青。
韋幼青皺着眉頭看着這群男孩子,問打頭的那個:“你是誰?”
打頭那男孩子笑了,露出一口細白的小牙,眼睛裏閃着有些羞澀的光,自我介紹道:“我叫穆沙,是蘇姣嬌的……”他說到這裏,沒有繼續說下去。
蘇姣嬌頑皮的笑着接口:“幼青,他是穆賽哥哥的兒子,是我侄兒。”
所有孩子都哈哈大笑,穆沙也搖搖頭笑了,一起圍着韋幼青問東問西,吉妍如微笑着削了一盤水果,讓蘇姣嬌端給韋幼青。
可自打聽到“穆賽”這個名字,韋幼青的臉色就暗淡了。連帶着這綠色的草地,漂亮的女孩兒和友好的男孩子們,看着都不怎麽真切起來。
韋幼青在穆賽家的日子,除了不能出門,過的還是很舒服的,他有些猜到了穆賽抓自己來這裏的目的,悄悄對蘇姣嬌說:“你爹真的死了,我沒有騙你。”
蘇姣嬌的大眼睛裏水汪汪的,她咬了咬嘴唇,忍住淚水,把韋幼青拉到沒人的地方,悄悄說:“幼青,你别對别人這麽說,他們會殺了你的。”
韋幼青看着蘇姣嬌馬上就要掉下來的眼淚,知道蘇姣嬌心裏難過,可這姑娘卻在擔心自己的安危。韋幼青眼裏潮熱,上前抱住比自己纖細一倍的蘇姣嬌,哭了起來。
他這一哭,蘇姣嬌的眼淚也忍不住了,兩個孩子,索性就在這晚春有些灼熱的陽光下,抱在一起,好好的哭了個夠。
穆沙拿了兩柄小木劍,他聽說韋幼青會耍劍,想邀請他與自己一起玩,卻找遍了院子找不到韋幼青。他的心不由得往下沉,爹爹吩咐自己一定看好韋幼青,若他想跑,不妨小懲大誡,給他一點小苦頭吃,隻要别打傷即可。
可自從韋幼青來了以後,二人關系非常投契,穆沙知道這院子裏看起來靜悄悄的,其實暗哨到處都是,若是韋幼青想逃走,是根本逃不掉的,被抓住了,就算爹爹不會殺了他,隻怕也會打他一頓以做懲戒的。
穆沙焦急的四處轉着找尋韋幼青,冷不丁看見前面抱頭痛哭的兩個小孩子,他松了一口氣,笑着走過去,道:“幼青,姣嬌,你們在哭什麽?”
兩個小孩子這才分開,韋幼青掩飾着對穆沙道:“我想家了,你們什麽時候讓我回家?”
穆沙爲難的說:“這個我也不知道,不過,幼青你可不要想着逃走,你逃不掉的,會吃苦頭的。”
韋幼青倒是無時無刻都在幻想着能從穆賽家裏逃出去,他曾經試探着裝着抓一隻野貓往門口跑去,接着四方八面都有人跑出來要抓住他。他隻好将計就計,讓這些人幫忙抓貓,才算掩飾過去。
韋幼青對穆沙說:“我不會逃走的,你放心就是了。我知道你爹爹想要什麽,爹爹一定會把蘇薩摩交出來和你爹換我的。”
穆賽把家裏防衛的鐵桶一般,卻發現自己家門前院後,布滿了王府派來查探的探子。他本想帶韋幼青去無名島,卻發現碼頭上也在查探韋幼青。
吉輝按時返回,帶回了時文兒願意交換人質的消息。還有辰王李承宇希望穆賽好生看護韋幼青,不要讓他吃苦。自己派進王府的那兩個小孩子,在辰王院内打雜,帶回的消息則是允王似乎對襖島并不感興趣,不想動武。對韋幼青失蹤一事的處理,允王希望時文兒用蘇薩摩交換韋幼青,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穆賽覺得這些都在情理之中,他打消了帶韋幼青去無名島的念頭,準備等時文兒放出蘇薩摩,就把養得白白胖胖的韋幼青還給時文兒。既然允王府不願與自己結仇,那他穆賽更得顯出對允王府的誠意來。
雖然張家茶飲店的一老一少被拿掉,穆賽也不覺得可惜,反正他們已經沒什麽用處,辰王殺了他們,倒是省了自己這邊的養老金了。
時文兒假托蘇薩摩在珍珠島,主動提出在無名島交還蘇薩摩,穆賽家裏同時放還韋幼青。穆賽家已經被王府武士包圍,其他人可以随便進出,隻有穆賽的幾個兒子,還有蘇姣嬌不能離開。
穆賽自然明白,這是另一層人質的意思,橫豎自己是不打算留下韋幼青的,索性留下妻子戴絲照顧孩子,自己帶着吉妍如回襖島準備迎接蘇薩摩。
時文兒則帶着繹心與蘇椰子,去了珍珠島。
“嬸嬸,你說叔叔是什麽時候被時文兒藏進珍珠島的?”穆賽問道。穆賽與吉妍如此刻,正坐在襖島的一塊大礁石上,聽着巨浪滔天,拍打着岩石,享受着清涼的海風與溫暖的陽光。
吉妍如卻沒有理睬穆賽這個問題,她冷冷的看着穆賽,道:“我不是說過了嗎?不要把吉輝牽涉進來,你爲什麽還要讓他去送信?”(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