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離梨的眼圈接着紅了,她咬着勺子,嘟囔着:“我要吃完這些乳酪才走!我就是要吃完這些乳酪才走!”
說完,大顆大顆的眼淚落下來,忍不住低聲抽泣起來。
時文兒心裏疼極,回頭對繹心說:“聽到了嗎?阿梨還沒有吃完東西呢,你去讓那些人等一會兒。”
繹心遲疑了一會兒,答:“是。”把門帶上,離開了。
阿梨歪倒在時文兒的身上,“嗚嗚”的痛哭起來:“明天别走了!别走了嘛!我還想來找你!”她邊說邊忍不住的大聲痛哭,把時文兒的心都揉碎了。
時文兒拍着阿梨的背,溫言勸慰着。
好容易,趙離梨止住哭聲,隻是偶爾還會抽泣一下。
“文哥哥,”趙離梨忽然開口了。
“嗯?”
“别難爲那個姑娘,好嗎?讓她嫁給自己喜歡的人。”
時文兒明白她爲什麽會提這個要求,柔聲撫慰道:“你放心,她馬上就要嫁給自己喜歡的人了,聽說連孩子都快要生了。”
趙離梨擡頭,摸了摸時文兒的臉頰,沮喪的說:“我好羨慕她呀!我也想給你生孩子。”
時文兒摟緊趙離梨,無奈的苦笑着。
“文哥哥,你一定好好的勸勸繹心,還有繹心的爹爹。”趙離梨說到這裏,擡起頭來,用一種受傷的眼神看着時文兒,“天這麽晚了,你去哪裏見繹心的爹爹?馬上就要宵禁了。”
時文兒一愣,趙離梨看他發愣,更是傷心落淚起來:“你是不是明天不走啊!就是不想和人家在一起就是了,是嗎?我知道,我看出來了,你讨厭那個姑娘,所以你也讨厭我,是嗎?”
時文兒摟緊趙離梨,輕輕的拍着她的背,苦笑道:“你這都是哪跟哪的事?我怎麽可能讨厭你呢?這個,”他在心裏默默的給了自己一個耳光,嘴裏卻編着謊話:“繹心的爹爹今個兒是約好了來山莊看繹心,等你走了,我直接去見他,對他說說那位姑娘的苦衷,讓他不再生氣。這樣,姑娘的娘家也就不再怪姑娘了。我也不讨厭那姑娘,隻是她不如我們阿梨可愛就是了。”
趙離梨這才破涕爲笑,時文兒幫她擦幹淨眼淚,輕聲說:“回去吧,别惹哥哥生氣,他還是很疼你的。”
他站起身來,從床頭的櫃子裏拿出盛着那一對羊脂玉手镯的盒子,打開遞給趙離梨,問:“喜歡嗎?”
趙離梨看着這一對晶瑩玉潤的手镯,點點頭,高興的說:“爲什麽你送我的東西我都好喜歡呢?”
時文兒見她終于高興,心下也頗感安慰,拿起她的小手,把镯子一一套進她如藕瓜一樣的皓腕中,晶瑩潔白的玉與瑩白如玉的手腕,真的不知道是誰溫潤了誰。
趙離梨看着手镯,輕聲說:“文哥哥,爲什麽要送我镯子啊?”她咬着嘴唇,羞澀的笑道,“你想套住我,是嗎?”她舉起雙手害羞而開心的說,“兩隻手都被你套住了!”
時文兒眼睛潮濕,鼻子發酸,他笑了笑,說:“是你套住我了,以後别哭,好嗎?我看不得。無論你去了哪裏,做了什麽,我永遠都會在,你什麽也不用擔心。”
趙離梨點點頭,依依不舍的起身,一步三回頭的離開木屋,最後終于還是忍不住哭起來,說:“你答應了的,要寫信給我!”
時文兒眼睛濕潤了,他點點頭,說:“好的,我每天給你寫信,告訴你我都幹了什麽。讓你覺得像見到我一樣。”
趙離梨點點頭,委委屈屈的說:“我也是。”繹心再次過來相催,見趙離梨正往外走,不敢多言,陪着她往梨林外面走去。
時文兒沒有出去送趙離梨,他拿起趙離梨的那把湯匙,呆呆的把面前的乳酪,一勺勺的都吃進肚子裏。他要成全木子衿,讓她有個好結果,木子衿好像是趙離梨的一個影子,他奇怪而固執的的覺得,隻要木子衿幸福了,就是阿梨幸福了。
等到繹心再次走進房門時,時文兒已經把面前的乳酪全部吃光。繹心知道時文兒心情不好,默不作聲的收拾起桌子上的食盒。
時文兒按住繹心的手,輕聲說:“繹心,你坐下。”
繹心依言坐在剛才趙離梨坐過的位置,等着時文兒開口。
時文兒沉默良久,低聲說:“繹心,你覺得我與阿梨,是不是很傷風敗俗?她從小就定了親,還是定給了太子李承嗣。”
繹心有些吃驚的看着時文兒,不知所措的問:“大哥,你怎麽忽然問這個?我沒這麽覺得,你是我最尊敬的大哥,趙姑娘也是好姑娘……”他看了一眼時文兒,遲疑道,“今天窦大哥好像看出了什麽,他也沒說什麽難聽的,還給送來了飯。”
時文兒苦笑一聲,說:“他的意思,我自然明白。”他看了一眼繹心,斟詞酌句的問道,“繹心,子衿姑娘的事……你與她好像也沒怎麽見過面……真的喜歡她嗎?”
繹心低下頭去,說:“大哥,你不用開導我,其實,我也不怎麽難過,就是覺得家門不幸,爹娘會擡不起頭來做人。我對子衿,就是小時候在一起玩過,後來又不怎麽在一起……若不是定了親,她做什麽,和我有什麽關系呢?”
“好,”時文兒心裏一松,“既然這樣,咱們一起去見你爹娘,把你與木子衿的婚約退掉,由她自去嫁人,可以嗎?”
繹心點點頭,沉默不語。
時文兒看着他的臉色,心裏不由疼惜,他說:“你要是覺得委屈……”
繹心打斷他的話,道:“我沒覺得委屈,我這些天巴不得這件事快些平息,所有的人都用那種眼神看着我,我都快難受死了。”
時文兒一笑,拉着他出了木屋,邊走邊說:“走,咱們去找你爹,把這件事說清楚。”
外面已經雨過天晴,雖然天已經黑了,但因爲有月亮,而且是一輪圓月,高高的挂在天空,梨林裏有螢火蟲飛來飛去,地面上倒是光亮的很。那整天躲在樹枝上“知了,知了”叫喚的蟬,如今卻不知去向。
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