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驚訝的打量着四周,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身下是一張柔軟的木床,木床上刻着精緻的雕花,身上是一床錦被。地上鋪着石闆,石闆上鋪着編織細巧的席子,席子上放了一幾,幾的四周,是四個蒲團。四周石壁則全部用錦緞遮住,也正是這石壁讓他明白,這裏是一間地下室,或者說,是一間漂亮、精緻的中式地宮。
蘇薩摩想坐起來,這才發現自己被結結實實的捆住了,像是一個大粽子。
“大頭領。”時文兒的聲音從身側傳來。
蘇薩摩艱難的回頭,才看見時文兒從暗影裏走出,手裏拿着燭台。不知道他在這間屋子裏呆了多久。
蘇薩摩重新躺了回去,他相信自己沒有得罪時文兒,雖然他對時文兒堵自己财路暗含不滿,卻從來沒有表示過。
“時先生,你這是爲何?”
時文兒笑道:“要是吉阿水跑的慢一些,那該有此一問的就該是在下了。”
蘇薩摩臉上的肉一跳,道:“你說那個孩子?我不會傷害他。”
“是啊!”時文兒走到他面前,看着他,輕聲說,“你不會傷害的人太多了。連蘇椰子都是你救的,大頭領,你可真是菩薩心腸啊。”
蘇薩摩“呵呵”笑起來,道:“原來時先生是爲了那個女人,才這麽對付我啊!她确實很美麗。”
時文兒懶得分辨,他從身上取出一個漂亮的藥瓶,說:“她想親手宰了你,我已經答應幫她完成心願。可惜她現在來不了,所以,你還不能死。”
時文兒說完,從手裏的藥瓶裏倒出一丸藥,笑道:“吃了這丸藥,你可以長生不老。”
蘇薩摩驚恐的看着時文兒,時文兒伸出手去,捏住了蘇薩摩的下巴,把這丸藥放進蘇薩摩的嘴裏。
丸藥入口即化,帶着淡淡的草木清香。蘇薩摩的恐懼、憎恨、牽挂、愛戀,慢慢的都一點點的消失,他的面前,隻剩下一片溫暖的虛空,仿佛一切都停了下來。
時文兒把手伸到蘇薩摩的脈搏處,确信藥已經發揮作用了,想去解開他身上的繩索,又放棄了。
時文兒最後看了一眼蘇薩摩平靜安詳的睡顔,轉身離開。再不走,他覺得自己都要開始羨慕嫉妒這魔頭可以睡得這麽香了。
回到自己房裏,韋幼青卻沒有蘇薩摩的好福氣,他不停的說夢話,看起來是做了噩夢。綠蘿坐在他旁邊垂淚,韋幼青從小到大,還是頭一次生病。她已經無數次的對繹心抱怨,說以後再也不許别人帶幼青出去了。
繹心初時還與綠蘿同仇敵忾,後來卻見她抹起眼淚來,覺得晦氣,心裏有些不耐煩,他又不好開口攆綠蘿回房,恰好韋幼青頭上的冰袋化了,繹心借口去拿冰,跑去地窖,想看看時文兒那裏安頓完蘇薩摩沒有,好讓他回來攆綠蘿回房,卻不知爲何,默不作聲的拿了一個冰袋,給韋幼青敷在頭上。
繹心看見時文兒進來,撇撇嘴,不肯理他。時文兒已經見慣不怪,讓不停唠叨惹人心煩的綠蘿去睡覺,綠蘿先是不肯,後又見時文兒不耐煩,繹心好像在生氣,這才識趣的退了出去。
時文兒等綠蘿走遠,才笑着問繹心道:“又哪裏惹你不舒服了?”
繹心睨了他一眼,嗤之以鼻的說:“我聽見你和蘇薩摩說話了。原來你多給那些波斯人那麽多錢,是爲了讓那個女人報仇。你可不許對不起趙姑娘!”
時文兒伸手在繹心的後腦勺上拍了一巴掌,嗔道:“我與蘇薩摩說了什麽,那蘇薩摩又說了什麽,你聽也就聽了,若是當真,卻是連幼青也不如了。”
時文兒關切的看了看幼青,隻見他雖然敷了冰袋,依舊燒的小臉通紅,說:“看來得去把他娘請來了。”他苦笑一聲,“這剛被我領出來就病了,他娘心裏,不一定怎麽罵我呢。”
韋幼青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問:“我娘?我娘是誰呀?”
時文兒吓了一跳,今個兒說話怎麽總是隔牆有耳。他笑道:“你娘在珍珠島,遠着呢,是不是很難受?怎麽突然想娘了?等你好了,義父帶你去看爹娘。”
韋幼青說:“我聽着你說要去請娘來。”
時文兒笑道:“你聽錯了,義父說的,是請我們時家大姑娘來,不是你娘。不要說她離得遠,就算在眼跟前,她又不會看病,大晚上的,請她做什麽?”
他邊說着,急忙站起身來,交待繹心看好幼青,自己到王府去請時佳兒。
爲了不驚動人,時文兒直接趕着馬車來到王府後院,抓鈎上牆,從後面來到時佳兒與李承宇住的院子。
熟悉的藥香讓時文兒覺得心裏安定,兩邊廂房裏俱都亮着燈,時文兒想這件事瞞不了李承宇,準備先去敲李承宇的門,省得日後瓜田李下,說不清楚。
不想時文兒還沒有敲門,李承宇那邊已經打開了門。李承宇看見他,一點驚訝的樣子都沒有,隻是很焦急的問:“舅舅,這麽晚了,你怎麽來了?是不是幼青出事了?”
時文兒一愣,這算兄弟之間的心有靈犀麽?多少親兄弟還沒有到這麽親密呢。
時佳兒在房裏聽到動靜,三步兩步的跑出來,焦急的拉住時文兒,問道:“幼青怎麽了?”
時文兒看着這兩張焦急的面孔,連忙說:“幼青有些發熱,這麽晚了别處大夫恐怕也不肯出診,少不得要請妹妹走一趟了。”
如時文兒意料之中的,時佳兒接着埋怨道:“怎麽你一帶出去就發熱了?”
承宇催促道:“嬸娘快些去看看吧,隻是這要怎麽出去呢?門口的守衛沒看見舅舅進來,這出去也不能走正門了。”
時文兒說:“我背妹妹跳牆過去,馬車在外面等着,看完病再送妹妹回來就是,神不知鬼不覺。不然的話,王妃半夜出門,不和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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