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文兒說着,往窗外不遠處太湖上停靠的大船怒了努嘴,無奈的看了韋幼青一眼,道:“那個蘇姣嬌,無處安置啊。如今又得了吳孔陽的保護傘,偏偏這孩子又是個重情的。”
繹心不以爲然的睨了一眼時文兒,嗤之以鼻道:“不要拿幼青說嘴,大哥自己不是也做了回一言九鼎的君子麽?爲了個女人,費這麽大的周折。如今這兩個女人碰到一起,不知道會鬧出什麽事來。”
他對韋幼青道:“幼青,回頭讓年三叔給你做一個戴在手腕子上的機關,就像我們的這樣。”
繹心說着,撸起袖子,給韋幼青看手腕上的機關。那是一個和尋常練武戴得護腕一模一樣的絲錦布套,繹心把護套打開,裏面密密麻麻的布滿了銀針,根根如頭發絲般纖細,閃着黃瑩瑩的光。
外面傳來腳步聲,繹心一搭手把機關扣死,藏在了袖中。卻是小二前來送菜,三人不吭聲,等小二轉身,韋幼青道:“小二哥,不叫你不許到這裏來,知道嗎?”他邊說着,邊從靴筒裏掏出短劍,“铮”的一聲把短劍從劍鞘裏拔出,頓時寒光耀眼。韋幼青卻若無其事的來回把玩。
小二見他小小年紀這般做派,吐了吐舌頭,很恭敬的行了一禮,答應着退出。韋幼青等他走後,“嘻嘻”沖繹心笑着,不說話。
繹心笑道:“幼青這做派,吓死人啊。真不愧是皇族之後。”
韋幼青張大嘴巴驚訝的看着繹心。時文兒瞪了繹心一眼,對韋幼青說:“幼青,你回船看着蘇姣嬌,不要讓她與蘇椰子碰了面,以免生事。”
韋幼青狐疑的瞪了這兩個眉來眼去的人一眼,這些日子,有人說他是小狐狸,有人奇怪的喊他“樂安”——他已經知道胡靈均的身份,現在又有人說他是皇族之後,韋幼青已經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不過時文兒說的有道理,韋幼青沒有多問什麽,跑回船上去。
時文兒看着幼青離開酒樓,這才一五一十把無朋山莊發生的事講給繹心聽,隻是隐去了殺害木子衿一段。他不能确定玉繹心對木子衿究竟是怎樣的感情,有時候,恨到極緻也是愛到極緻的。
講到毒龍弟子,時文兒明白,憑着胡靈均的機智,隻要他知道了年青雲是毒龍的關門弟子,馬上就能猜出木子衿的死因。因而道:“對胡靈均,除了他知道的那些人,珍珠島上的事不要讓他知道,這個人做事太邪性,雖然一心想着恢複朱樑,可這麽不擇手段,草菅人命,終究和我們的道路不符。”
繹心點點頭,道:“我今番回去,把大哥的話帶給爹爹,爹爹也是這麽說。他一直想對大哥把話說明,可擔心大哥以爲他這是爲了私怨廢公。”
時文兒笑道:“舅舅這話可是見外了,難道我還不知道舅舅的爲人嗎?洛陽這一大攤子,全靠舅舅周旋看顧。”
二人又密謀了一陣子,時文兒吩咐店家給船上送飯,兩人倒上繹心帶回來的葡萄酒,開始低唱淺斟。
兩人雖看起來均不善飲,可時文兒是怕喝酒誤事有意不喝,繹心卻是真正的沒有酒量。酒過三巡,繹心已經醉眼朦胧,斜睨着時文兒,道:“大哥,你怎麽不問問阿梨的事呢?”
時文兒雙頰微紅,把繹心的酒杯拿過來放在一旁,呵呵笑道:“你是不是喜歡阿梨?幹嘛總提她?”他的眼睛看向窗外,笑容漸漸的冷了,輕輕歎息一聲,道:“無論我們誰喜歡阿梨,都注定是夢一場。”他舉起手裏的酒杯,紫紅色的酒業在玉杯裏閃着光,時文兒的眼前,閃動着一雙紫色的眼眸,梨渦淺笑,如精靈一般。
“阿梨!”時文兒眼前濕潤了,“咱們一起,幹了這杯酒!”說完,和着眼淚,一飲而盡。
繹心趴在桌子上,邊打着酒嗝,邊恥笑道:“你這是在喝酒嗎?分明就是牛飲!還自作聰明!”他說到這裏,聲音也帶上了嘶啞的哭腔,“誰告訴你我喜歡那個什麽阿梨?我沒有喜歡的女人!我這輩子跟着大哥!永遠跟着大哥!”說完,竟像個小孩子一樣,“嗚嗚”的哭起來。
時文兒見繹心醉了,隻好結了帳,扛着他走出酒樓,不放心把他一個人送回他的船上去,帶他往自己的大船上來。
阿奴兒接過繹心,想把他扶到自己艙室去。時文兒知道繹心有潔癖,怕他醒來會生氣,讓阿奴兒扶了繹心,送到自己床上來。又讓阿奴兒煮了葛根水喂繹心喝下。
過了半日,繹心醒來,見自己爛醉睡倒在時文兒床上,滿面羞慚,紅着臉起來洗了臉,急急忙忙的回自己船上去了。
兩船一起順河南下,過了月餘,到達廣州。
韋幼青大呼小叫的跑進李承宇院子時,卻看到幾排整整齊齊的小孩子站成隊列,李承宇站在最前面,後面是米粒兒與小豆子,第三排是武氏兄弟與孫博甯,從第四排開始往後,就不認得了,韋幼青數了數,竟有三十多個七八歲的男孩子。
在前面帶領操練的,是夏铮蘇。夏铮蘇是少林俗家弟子,無論拳術還是棍術,在整個王府及至整個嶺南,都是首屈一指。
李承宇冷不丁的看見韋幼青跑進來,疑心自己花了眼。他忘記了練拳,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确定是韋幼青無疑,大聲笑着叫着撲過去,一把将又粗壯了不少的韋幼青抱在懷裏,把他像小時候那樣扔了一圈又一圈。
韋幼青依舊“嘎嘎”大笑,隻是這次李承宇隻把他丢了不到十圈就放下來,笑道:“幼青,你太胖了,快些站在我身邊,咱們一起練拳。”
練拳是韋幼青最喜歡的,他這一路,終于成功的讓繹心教會了自己“擲筷子”,能把手腕子上的銀針成功發射出去了。(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