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正是葉齊光,變色鬼獨步天下的易容術,雖然葉齊光隻是學了個皮毛,卻已經足以魚目混珠,讓他和這幫谷米教的兄弟瞞天過海,裝扮的和原來那隊兵丁一模一樣。
其實他不用這麽做,隻要把所有人稍稍改變模樣即可。隻是他想試試自己跟着變色鬼學來的這本事究竟實際用起來好不好用。結果,他這玩笑開大了,把一衆人等吓得以爲死人複生了。
朱雷伊聽到葉齊光在誇獎自己,笑道:“多虧了花師傅的教誨,雷伊才總算沒成了睜眼的瞎子。”
梅佳妮趕上朱雷伊,擔憂的對他說:“夫君,嫂子的病看起來不大好,咱們得找個有人煙的地方,買點藥才行啊。”
朱雷伊看向葉齊光,葉齊光說:“夫人不用焦心,再往前走,出了這大山,就到了嶺南地界,咱們找個鎮子,索性住幾天修整一下。”
梅佳妮以前沒有見過這位葉齊光,但對這位救了他們的葉大哥還是滿心的感激,她低下頭,福了福身,又回到文淑慎身邊。文淑慎微微睜開眼睛,拉着梅佳妮的手,用微弱的聲音說:“妹妹啊!我死了以後,婉兮就交給你了。”
梅佳妮鼻子一酸,差點掉下淚來,她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的語調恢複正常,說:“嫂子說什麽呢!現在咱們碰到恩人來救咱們了,好日子在後頭!你就是受了寒,眼見得這天越來越暖和,你堅持住,等有了人煙,給你抓幾副藥,管保就好了!”
一行人沿着山路加快腳步,漸漸的,路邊開始出現零零散散的茅屋,有農人在山坡上放牧牛羊,山澗小溪旁,也開始出現浣衣的婦人。
越往前走,人煙越是密集,到了一處不大的小鎮,葉齊光領着衆人,包下一個大車店給朱家下人居住,又在旁邊包了個幹淨的客棧,帶着朱雷伊一家和花辰良爺孫二人住了進去。他帶來的那些武士,都是谷米教的教徒,雖然經過易容,可也擔心萬一會被發現,就和葉齊光一起住進了客棧。那個解差和驗屍官也一起住進客棧,雖然不用擔心他們會跑會告密,卻是這一路的通行證,怎麽過關卡,怎麽上島,全靠他們兩個。
梅佳妮不等安頓下來,就急匆匆的問店家:“小二哥,請問這鎮子上有沒有藥鋪?”那小二正站在店門口,眼看着這一行人奇怪的緊,還擡着個滿面晦暗的病人,心裏疑惑不安,正在後悔,可看到葉齊光一夥人面色不善,不敢多言。聽梅佳妮打聽藥鋪,看她生的端莊美麗,宛如觀音,急忙悄悄問梅佳妮說:“觀音姐姐,不知那位大姐所生何病?會不會過了人……”
梅佳妮心中焦急,可這個小二面露惶恐之色,情急之下喊自己“觀音姐姐”,知道他害怕自己這群人,面色和善的解釋說:“我這位姐姐,隻是着了氣惱,喝兩付藥發散發散,管保就好了,這本是婦人家的病,不會過了人去,小二哥放心好了。”
正說着,店面前面的官道上打馬過來個人,那馬跑的飛快,眨眼間已到門口,這人騎了一匹黑色的毛色铮亮的高頭大馬,穿了一身黑色騎裝,身軀凜凜,相貌堂堂。
這人在客棧門口勒住馬缰繩停下來,看了看眼前這個穿着青布棉袍,以青布帕裹頭的小女子。他的眼睛亮了一下,直勾勾的看着眼前這位難以形容其美的美人。
那女子肌膚勝雪,雙目猶似一泓清水,顧盼之際,自有一番清雅高華的氣質,讓人爲之所攝、自慚形穢、不敢亵渎。但那冷傲靈動中頗有勾魂攝魄之态,又讓人不能不魂牽蒙繞。
他不由得跳下馬來,以從未有過的溫柔聲音說:“姑娘,在下是一獨行客,不知店内可還有空房間?”這個人是把梅佳妮當成店家了。
小二在旁邊回答:“客官,不巧的很,這家店被這位小大姐家包下來了。”
那人本不耐煩小二不識趣的插嘴,現在聽他這麽說,反而一喜,這樣就有更多的話題來纏着姑娘了,因而他繼續纏綿的看着梅佳妮,用更溫柔的聲音說:“姑娘,你看這天色已晚,能不能給在下勻出一間房來?再往前走,在下隻能露宿山中……這山中寒冷……”他說着,做出一個苦不堪言的表情,可憐兮兮的看着梅佳妮。
冰雪聰明的梅佳妮從對方的眼神裏覺察到對方沒有說出口的意思,心中不悅,可這人說的也是實情,自己又忙着要去抓藥,不耐煩敷衍他,說:“你進去與我夫君商議吧,我要照顧病人。”說完,沒有理睬這人,徑自抓藥去了。
這人聽梅佳妮說到“夫君”,心中沮喪,想大哥總是埋怨他老大不小不肯娶親,可自己好容易有個看上眼的女子,卻是有夫君的……他戀戀不舍的看着梅佳妮的背影消失在街口,也沒有心情去跟這女子的夫君交涉住處,牽着馬欲走,卻與一個老者撞了個滿懷。
“嶽華!”花辰良驚喜的喊了一聲。正在琢磨怎麽樣才能見到昔日的學生,現在高高在上的允親王李嶽華,沒想到一擡頭正和這人撞在一起。花辰良在心裏感謝上蒼,自從踏上流放路,驚喜一樁接一樁……
李嶽華看到花辰良,卻是微微吃驚。他知道花辰良是跟随朱家遺屬一起被流放了的,可現在,他一不帶枷二沒有人看管……他明白這一定是朱家這隊流放犯出了問題。
李嶽華是接到皇兄的密旨準備秘密回京的,皇兄沒有說什麽事,卻看起來很緊急,所以他挑選了幾個得力的親兵,也不敢去住驿站,對外則是宣布李嶽華閉關練功去了。反正他經常閉關去練功,所以也就沒有人懷疑,方才遠遠的看見梅佳妮,才讓親兵暗中跟随,他自己趕到客店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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