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如英聽得心驚肉跳,鄭安歌在朝野仇人衆多,那蹊跷的一箭,嫌犯在重重看押下離奇死亡,嫌犯家眷也不知去向,如今又出來這麽一個女人,看起來是有些來曆背景的……
“這個女人,是怎麽進的鄭家?”
鄭夫人更是吞吞吐吐答不上來,這女人是鄭安歌搶的前朝一個降将的正房妻,爲了搶這個女人,連人家男人都安了個罪名給殺死了。
鄭如英看嫂子答不上來,更加生氣,說:“一家子這都幹了什麽?若是讓陛下知道,還不知道要嫌惡成什麽樣子!你看看人家趙家!兒子女兒的個個争氣!你們這樣,本宮怎麽放心讓女兒嫁進來!誠勇那副德行,憑什麽娶本宮的安僖!”
鄭夫人伏地不敢擡頭,哭道:“鄭家一切全仗娘娘保全!現如今,還是要等國公醒過來呀!”
鄭如英無奈的怒道:“馬上讓人去查查那個女人的底細,看看她到底是個什麽東西!這次一定要小心,切不可把這家醜傳揚出去!誠勇,”她恨恨的說出這個名字,“給我好好管教!告訴他,再出這種事,這爵位,就不會由他繼承了!安僖,也不能再嫁給他!”
鄭夫人如遇大赦,連連跪地謝恩:“多謝皇後娘娘!多謝皇後娘娘!妾身一定謹記娘娘教誨!”
行完過繼禮,李嶽華當即帶着六歲的小承宇離開洛陽。此刻他們正坐在馬車上,四匹形體俊美而健壯的棗紅馬,馬蹄嘚嘚敲擊着地面,濺起陣陣沙霧。十二個親兵騎馬分成兩列護持左右。在他們的馬車後面,還有一輛靛藍色行李車,一個小男孩兒坐在裏面。
承宇站在馬車窗前,扒着車窗往外瞧着。馬車晃晃當當,李嶽華不放心的對李承宇說:“承宇,過來坐好吧,這樣會摔了的。”
李承宇回頭看了看他,說:“不妨事,孩兒跟着禁軍教頭學過馬步功,專練下盤功夫。”他遺憾的說,“孩兒才剛剛開始學武,就要走了。”
李嶽旭笑道:“你喜歡練武?這是好事。等到了嶺南,皇叔教你練武。不僅皇叔教,皇叔府裏,有很多武士,你喜歡誰,就讓誰當你的老師,如何?”
李承宇這才聽話的回到李嶽華身邊,問:“皇叔,咱們要去很遠很遠的地方嗎?是不是我以後再也見不得我娘了?”
李嶽華的心裏泛起一陣憐惜,孤苦的朱才人他也有所耳聞。這麽說來,這李承宇還是朱樂安的表哥。想到這裏,他溫和的對承宇說:“你不用擔心,叔叔每年都會回京幾次,到時候帶上你,你就可以回來看你娘了。”
承宇咧開嘴笑了,摟着李嶽華的脖子,貼上李嶽華的臉,高興的說:“多謝皇叔!”然後放下李嶽華,又說,“皇叔,孩兒聽說您要娶王妃了,是嗎?她一定是個很漂亮的姑娘吧?”
李嶽華呵呵笑了,說:“你說得對,她人非常好,以後,就由她來照顧你,你可願意?”
承宇認真的說:“這孩兒現在可不能說,總要見到她才能決定。孩兒更喜歡和男孩子一起玩。”他說着,又站起來,趴在座位上,掀開車尾的窗子簾往外看,邊看邊說:“皇叔,小豆子在後面嗎?”
李嶽華笑道:“承宇,這句話你問了十遍了。你放心,你那個小内監那麽機靈,就算是叔叔把他忘了,他自己也能找到這裏來。他在後面的行李車上坐着呢!過會兒上了船,你就能和他一起玩了。”承宇這才放心的坐下,馬蹄急踏,出了南邊城門,向城郊碼頭駛去。
天空晴空萬裏,運河水從天空白雲深處排空而來,又滾滾濤濤的向着無邊的田野排空而去,運河上成串的船隻破浪航行,一派繁忙的景象。
李嶽華領着李承宇站在甲闆上,身後跟着有一雙骨碌碌的小眼睛的小豆子。看着運河的壯麗景色,李承宇興奮的兩眼發光,對李嶽華說:“皇叔,孩兒還是第一次見到皇宮外面的景色,沒有想到這麽好看。嶺南也這麽漂亮嗎?”
李嶽華點點頭,笑着說:“是,我們嶺南,與這中原自是風光不同,你去了就知道了。”承宇眼睛睜得圓圓的,看着李嶽華說:“怪不得父皇總說山河壯麗,孩兒今日才算真正明白。”
正說着話,卻聽下面一片嘈雜,兩個親兵揪着一個婦人,婦人手裏還半抱半領着一個三四歲的孩子,從下面的底艙走上甲闆,拖拽着,呵斥着拖到李嶽華面前。隻見這兩個人雖然衣衫褴褛卻皮膚光潔,頭發雖然淩亂卻烏黑發亮,一看就是喬裝改扮的富家眷屬。李嶽華皺了皺眉頭,問:“你們是誰家的眷屬?爲什麽在本王的船上?”
那女子一聽李嶽華自稱“本王”,不由擡頭看他,被親兵用刀柄搗了一下後腦勺,又低了下去。那婦人低聲說:“王爺可是允親王?”
李嶽華看了她一眼,笑道:“你倒是會猜想,你是誰家娘子?”婦人聽到他問,不由伏地痛哭不止。
李嶽華揮手讓押解親兵下去,睨了那婦人一眼,冷哼道:“現在你可以放心說了,縱然本王救不了你,你的這個娃娃,倒是可以留下。”
那婦人擦擦眼淚,道:“拙夫是聖武軍第六軍都虞候,跟随衛國公出征北漢,本是立下戰功,還寫家信給家裏報喜,說自己要加官進爵!誰知衛國公不知何故中了一箭,這戰場上刀箭無眼,那鄭家人偏偏說是拙夫暗箭傷人!想拙夫一個小小的都虞侯,和那衛國公何冤何仇?無奈屈打成招,被逼自殺。”
那婦人說到這裏,不由再次淚水漣漣,李嶽華冷眼等着她哭完,問:“後來呢?你又是如何到我船上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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