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出門,就與一個快步走進來的人撞了個滿懷,韋榕卻已顧不得說話,飛快的向茅房跑去。
時文兒莫名其妙的看了看像兔子一樣跑開的韋榕,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冒失鬼。”打開了面前的房門。
今天一早兒,時文兒就在呂梁君的陪同下,見到了抓獲的罪犯,其中有抓韋幼青的那幾個姑娘。這幾個姑娘神情呆滞,仿佛魂遊天外。時文兒心中疑惑,他假裝看不清楚,走得離這些姑娘近了一些,認出其中有那個虎牙妹子,急切的問:“你還記得我嗎?抓得那個孩子現在怎麽樣了?”
那姑娘呆滞的擡頭看了他一眼,說:“都交給那軍爺了。”
他還想再問,可呂梁君就在身邊,這抓人審案子畢竟不是他該管的。他說到底隻是王府裏的謀士,是允王自己的私人幕僚,連朝廷命官都不是,更不要說與這一州判司相比了。人家肯這麽客氣的禮遇自己,給的是允王的面子,與自己無關。
于是他點點頭,說:“是她們。”
呂梁君見他指認了罪犯,笑道:“既如此,呂某就心安了,過些時日,少不得要請時先生做個證見。這夥女人,據報是藏匿在重樓村的一夥人販子,專門抓過往的外地男孩兒,賣往各地。”
呂梁君神色凝重起來,小聲說,“特别是北地一些沒有糧食吃的地方。”
時文兒心裏一驚,卻又半信半疑,他知道北邊一些地方,人肉當羊肉挂在店堂裏賣已經是公開的秘密,因沒有糧食,官府也裝看不見。可今天早上那些姑娘的打法,都是不要命的打法,眼前的這個虎牙妹子,一看就是被什麽東西控制住了心神。若是隻爲了販點肉,值得嗎?
呂梁君氣定神閑的笑着,對虎牙妹子仿佛呆傻般的模樣視而不見。不僅僅是呂梁君,在場的所有人都是如此。
時文兒深吸一口氣,向呂梁君道過謝,又留下了四個金錠聊表心意。刺史高恭一直在那修仙台上沒有下來。時文兒不相信人四十九天不吃不喝還能活着,他不禁有些懷疑那高恭是不是已經死了,如今這修仙台上的人是個假的。
時文兒走出府衙,假裝到城門口等候劉華冬,偷偷的往高台走去。還沒有靠近,一偏将模樣的人擋住了他的去路,說:“先生,再往前就打擾高公的靜修了。”
時文兒在心裏把這高恭罵死,嘴裏卻假裝不知,驚訝的說:“是嗎?原來高刺史是在這裏修仙。這裏這麽亂,不是修仙的好去處吧。”
那偏将說:“那我就不知道了,先生有事嗎?沒事請回吧。”
時文兒拿出王府玉蝶,對那偏将解釋說:“我是允王府的知事,兒子被一些妖女抓走了,我是來看看劉千戶回來了沒有。”
那偏将笑着一拱手道:“閣下是允王府的時先生嗎?先生放心,有呂判司的神通在,令郎一定平安無事。”
“呂判司?”時文兒訝異的說,“他一直都在府衙,沒有去找小兒……”
那偏将笑道:“時先生是初來,不知道呂判司的厲害,劉千戶能抓住那群妖女,全靠了呂判司的神通。”
時文兒看那偏将一臉的崇拜相,不敢多言,連軍中都對呂梁君這般信服,若是自己敢說出什麽質疑的話,隻怕明年今日,就是他們父子的祭年。
等到晚上劉華冬回來,聽劉華冬說到帶回來的孩子裏,有一個姓韋,他一顆心終于放回肚子裏,給了劉華冬四個金錠,拉着劉華冬千恩萬謝,還一個勁兒的表示人在旅途,所以禮物菲薄,請劉華冬到廣州的話,一定過府一叙。
劉華冬看着這金燦燦的黃金,如在夢中,剛才那三個楚國孩子的父親,同樣付了四個金錠的酬金。這些錢,夠容州中等人家過個三年五載的了。
時文兒看出了劉華冬神情的異樣,有些奇怪,在他想來,這些當兵的,特别是這些沙陀人,哪個不愛财?想想那些如蝗蟲一般的鴉兒軍初入洛陽時的情景,時文兒依然心有餘悸。
時文兒試探道:“聽說小兒在重樓村多有打擾鄉親,這如今北方鬧旱災,咱們嶺南是允王治下,支援朝廷責無旁貸,隻是這樣的話稅賦難免要重了一些,這些錢就請将軍幫在下買些糧食補償百姓吧。”
劉華冬聽他這麽說,心裏對時文兒的看法倒是有了些許的改觀。以前聽人說時文兒與允王關系特殊,他心裏不免有些瞧不起面前這個俊俏的男子,今見他行事倒是像個男人,因而笑道:“時先生的好意,劉某遵命就是。”
時文兒見他神色轉好,對這劉華冬倒是有了些敬服,可他心裏急不可待的想見到韋幼青,故辭别劉華冬,一路往驿館而來,他心裏的歉意無以複加,若不是自己大意,韋幼青又怎會受這樣的罪?若是劉華冬找不到這夥賊人,他不敢再想下去。
一推門,卻見韋幼青正笑嘻嘻的拉着一對很醜的雙生子,“師父長,師父短”的叫着,時文兒心裏納悶,這對孩子最多有四歲,不知道這幫孩子又在玩什麽遊戲。
公鴨嗓與雙生子見着時文兒的表情可以用興奮來形容,他們三人大叫一聲:“時老弟,你終于來了。”
這一聲暴露了三人的身份,時文兒驚愕的看着三鬼,說:“師父們怎麽變成這個樣子了?”
公鴨嗓笑道:“這是我們新修煉出的法門,變成這樣就能在陽光下行走了,卻不想被一夥修煉邪術的女人看成了孩子,我們也想看看這夥人抓孩子去做什麽,就這麽被抓起來。”
原來,三鬼修煉的這法門,就是返老還童重生,重新回到正常的人身體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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