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佳兒聽他說到“主公”,不由呆住,黯然神傷,怔怔的看着遠處那棵見血封喉樹出神。
年青雲并不明了時佳兒的身份,更不知道時佳兒與韋景宇的關系。他隻當時佳兒看到這裏這麽多毒物心有芥蒂,說:“時姑娘不用多心,在下搜集毒物,是因爲從小學習,搜集毒物,已然成了習慣,斷不會拿出來害人。且很多毒物都是藥物,像這見血封喉樹,隻要身上沒有傷口,不見血這藥就沒有害處。反而可以治病。這樹林裏邊好多株這種樹木,在下進去看過,裏面毒物很多,不過,既然毒物多,想必好的藥材也多,姑娘要不要過去看看?”
時佳兒收斂心神,笑道:“好啊,你既然隻認得毒物,我隻認得藥物,不如你教我,我教你,咱們相互的互通有無可好?”
年青雲爲難的說:“并不是在下不願意教姑娘,實是不敢。姑娘有所不知,在下師門門規嚴苛,若發現了師門外的人會本師門的活計,他們不僅會懲罰我,還會追殺姑娘的。”時佳兒聽他如此說,擺擺手,大氣的道:“既如此,你就不要教我了。我隻教你認草藥就是。”
年青雲高興的拿起時佳兒手裏的布袋,搭在自己肩膀上,笑着說:“在下還頭一次見到女孩兒家像姑娘這般大氣。她們都愛鬧小脾氣,我媳婦兒就是這樣,一言不合,就不理我,真麻煩。”
時佳兒聽他說“真麻煩”時的語氣,倒不如換成“真可愛”來得貼切,不由撲哧一笑,故意逗他說:“快休要胡說,不然等我見到你媳婦兒,難保我不會說露嘴。到時候媳婦兒打你可不要怪我。”
年青雲聽了她這話,認真的說:“姑娘可真的别說,我那媳婦兒,真的會打我。”時佳兒聽了,更加咯咯笑了起來,好奇的問道:“你這媳婦兒是從外面跟着你進島的嗎?這可是難得了。這裏總是不如外面過得舒适的。”
年青雲道:“不是,我媳婦兒是這裏柳夫人的丫頭小紅,我們是上島以後從認識的,剛剛定下親來。”年青雲愉快的笑着,幸福籠罩這他俊秀的面龐,“姑娘有所不知,村寨裏很多人都要成親了。”他遺憾的說,“我們村寨本來準備給所有要成親的人舉行個大的大婚典禮,不成想這麽多人病了,那就隻好等所有人病好了再舉行了。”他又笑了起來,對時佳兒說:“不過有姑娘在,隻怕大家很快就能好了。姑娘留下來看看熱鬧吧。我們主公這次是親自帶頭成親,葉大哥買來好多好東西。”
時佳兒心裏咯噔一下,竟有些許的失落,不由爲自己還會有這種心思羞愧難當,掩飾的說:“是這樣啊,不知你們主公要娶誰家女子?”
年青雲說:“是主公以前的嫂子柳夫人。”他看時佳兒青紗後的表情似乎很是錯愕,解釋道:“如果是在太平年月,這樣叔叔娶嫂子,的确不合禮制。隻是我們在這裏,哪裏顧得上這許多?主公下令,十五歲以上男女,不允許單着,不允許守寡。咱們島上女多男少,隻要有能耐,願娶幾個娶幾個。主公既下了令,少不得自己要先帶頭。”
時佳兒默不作聲的聽年青雲說着話,不知道該怎麽接下面的話。好在他們已經披荊斬棘,進入了這片見血封喉樹林深處。這裏比外面反而空曠了許多,樹與樹之間的距離拉大了。想是因爲這裏毒物衆多,彼此之間爲了和睦相處,相互拉開距離吧。
林子裏面到處開滿了各種鮮花,每一朵都有着一種詭異的鮮豔色彩。時佳兒已經不甚認得這些鮮花了。她看到年青雲在認真的搜集每一種鮮花,吓得一朵都不敢碰,她知道年青雲搜集的東西,她又不認得,那必定是有毒的。時佳兒找了一個稍稍空曠的地方,極目四眺,仔細的觀察着,看到有好的藥材,就讓年青雲上前去采摘下來。
果然如年青雲所言,這裏毒物多,珍貴的草藥也多,時佳兒認真的邊支派着年青雲挖藥,邊對年青雲講解,過不了多久,年青雲已經不用時佳兒講解,就能在搜集毒物的時候,也搜集草藥了。時佳兒緊張的心砰砰直跳,眼都不眨的看着他低頭幹活,生怕他把毒藥裝進了草藥裏面。隻見年青雲非常仔細的把藥分成三個口袋,無毒的,有毒也能做藥的,最後那一袋,恐怕就是隻能用來做毒藥的了。
時佳兒彎着腰,身體前傾着,盯着年青雲看了好一會兒,看他居然一點都沒有分錯,遂放了心。想反正回去用時還會再分,直起腰來,捶打着發酸的後背。
時佳兒正前後左右扭轉着發酸的身子,卻聽見靜谧的樹林裏傳來一聲異常的響動。時佳兒隐隐看見遠處樹林子裏時有黃黑相間的似緞子又似毛皮的東西不緊不慢的向這個方向移動過來,給這陰氣森森的樹林子又增添了許多鬼氣。
她不由驚叫出聲,年青雲早已聽到聲音站起身來,聽到時佳兒發出驚叫的聲音,不滿的回頭,豎起食指,放在嘴唇邊,沖她“噓”了一聲。然後把身上的口袋卸下來,放在一邊,拔出佩劍,不緊不慢的在旁邊的見血封喉樹上插了一劍。
樹幹流出乳白色的汁液,時佳兒知道,這汁液隻要沾上傷口,受傷的人必死無疑。她也明白了年青雲的用意,自覺的躲到一棵大樹底下,心驚肉跳的看着這邊的戰場。
那黃黑相間的緞子終于露出臉來,它全身金黃,還有一道道黑色的斑紋,它看起來好像很餓,一雙綠盈盈的眼睛滿是殺意,瞪着眼前的這個沒有鼻子眼睛,全身都是黑色的奇怪東西,不滿的樣子像是在埋怨這個獵物不夠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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