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幼青皺着眉頭點點頭,沮喪的道:“知道了。”他又擡起頭來,眼睛裏充滿希望的看着時文兒,“那咱們從交州回來,是不是就可以回珍珠島了?芳華姐姐,還有韋松他們都等着我回去玩呢。”
時文兒拍拍他的臉,笑道:“那是一定的,你再不回去,你爹娘還有其他的叔伯們也會想你的。”
韋幼青又問:“爲什麽隻送阿水叔回珍珠島?咱們走了,姣嬌姐姐怎麽辦?讓她與阿水叔一起回珍珠島不行嗎?”
時文兒想了想,道:“讓綠蘿和阿奴兒陪着她吧。她也不能住在這裏,不僅是她,這裏誰也不能住,穆賽會來的。明天,讓綠蘿帶蘇姣嬌和阿奴兒去王府住吧。
蘇姣嬌不能去珍珠島,那穆賽恐怕已經知道蘇薩摩的寶藏了,他找不到蘇薩摩,肯定是要找蘇姣嬌的。這樣會把襖島上的海盜引去珍珠島,珍珠島現在還打不過這群海盜。”
時文兒說到這裏,笑道:“你用不着綠蘿姐姐随着身那般伺候了吧?”他拍拍韋幼青的屁股,“我給你燒水,你自己去洗澡吧,别驚動綠蘿。”
韋幼青興奮的點點頭,從時文兒腿上跳下來,拉着時文兒的手,蹦蹦跳跳的來到廚屋燒水。他甚至于很快就學會了點火燒木柴。生平第一次将要離開綠蘿的日子,讓他覺得興奮不已。
時文兒看着韋幼青把洗澡水一點點的倒入澡盆,脫光了衣服跳進去,赤條條的小身子白璧無瑕,胳膊與小腿顯得非常的有力量。他四仰八叉的躺在盆子裏,像一隻大青蛙。
時文兒心中的愛憐無以複加,他坐在韋幼青身邊,靜靜的看着這個義子。若是以前疼愛幼青是因爲他是唯一的朱家後人,如今,他卻覺得,這個孩子,就是自己的親兒子。
嶺南西側的靜海郡東部的大山密林裏,一絲風也沒有,在黑的如鍋底一般的暗夜下,這片密林更是伸手不見五指。
在密林深處的小路上,有三個隐隐約約的白色人影,他們好像不受路上的坑窪和森林的影響,快速的在樹林子裏向前移動着。不知他們身上是否有什麽奇怪的法門,無論是林中出沒的飛蟲,還是夜間出沒的野獸,紛紛退避三舍。雖然密林裏一絲風也沒有,他們的白色道袍卻無風自起,飄飄灑灑。
随着他們的向前移動,聲音也在靜穆的密林上空回蕩。一個如公鴨一般的聲音抱怨着:“你們這兩個小老兒,也不知道急什麽,小老弟說是往交州接咱們,你們倒好,這都快跑出靜海了!”
這聲音好生熟悉,卻是那善易容的變色鬼發出的。
牛頭和馬面鬼“嘎嘎”的笑道:“我們卻是不喜歡那靜海的緊,這南邊地方,又熱又潮,真不明白爲何那小老弟到這裏做什麽?”
變色鬼白了他倆一眼,道:“你以爲葉老弟,不,是時老弟,會和咱們一樣?不問世事,隻管在那冰川之地苦修?他是幹大事兒的人!”
牛頭鬼卻“嘎嘎”笑起來,斜睨了變色鬼一樣,譏嘲的說:“幹大事這種話,時小弟年紀輕,說說也就罷了,怎的你這活了三百多年的人,竟也不懂了呢?什麽是大事?這些年鬧哄哄你方唱罷我方登場,除了多死幾個人,有什麽益處了?”
變色鬼沒有接腔,馬面鬼卻歎息道:“這些話你我随便說說也就罷了,見了時老弟,可不要亂說,他有着想頭,活着才有勁兒,你給他洩了氣,這國破家亡的苦,卻又往哪裏去出?随他去就是。”
變色鬼“呵呵”笑起來,說:“是滴是滴,單看咱們的地宮,就知道他這些年活得也是精彩,随他去好了!”
三鬼沒有再說話,默默的向前趕路,天空漸漸泛起魚肚白,三鬼又商量起來。變色鬼問:“兩位老哥,咱們是找個洞歇着,還是繼續趕路?現如今,咱們也總算是找到能見日頭的法門了,隻是未到要緊時,要不要用呢?”
牛頭和馬面鬼對視了一眼,說:“這不等時老弟就自己趕路的主意是我們出的,要是咱們隻管着惜力晝伏夜行,隻怕出這片大山林子還要再待些時日,時老弟又不走這裏,咱們會錯過去的,不如變身快走,出了大山,給時老弟傳信息,到前邊容州會合。”
三鬼商量妥當,腳下速度未減,三個白影,在這依然一片暗黑的森林裏,往前飄忽而去。
三天以後,容州鄉下一個名字叫做重樓村的地方,一個長相頗爲俊俏的年輕男子,脖頸兒上坐着一個漂亮的像瓷娃娃一般的小孩兒,悠哉悠哉的走在重樓村的山間小路上。
沿途時不時的會碰到身穿藍黑色衣褲,腰間系着帶有五色花紋的精緻繡花的圍裙的姑娘,這小孩兒就會拍着男子的腦袋,大叫大嚷着:“漂亮姐姐!漂亮姐姐!”
姑娘們雖聽不懂小孩子在嚷什麽,卻能看懂他臉上贊美的表情,再看他騎坐的男子如此英俊潇灑,姑娘不由得高興的圍上去,拉住小孩子的手,用她們本民族的語言贊美着。
時文兒笑呵呵的由着姑娘們逗弄韋幼青,見和她們語言不通,也就沒有出言詢問,從懷裏掏出一張紙,對照着上面的圖,尋找三鬼的藏身之所。
不曾想那群姑娘裏有一個長着一對虎牙的小姑娘,雖不會漢話,卻看得懂馬面鬼如鬥大的漢字,她指了指上面寫的“瑤酒坊”三個字,開心的比劃着,見時文兒不懂,又用食指指向時文兒手裏的地圖。
她的手一伸過來,時文兒即聞到一股香甜的氣息。他霎時警覺起來,這些都是山村姑娘,穿得都是山村土布,手卻瑩白纖細,不像是一雙勞作的手。
時文兒見她的手馬上就要伸到地圖上,指甲上隐隐的泛起藍光,暗叫不好,急忙收圖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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