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文兒心裏的心灰意冷快要蹦出膛子來,他看了看周圍,小聲苦笑道:“你是知道的,我沒想要女人,管他妻還是妾。咱們這随時掉腦袋的人,平白的耽擱别人做什麽?既然綠蘿一定要跟着我,那就跟着好了。你回珍珠島,隻管說綠蘿是我的正妻就是了。”
年青雲笑了笑,沒再說什麽,兩人看着席間跑來跑去的孩子們,年青雲的眼睛定格在蘇姣嬌的身上,他指了指那個小女孩兒,道:“那是哪裏的孩子?有點奇怪。”
時文兒看了看顯得有些笨拙的蘇姣嬌,好奇的問:“你覺得她哪裏奇怪?”
年青雲道:“别的孩子都玩的很開心,隻有她,孤單單的。”
蘇姣嬌正亦步亦趨的跟在韋幼青的身後,一起追打着面前的韋松。韋松比韋幼青略大,可韋幼青力氣大,韋松并不占上風。蘇姣嬌一插手,變成二打一,韋幼青氣急敗壞的吼道:“姣嬌你站遠一點!”蘇姣嬌吃了一吓,聽話的站到一旁,看着他倆打架。
時文兒奇怪的看了年青雲一眼,問:“她哪裏孤單了?”
年青雲像是在回憶什麽,喃喃的說:“她和我小時候一模一樣,總想着讨好誰,怕夥伴們不帶着自己玩。”他邊說着,嘴裏輕輕的哼唱着不知是什麽地方的歌謠。時文兒側耳傾聽了一會兒,又放棄了,年青雲的這首歌謠,不是漢話。
年青雲走到蘇姣嬌面前,把她從一群随時會把她撞飛的半大小子們堆裏拉出來,讓她坐在一個小石凳上,問:“你喜歡和那幫小子玩?”
蘇姣嬌厭煩的搖搖頭,可又很快的點點頭。月光照在她本該清澈見底的眼眸裏,可這對如湖水般的眸子裏,卻全是深深的悲傷。
年青雲拍拍她的頭,深深的歎息一聲。又問:“你想和幼青親近?”
蘇姣嬌卻突然像是被人抓住尾巴的貓,驚恐的睜大眼睛,不知所措的眼眸裏慢慢的滿是淚水,她不顧一切的掙脫年青雲的手,從一群歡聲雷動的人旁邊,像個沒有實體存在的影子,無聲息的跑出時文兒的院子。
時文兒疑惑的看着小女孩兒離開的背影,心裏明白了什麽,他輕聲對年青雲說:“這是蘇薩摩的女兒。”
年青雲驚訝的看着時文兒,“襖島上的蘇薩摩?聽說他失蹤了。”
“在我那裏,還活着。蘇椰子想手刃仇人,我答應她了。這個孩子,是來救爹的。”
年青雲不由動容,心裏疼了一下,有些失神的看着小女孩兒消失的地方。直到時文兒怕他的肩,才回過神來。他問:“這麽點孩子,怎麽救爹?”
時文兒道:“她娘教唆她告訴幼青,她知道蘇薩摩的寶藏在哪裏。這個消息,襖島上的穆賽也知道。她和蘇薩摩,現在就是移動的寶藏。”
年青雲搖頭歎息:“她娘瘋了嗎?”
時文兒幽幽歎息:“世上什麽樣的人都有啊。青雲,小心襖島,一定要訓練水軍啊。”
年青雲點點頭,笑道:“連繹心都學會遊水了,是吉阿水教給他的。這阿水是有辦法,他弄來一個大木桶,裏面裝滿水,等繹心一上岸,就給他沖洗。繹心接着就同意練遊水了,如今能跟着阿水下海挖珠了。”年青雲說到這裏,呵呵笑起來,“這個繹心,比姑娘家還仔細。”
時文兒不由一笑,他可以想像到繹心下水的樣子,心裏充滿了憐愛。今聽到年青雲似有嘲笑繹心之意,回護道:“愛幹淨不好嗎?你不是也一樣?”
年青雲想說“他那不是愛幹淨,是有病”,可見時文兒笑靥如花,又把話咽回去,繼續笑着說:“阿水又去他們部落裏叫來幾個人,他們都在那片礁石灘安了家,還想從咱們這邊娶女人。”
時文兒呵呵笑道:“你讓阿水告訴他們,學會漢話,好好掙錢,日子好了,自然有女人跟着他們。”
年青雲譏諷的看着時文兒,他看了一眼遠處月光下的後院花木門,門上垂下來的花藤正在秋風裏溫柔蕩漾。不以爲然的說:“你是在說你自己嗎?我相信綠蘿不是看着你掙錢了才跟着你的。”
時文兒急忙說:“那是,綠蘿知道我的底細。我哪裏有錢?我是窮光蛋一個。”他擡起頭,看着越來越晴朗的天空,月亮好圓,好亮,還是沒有一點點要打雷的樣子。
時文兒苦笑一聲,鼻子一酸,淚水順着臉頰流出來,又被他輕輕的抹去了。他平靜的,像是在對月亮說話:“我們這些蝼蟻啊,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動不動就對天發誓,天那麽忙,哪裏有功夫管這些閑事啊。”
時文兒轉過身,擂了年青雲一拳,笑罵道:“你這個老婆奴!回去給你媳婦兒說,綠蘿好着呢,我不娶妻,是怕連累妻子,不是不拿綠蘿當回事。我會拿她當正妻來敬的。這裏辦完喜事,我就帶她去喝師兄的喜酒去!”
年青雲笑了,也回敬了他一拳,罵道:“就你彎彎腸子多!有你這句話,回島我也好對小紅說!不然,她這兩天總是拿話堵我,說丫頭如何如何,你說煩不煩人。”
時文兒呵呵笑起來,說:“我要去一趟太湖,你回去讓繹心到王府來找楊行之,以後,洛陽這條商道,就由他們兄弟看着。明年小皇帝大婚,這聘禮和嫁妝,可是個大買賣。阿水那邊的人不是急着掙錢娶女人嗎?機會來了。”
年青雲點點頭,笑道:“那又得費我一番口舌了,繹心在島上已經樂不思蜀了。沒想到珍珠島會有今日,人口越來越多,荒地越開越多,這些小孩子,也都進了學堂讀書,想想幾年前剛上島時,和野人一般,像做夢一樣。”(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