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粒兒最喜歡這種事情,自然是要跟去的。韋幼青和小豆子沒有跟着進去,小豆子害怕死人,韋幼青則是剛從裏面出來,他相信自己已經把蘇宅搜遍了,裏面沒什麽好看的了。
綠蘿把蘇姣嬌從袋子裏抱出來,韋幼青問:“姣嬌,你娘呢?”蘇姣嬌看了看韋幼青,緩緩的搖了搖頭。
韋幼青把那隻小貓抱了過來,開心的笑着對蘇姣嬌說:“姣嬌姐姐,你看,這隻貓還活着呢!”
蘇姣嬌冷漠的看了一眼這隻小貓,沒有說話。她不耐煩的想,自己爹娘生死未蔔,哪裏有心思去管貓?這孩子真是讨厭。她擡起頭來,四處張望着。見最裏面的一個角落裏,舅舅佝偻着身子躲在一張椅子旁邊,不時地擡起頭,往自己這一邊偷偷的望着。
韋幼青費了這麽多的周折來找蘇姣嬌,蘇姣嬌卻并不理睬自己,這讓韋幼青很失望,他不依不饒的又追問了一句:“姣嬌,你的貓還要嗎?”
蘇姣嬌不耐煩的看了一眼韋幼青,覺得他真的好啰嗦好煩,可娘囑咐過自己,要哄着這個小男孩兒高興,這樣爹爹才能回來。她勉強開口說:“你要是喜歡,就給你了。”說完,不再搭理他,眼睛呆呆的看着穆賽家的大門。
韋幼青覺得好受傷好無趣,對吉阿水說:“阿水叔,咱們回去吧。”吉阿水卻不想走,他心裏還在挂念着蘇薩摩的寶藏,如今危險已經過去,隻差把小女孩兒帶回家了,怎麽能走呢?
他悄悄的趴在韋幼青的耳朵跟前說:“幼青,你忘了,這蘇姣嬌,知道蘇薩摩的寶藏在哪裏!想想看,找寶藏,多好玩的遊戲?咱們再等等,待會兒這個姣嬌必定沒有人要,咱們就把她帶回去。”
韋幼青這才想起還有“寶藏”這回事,他隻好耐着性子,撅着嘴,好在懷裏的小貓很是乖巧,這讓韋幼青開心了許多。
這隻貓咪的毛發完全幹了,渾身雪白,如雪球一般。和自己養的那兩隻黑貓兇巴巴的樣子不同,這隻貓的眼神非常的溫婉可人,眉宇之間又帶着一種高貴華麗之氣,讓韋幼青越看越愛。
韋幼青不滿的看了一眼旁邊綠蘿抱着的蘇姣嬌,不明白爲何她這個舊主人一眼都不看這隻漂亮的小貓一眼。還有,她也不像那一晚對自己那麽熱情,那晚,這個漂亮的小女孩兒主動的和自己說話,拉手,眼淚兮兮的告訴自己,舅舅說要賣掉她。還悄悄告訴他,她知道父親的寶藏在哪裏,想和他一起去尋寶。
韋幼青偷看着蘇姣嬌,做出各種怪樣子來吸引蘇姣嬌的注意,可這小女孩兒不知在想什麽心事,就是不理睬他。“綠蘿,”韋幼青覺得自己很丢面子,他不滿的嚷嚷着,“原來你不是來找我的,隻管抱着她做什麽?”
綠蘿見韋幼青一臉的受傷,才明白這蘇姣嬌的冷漠得罪了這個從小受寵的小孩兒,綠蘿無奈的笑了笑,把蘇姣嬌放在一旁的椅子上,走到韋幼青的身邊,把他抱起,韋幼青這才臉上露出笑意。
他挑釁的看了蘇姣嬌一眼,對綠蘿說:“姐姐,我要給這隻小貓起名叫雪球,這隻貓是我救的,以後就是我的了!”
蘇姣嬌低着頭坐在那裏,根本沒有注意韋幼青說了什麽,做了什麽,她也不知道韋幼青生氣了,甚至于沒有察覺到綠蘿把她放在椅子上。她的頭發蓬亂的搭在額頭上和臉上,一雙大眼睛和那隻受傷的小貓一樣,滿是彷徨和茫然。
過了一會兒,進入蘇薩摩宅邸的人又都走了出來,一看就是空手而歸,什麽也沒有找到。
吉阿水見了,在一旁笑道:“我和幼青找遍了蘇薩摩家,除了一窩被摔死的貓,什麽也沒有看見。”
蕃長坐了下來,喝了一口印度掌櫃捧上來的酸梅湯,問跪着的人:“蘇薩摩和他家裏人到哪裏去了?是不是被你們殺死了?怎麽青天白日,如此大膽,敢公然入戶拐帶孩童?”
爲首的一人說:“我們不知道這是誰家,這個孩子的舅舅欠我們很多錢,讓我們到這裏來帶走這個孩子頂賬。我們進去的時候,她家裏沒有别人,隻有這個孩子守着一窩貓。殺貓是有的,可我們不敢殺人,這個孩子,”他指了指韋幼青,“他和那個黑奴進去大呼小叫的,我們也隻是躲着他,沒敢傷他。”
韋幼青皺着眉頭,一臉的不高興,說:“什麽大呼小叫?我們在找姣嬌!姣嬌跟我說過,她舅舅會把她賣掉!”
夏铮蘇聞言笑起來,道:“這就都對上号了。”他走到那個年輕人面前,把這個已經吓得腿軟腳軟恨不得遁地逃竄的人,像拎小雞一樣的拎起來,走到那夥人的面前,把這個人扔到地上,笑道:“是這個人要賣掉孩子嗎?”
那夥人一見,紛紛七嘴八舌的表示同意,爲首那人忙不疊的對夏铮蘇說:“官長啊!就是他啊!欠我們錢不還!還找人打我!我也是小本經營,哪裏虧得起?”他說着,忙不疊的拿出文書,遞給夏铮蘇:“官長您看,這文書,是這孩子的舅摁了手印的!”
旁邊的米粒兒踮起腳,伸長了腦袋去看這張文書,卻見這張文書下面,的确有一個很紅的手印子,隻是隻有手印,卻沒有名字。他疑惑的問:“文書不是都要簽字按手印才作數嗎?你這個文書隻有手印,不算數吧。”
那爲首的人說:“我們和孩子的舅舅約好了,他在這茶樓等着,我們帶了孩子出來,就把借據還給他,他給我們簽字。”
那年輕人打剛才就神色有異,現如今又聽這個人這樣說,更是臉色發紫,嘴唇與雙手都抖如篩糠,不停的發作“嗚,嗚”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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