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蘇椰子正如穆賽猜測的那樣,希望能帶着蘇薩摩到那個埋着夫君的小島上去,在夫君墓前手刃仇人。時文兒對她這個請求不置可否,如今看來,要實現她這個願望,隻怕是不能夠了。
時文兒提前封閉了蘇薩摩的全身大穴,把解藥倒入蘇薩摩的口中。過了良久,蘇薩摩醒了過來。
他睜開眼睛,首先進入視野的,是一雙栗色的大眼睛,長長的睫毛低垂下來,讓這雙眼睛顯得深邃而神秘。蘇薩摩的眼睛眯起來,這個女人似曾相識,卻就是想不起來她是誰了。
隻是,這似乎已經不需要了。
那個看起來是來自印度的美女,接過旁邊男人遞過來的一把小刀,這小刀小的似乎根本就不能用來殺人。蘇薩摩懵懂茫然的看着眼前的幾個人,這些人看他的目光裏有鄙視,也有仇恨。
可蘇薩摩什麽也想不起來了,甚至于不知道自己叫“蘇薩摩”。他想開口詢問,可由于他被禁锢的時間太久了,氣流已經無法正常在身體裏運轉,隻能眼睜睜的看着那把小刀靠近自己。
就像是被蚊子叮了一口,蘇薩摩甚至于連恐懼都沒有來得及,原本還沒有暢通的血脈,就永遠被封住了。
“便宜他了,”繹心不甘心的狠狠的說,“看起來見血封喉之毒并不會讓人痛苦。”
時文兒懶懶的看了一眼繹心,沮喪之感再次襲來。自己費盡心機,這個人渣竟然死的這麽舒服。相比蘇薩摩,他時文兒本人,卻還在承受着仿佛心被摘走的痛苦,除了逃離,什麽也做不了,隻是,自己的心是随着自己的,又能往哪裏逃呢?
時文兒把化屍粉撒在蘇薩摩的身上,領着二人離開地宮,走到與品庭居地道的連接處,最後看了一眼這座宅院的地窖,觸發機關。隻聽一陣牆裂柱倒的轟鳴吱呀之聲,三人順着地道,回了品庭居。
番禺街上,時文兒宅邸,一群人圍着這一大片土塊瓦礫在竊竊私語。官府的人正在清理現場,不多時,允王府的人也來了,夏铮蘇看着時文兒宅邸這牆倒屋塌的慘狀,目瞪口呆,連聲問:“裏面有人嗎?時先生在哪裏?”
“我在這裏,”時文兒懶懶的回答,“沒死。”
夏铮蘇回頭,在圍觀人群的一角,見時文兒灰頭土臉的坐在一個石台子上,半死不活的樣子吓了夏铮蘇一跳。
他笑着對時文兒說:“時先生,裏面沒有傷着什麽人吧。”
時文兒心不在焉的搖搖頭,卻見街面上的保正一身灰土的從裏面出來,他不認得夏铮蘇,可見他是王府護衛打扮,急忙走過來對夏铮蘇和時文兒拱手行禮道:“這位官長,裏面看起來像是地窖塌了,幸虧宅院比較深,沒有波及到其他房屋和街面呀。卻不知要怎麽處理才好?”
夏铮蘇敷衍的點了點頭。道:“街面上的事,你按律處理就是,何必問我?我來看看時先生沒事,這就回去複命了。”
時文兒宅邸,這一向都有王府的監視,出事以後也是十萬火急的報到王府。夏铮蘇不明白,這一座空宅子爲什麽會有這麽多人關注,米粒兒拉着自己來查了很多次,裏面幹淨的仿佛用水洗過一樣,如今還莫名其妙的塌了。
保正連連答應着,恭敬的送這一隊軍人上馬離開。又試探着對時文兒說:“先生,這房子要清理幹淨,隻怕是不可能了,裏面若是沒什麽要緊物件,依小可之見,不如把它填平,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這句話正中時文兒下懷,他點點頭,見保正依然站在自己面前不走,歎了口氣,不耐煩的說:“需要多少錢到品庭居櫃上支領。”
保正這才喜笑顔開而去。
看熱鬧的人漸漸散開,時文兒撣了撣身上的灰土,正要離開,一個人卻站在了他的旁邊,道:“時先生,到小人店裏歇息片刻吧,喝些茶再回去。”
時文兒擡起頭,卻是張若水,時文兒順着張若水的指點,見他家對面又開起一個“張氏茶飲”,笑道:“你可真能幹。”
張若水的妹妹張若冰站在哥哥身後,惋惜的看着這一大片塌了的房屋,沉吟片刻,對時文兒笑道:“先生,其實您這宅院隻住人可惜了的,這裏的位置,不拘開個什麽店,都能有大出産,想是上天用這種法子提醒先生呢!”
姑娘清脆的聲音宛如清泉,叮叮咚咚的格外動聽。旁邊一個小少年的聲音響起:“這個姑娘的話甚是,舅舅就别把這件事往心裏去了。”
時文兒一聽竟然是李承宇的聲音,急忙要站起身來,韋幼青已經跑了過來,撲入他的懷裏,又哭又笑的連連喊着:“爹爹!爹爹!”
李承宇笑道:“幼青一聽說家裏房屋塌了,一口氣沒歇着就跑着來了,這不是傻麽?難道夏師父騎馬不比你兩條腿跑得快?”
時文兒心裏一陣潮熱,他抱了抱韋幼青,剛要說點什麽,卻見蘇姣嬌也上氣不接下氣的跑來,呆呆的站在門口,看着裏面的人填埋房屋。他暗暗的環顧四周,那幾個經常在門口擺攤的,要飯的可疑人,此刻目光就像是見了肉骨頭的狗,都盯着蘇姣嬌,隻等着有機會就撲過去。
米粒兒靜靜的站在蘇姣嬌的身邊,這一路李承宇和韋幼青跑得快,蘇姣嬌遠遠的落在後面,米粒兒急忙護衛在蘇姣嬌身旁。他特意把王府裏那兩個可疑的孩子分派進李承宇院子裏來做雜工,一刻也不讓他們有空閑的時候,也從來不讓二人脫離自己的視線。
現在蘇姣嬌竟然跑出了王府,米粒兒隻能選一方跟着。他總覺得這件事幹系重大,因而也不願意假手于人,在跟着蘇姣嬌和看住這兩個人之間,他毫不猶豫的選了前者。(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