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孔陽等二人都走的不見人影,這才從樹林子裏轉出,歎息一聲,暗暗道:“真是個妖孽橫生的時代啊!”
吳正卿與阿意在碼頭後寨岸邊等了的許久,那艘船才順着原路返回,等他們到了對岸,才發現帶自己前來的韋幼青與嶽甯遠早就不知去向,這兩人又哪裏有韋幼青和胡靈均的好記性,想請莊丁帶路,可這些莊丁是專門看守碼頭的,不能離開。
遠遠的,隻見張悅銀悠閑在磚路上緩緩而行,阿意見這位慈眉善目,以前沒有見過,卻又是一副極認識路的樣子,又是孤身一人,不害怕他有什麽幺蛾子,急忙上前躬身拱手詢問:“這位道長,可認識回客房的路?”
張悅銀亦大方的還禮,道:“二位是剛來的嗎?不妨事,走的遠了貧道不敢說認識路,客房一路卻是常走。”
阿意回到吳正卿身邊,悄聲道:“我看這道士還算良善本分,盡管讓他帶路就是。”
吳正卿點點頭,看天空并不是太黑,路上還時有巡視莊丁經過,就放心大膽的跟着張悅銀離開碼頭。
誰知他們跟着張悅銀轉來轉去,正不知道轉到何處,幾隻灰鴿子突然從天上沖着二人撲下來,二人一躲,眼錯不見,張悅銀突然就不見了。天色越來越黑,路上經過的屋舍俱都黑洞洞的,卻像是沒有人的。且所有屋舍一模一樣,根本看不出路徑是不是走錯。
二人暗暗叫苦,方知道這無朋山莊不能亂走不是說着頑頑的,阿意道:“不如我們就近找個屋子胡亂歇一晚,等着有人經過時,再帶咱們出去。”
吳正卿雖知這樣終有不妥之處,可事已至此,現在所處的位置又說不出的詭異,隻好同意。
阿意邁上面前這所屋舍的台階,這看起來與旁邊的屋舍一模一樣的石階,阿意剛剛踩上去,隻覺腳下綿軟,好似踩到了棉花上,心裏暗叫“不好!”急忙抽腳往回倒,誰知卻抽不回來,身子卻一點點的陷了下去。
吳正卿急忙過來拉拽阿意,可阿意的身子卻飛快的往下墜去。阿意大喊:“快松手!你也會掉下來!”
話音未落,吳正卿隻覺得自己的腳下忽然塌陷了一般,雙腳懸空,以比阿意更快的速度往下墜。
何既明與張悅銀躲在屋角,看着吳正卿與阿意就這樣消失,那塊地面又恢複了平平常常的模樣,俱都倒吸一口氣。對身後的胡靈均悄聲道:“多虧了胡先生識路!這無朋山莊的機關,可真是厲害!隻是不知這二人的屍身是就此埋入地下了?那這地底下,卻不知埋了多少生靈!”
韋幼青回到艙室,見時文兒坐在書桌旁,忙低着頭,乖乖的走過去,今天扯了爹爹的大旗壯膽,不知道爹爹是不是會生氣。
韋幼青走到時文兒身邊,趴在時文兒的耳朵旁邊,把今晚發生的事對時文兒講了一遍。然後小聲說:“爹爹,我就是想幫甯遠哥哥。”
時文兒輕輕的歎了一口氣,道:“你這孩子,不知天高地厚,可知這太湖水有多深嗎?不過,好在歪打正着,說到你師伯心裏去了。且等明天吧,如今一定要護衛甯遠周全。”
韋幼青點點頭,說:“爹爹放心,有幼青在呢!”
時文兒見他一臉稚氣,卻又認真異常,忍住笑,道:“好,一切全都指望你了。”
韋幼青咧嘴笑起來,這才發現書桌上攤開的不再是那本《大唐西域記》,而是自己畫的地圖,笑道:“爹爹不看玄裝法師西行,換了孩兒的無朋山莊遊記了?孩兒要快些學寫字,也寫一本書,就叫《太湖環遊記》,可好?”
時文兒“呵呵”笑起來,道:“很好,很好。隻是你如今這幅圖,連主寨才畫了一半,可如何是太湖環遊記呢?”
韋幼青拿起筆,笑道:“沒事,孩兒今天去過後寨了,再補上就是,以後有機會,走遍九九八十一寨,把這圖畫滿。”
時文兒呵呵一笑,幫他把油燈撥亮,拿到他的眼前來。看着韋幼青把後寨的地圖補齊,若無其事的問道:“這麽說來,要去後寨,隻能從那個碼頭才能過去,是這樣嗎?”
韋幼青咬着筆杆,沉吟道:“看起來是這樣的,以前要是還有其他的路,甯遠就不會帶我走重複的路線,可這一次不是這樣。”
時文兒點點頭,看着韋幼青把地圖上标上圈圈與點點。
等韋幼青睡下,綠蘿見時文兒依舊在看韋幼青畫的地圖,眉頭緊皺,在思索着什麽。綠蘿知道這個時候時文兒不能打擾,不聲不響的收拾妥當,自行去睡覺。
時文兒皺着眉頭看了半天地圖,然後微微颌首,把地圖放進抽屜,悄悄走到大床邊上,叫醒綠蘿,在她耳邊耳語了幾句,綠蘿咬着嘴唇,滿臉的擔憂,時文兒安慰的拍拍她的臉,笑了笑,指了指韋幼青,悄悄離開艙室。
外面不算太黑,一輪明月高挂在太湖水上。時文兒悄悄的下到底艙,叫起陳阿貴,對他悄聲說了句話,陳阿貴點點頭,和時文兒一起走至船尾,把上面的一艘小船解下來,從裏面掏出早就準備好的一塊黑油布,把船按照無朋山莊的小黑船樣子包裹。
二人又取出一身早就準備好的黑衣換上,蒙了包頭巾與蒙臉布,二人就與無朋山莊那些莊丁一模一樣了。他們乘着這艘船,按照時文兒參詳出的路線,往後寨方向繞去。
沿途偶爾會遇到其他船隻,可這一路像他們這樣的巡邏小船極多,且這裏已經是無朋山莊内湖,他們這樣光明正大的走來走去,反而受到的懷疑最小。(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