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铮蘇輕蔑的打量着他,又看了一眼驚恐的快要哭出來的蘇姣嬌,譏笑道:“聽起來倒是一番好意,不過,你還是先把你那五貫錢還上吧。不然,你今個兒帶走了這孩子,明個兒那文書上的假手印就變真的了!”
吉輝還要再說什麽,夏铮蘇憎惡的罵道:“滾!再糾纏老子這就改主意把你送衙門裏去!”
那吉輝方吓得屁滾尿流而去。地上跪着的一幹人等,眼睜睜的看着吉輝跑了,都羨慕不已,紛紛哀告,訴說自己也是被人騙了,這分明是一場騙局,雖然誰也說不清楚這件事想騙誰。
蕃長道:“你們就算是被人欺騙,私入民宅難道不知道是犯法嗎?多半也是自己想入室盜竊吧!”
那爲首的聽了蕃長這一席話,反而不再痛哭流涕了,他說道:“蕃長英明,草民是存了那樣的心思,可天地良心,草民進去以後才發現,裏面除了搬不走的家什,啥都沒了,都被人拿走了。這拿賊拿贓,可是規矩。”
蕃長點點頭,說:“說的有幾分道理。不過,就算沒有盜竊,入室卻是定了的。”他對身邊的大漢說,“把這些人帶回番署,一人打二十闆子,以後不得再到番坊裏來!”
身邊的大漢應了一聲,吆喝着這群人站起來快走。這群人不再哭告咒罵,想來對蕃長的判決倒是服氣的很。
看着這些人走遠,蕃長又看了看那躲在角落裏的蘇姣嬌,皺了皺眉頭,問:“孩子,你爹娘去哪裏了,家裏的東西是被誰搬空的,你一定都不知道嗎?”
蘇姣嬌茫然的搖搖頭。蕃長搖了搖頭,歎息一聲。若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他收留了這個孩子也不是不可。可這位老蕃長深知蘇薩摩的爲人,不願與蘇薩摩有什麽牽連。他看着着孤苦無依的小姑娘,爲難的說:“那如今你去哪裏呢?你哥哥家行嗎?”
蘇姣嬌堅決的搖頭,道:“我不去他家!”
韋幼青見狀,急忙跑過去悄悄的拽了拽夏铮蘇的衣角,對夏铮蘇說,“夏哥哥,我想帶姣嬌回家,行嗎?”
夏铮蘇有些爲難的看了看韋幼青,說:“幼青,不是我不願意,這個我也說了不算。蘇姣嬌是有爹娘的孩子,就算沒有爹娘,她應該還有其他的親人,你帶走,這不合适。再說了,你要帶誰回家,總得征得時先生的同意才行。”
蘇姣嬌聽了他們的對話,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蕃長,懇求的對蕃長說:“蕃長阿公,我爹娘都不見了,我也不想跟着舅舅和哥哥。我想跟着幼青哥哥回家。”
韋幼青見蘇姣嬌主動提出跟自己回家,先前的不快也就沒有了,他走到蕃長跟前,說:“阿公,讓姣嬌姐姐跟我回家吧!我爹爹一定能同意的!他人最好了!”
蕃長沉吟良久,最後對夏铮蘇說:“這孩子爹娘不知道去哪裏了,孩子總要有人照看,以免再次被人盯上。既然他願意去這個小郎家,這小郎也願意收留,那就先寄放在小郎家裏如何?等她爹娘回來,再讓他們去這位小郎家裏道謝。”
夏铮蘇猶豫着,爲難的道:“總要先征得時先生同意才行……”韋幼青見夏铮蘇這麽婆婆媽媽,不耐煩了,他沒再搭理夏铮蘇,拉起蘇姣嬌的手說:“蕃長已經答應了,咱們回家吧。”
轉眼看見綠蘿抱着雪球,心裏的不平又起,走到綠蘿面前,把雪球接過來,不滿的遞給蘇姣嬌,對蘇姣嬌說:“你的貓,你抱着。”
蘇姣嬌不解的說:“我不是說了送給你了嗎?”
韋幼青撇撇嘴,沒再說什麽,把雪球抱在懷裏,雪球好像也沒有打算再認蘇姣嬌這個老主人,趴在韋幼青的懷裏,非常乖巧的高昂着它高貴美麗的頭顱。
夏铮蘇見拗不過韋幼青,也隻好告别老蕃長,送他們一行人回番禺街的家。
時文兒剛剛在張員外家裏飲宴歸來。宴席上楊行之父子、楊利貞、劉源朗與王榮長都在被邀之列。
因大家本就是談得來的朋友,賓主盡歡,時文兒也多喝了幾杯,誇贊起張若水的烤乳豬,說到窦老闆送烤乳豬的趣事,張員外笑道:“這是時先生對他小輩的愛重,他哪裏能和窦老闆相比?這孩子非說自己也能闖出一番天地,到最後還不是要靠這些叔伯幫襯?不知天高地厚的黃口小兒啊!”
時文兒笑道:“哪裏,長江後浪推前浪,世上新人趕舊人。若水有出息,也是窦兄希望看到的。若是擔心被後浪推倒,前浪就硬占着地方守老理,循舊例,那還能稱得上是浪嗎?沒得一個臭水塘罷了。”
衆人深以爲然,張員外更是讓張若水親自下廚,自己親自敬酒,來款待貴客。
時文兒喝到微醺回家,恰巧碰上了夏铮蘇和吉阿水、綠蘿一起回來,後面還有韋幼青一身泥與血,一隻手抱着一隻貓,另一隻手領着一個有些狼狽卻又非常漂亮的小姑娘。
繹心扶着時文兒,給他倒了一杯蜂蜜水,時文兒見到這麽一隊人走進家門,奇怪的問:“發生什麽事了?”
夏铮蘇把事情經過訴說了一遍,有些不安的說:“這件事卑職本想問問時先生的意見,可幼青喜歡這姑娘,蕃長又同意了,卑職也不好再多說什麽,若時先生不同意,少不得卑職再跑一趟,把這姑娘送去她堂哥家裏。總之,是卑職做的不當就是了。”
時文兒笑道:“夏護衛說哪裏話?今個兒多虧了夏護衛。”說着,給繹心遞了個眼色,繹心已經手捧一個托盤走進來,托盤上是不多不少十個金錠。
夏铮蘇心裏高興,想衆人皆傳時文兒豪爽,出手大方,果然不錯,遂連連道謝。時文兒笑道:“夏護衛客氣了,也就是時某給兄弟們的一點心意,大熱天的,買杯水酒潤潤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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