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璐心裏也正煩躁,胡靈均對她交待的是從碰到的第一處房舍開始數,第五座就是師兄的家,上前敲門即可。可這房屋交錯在山崖之中,有的還被樹木山石阻擋,寶璐還要裝出一副目不斜視的仙姑模樣,如今被在鄭譽一打岔,更是數不清楚了。
她真想嗆鄭譽兩句,看在他痛快的就掏錢的份上才忍住了。正煩惱間,一個青衣小僮走過來,驚喜的看着寶璐道:“師姐,果然是你!靜兒拜見師叔!”
寶璐愣了愣,随即明白了這是怎麽回事,想自己果然數錯了,這暗中裝扮成師兄的人必定是看到了自己這一行人,暗中差人來迎接自己。
隻是他這又是師叔又是師姐的,卻不知搞得什麽鬼,卻聽許節說道:“怪不得寶姑娘這一路這般氣定神閑,卻原來是仙姑還附體未走麽?”
寶璐心裏把這許節罵了個痛快,本姑娘走山路氣定神閑是因爲本姑娘氣功練得好……她懶得理許節,對那靜兒微微颌首,問:“師兄在家嗎?”
靜兒笑着說:“師父昨日雲遊回來,後日就要走了,方才在窺仙鏡裏見到師叔竟也來了此山,高興的不得了,特派師侄在此迎候。”
寶璐心裏暗暗發笑,連窺仙鏡都有了,怎不說自己是玉皇大帝呢?她不動聲色的吩咐靜兒:“前面帶路。”
靜兒躬身拱手道:“是。”領着衆人偏離了大路,往紅葉深處走去。
地上鋪了厚厚的一層紅葉和黃葉,大隊的人走上去,沙沙作響。不斷的有紅葉從天空打着旋落下,落在人們的頭上,身上。
鄭雨娟坐着滑杆,轉眼間,紅葉落了她一身,她用芊芊素手,捏起其中一片,遞給身邊的鄭譽笑道:“王子請看,這葉子好像鳳尾魚的大尾巴。”
鄭譽接過來看了看,卻說:“依小王看,這紅色的葉片和葉脈緊緊地連接在一起,宛如一對永不分離的情侶。”說着,拿出荷包,小心翼翼的把紅葉放進荷包裏,又把荷包放進懷裏。
鄭雨娟用手帕遮住嘴唇竊笑,然後若無其事的問:“奴家見方才王子的荷包,可是蜀繡?以前,奴家見過别人家裏有蜀繡的屏風,好生漂亮。”
鄭譽高興的說:“鄭姑娘喜歡蜀繡?那太容易了,”他回頭對許節說,“許詹事,咱們這次帶來幾個繡工?”
許節道:“咱們這次繡工師傅帶來了十個,還有三十個小工,屬下正想着要在洛陽開一個繡莊,連位置都選好了,正想着等收拾齊整了,請王子去視察呢。”
鄭譽笑道:“這些事許詹事自己做主就可以,我是想讓繡工們爲鄭姑娘繡一架屏風。”他轉頭對鄭雨娟說,“就繡一幅花開富貴牡丹圖如何?牡丹,最配姑娘,雍容華貴,儀态萬方。”
鄭雨娟聽了,急忙推脫道:“這怎麽可以呢?這太麻煩了。”
鄭譽笑道:“姑娘肯用蜀繡,讓我大長和蓬荜生輝,姑娘把我大長和的蜀繡擺着家裏,别人見了,必定會問起,姑娘必定會解釋,這樣就會讓更多的人知道這種來自大長和國繡品的美麗,在下一點都不吃虧,姑娘何言麻煩二字呢?”
鄭雨娟聽他這麽說,方才不再推脫,微微一笑算是默許。
衆人正說着,隻見前面一片缤紛裏,立着一位穿着月白色長衫,眉長入鬓,長須過胸的中年人,他皮膚白皙,胡子黑亮,雙目精光四射卻又似盈盈秋水般婉轉動人。此刻,他面沉似水的站立在一棵紅楓樹下,看到鄭譽一行人走近,微微的露出笑容,緩緩的迎了過來。
他徑直走到寶璐面前,熟不拘禮的微微一抱拳笑道:“師妹,别來無恙?”
寶璐淡淡一笑,說:“小妹很好,多謝師兄挂念。”然後轉身對鄭譽說,“這位就是我的師兄。”又對那中年人說,“師兄,這位是鄭譽王子,鄭譽王子想請師兄爲他在這萬泉山上,踏勘一處風水寶地來建宅院。”
那中年人對鄭譽微微拱手道:“在下玄機子,見過王子。”
鄭譽急忙回禮道:“在下鄭譽,大長和國人,因仰慕中原文化,想帶着随從在此地常住,這萬泉山上人傑地靈,在下有意在此山安家。隻是這山太大了,在哪裏安家最好,還請神仙能指點一二。”
靜兒從屋内抱出毛氈,鋪設在已經鋪了一層厚厚的楓葉的地上,又在上面放幾個小幾,擺上茶果。玄機子請衆人入座,微微一笑對鄭譽道:“這萬泉山上寶地甚多,卻不知王子要建多大的宅院?多少人居住?王子以後在洛陽,是要讀書考取功名做官嗎?”
鄭譽驚奇的說:“正是,先生如何得知?真是神人呀!”
玄機子笑道:“這沒有什麽神的,每年都會有外番使臣到洛陽來,然後留下讀書考取功名做官,王子風姿秀逸,一看就是讀書的好料子。”
鄭譽見這玄機子說話不像其他的風水先生那麽故弄玄虛,心生好感,笑着拱手道:“神仙謬贊。在下的随從有幾百人,他們從事的行當也不同,像讀書這件事,隻有小王一人想要讀書做官,其餘人都不喜歡,像我的這個随從許節,”他指了指坐在身後的許節道,“他就是要經商的。他還帶來許多的工匠,是要聚在一起做工的。這風水可如何來看呢?”
玄機子道:“王子既帶了這麽多人,還要從事不同的行當,可九九歸一,他們都是爲王子服務的,那當然是能衆星拱月爲上選。王子在中央建内院,供家人及親近之人居住,爲月,再修建外院供臣仆居住,爲星。王子以爲如何?”
鄭譽笑道:“神仙所言,當然是極好。隻是要建在哪裏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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