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宇和那警官的期待目光中,梅謙努力去回想。
他的耳力很好,能聽到營地中有人走動的聲音,可這裏十多個人,若不說話,他也實在分辨不出來這些人是半夜輪值還是方便的。
再者,白老在交底之時,并未提及古墓的位置。
他也隻能微微搖頭,示意自己并無其他線索。
說實話,最希望營地這幫人全部落網的,除了警察,就屬梅謙了。
原本還打算在抓捕之後,通過張宇好好問問阿飛和白老與申曉靈到底有沒有關系。
可好巧不巧,偏偏是這兩個人不見了蹤影。
要麽是趁着大家熟睡,兩人約好提前探路,現在還沒回返。
要麽就是臨時收到了消息,扔下所有人跑路了。
無論怎樣,有了漏網之魚,對他或對警察來說,都不是什麽好消息。
那軍官對兩人點了點頭,就按着耳麥,跑去一旁,似乎去彙報了。
緊接着,就有一小隊的特警朝着一個方向快步離去。
張宇拉着梅謙重新蹲下,見陳先生與廖老六的那些夥計個個垂頭喪氣,一臉大難臨頭的模樣,根本沒有注意這裏,便湊到他耳邊,輕聲道:“忍耐下,咱們的身份暫時不能暴露。回局裏我可能要需要演場戲。”
梅謙頓時無語,就你剛才和人家的對話,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你是個卧底,身份早暴露了好嗎?
要說隐藏最好的,還是小甯。
他偷偷瞥了眼身側的甯馳,見他抱着腦袋,并未像自己這樣朝四處張望,這老實的模樣,與其他一臉沮喪絕望的夥計沒什麽不同。
“我這是立功心切,這次出賣大家的一定是白老頭和阿飛,要不然怎麽就他們兩個怎麽跑了?”張宇似乎看出他的想法,忙用強調的語氣說道。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他說這句的聲音較大,雖不是喊出來,也足夠令在場所有嫌犯聽到了。
“不要交頭接耳。”馬上就有呵斥聲傳來。
梅謙和張宇立時停止交談,學着别人的模樣垂下頭。
這些特警明顯是打前戰的,沒過多久,一隊閃着警燈的車龍也抵達了河邊。
更多穿着警服的人下了車,将整個營地團團圍住,并開始有有序分工。
他們将所有盜墓賊的工具,以及武器規整地擺放在一處,并有專人錄像拍照。
主持抓捕行動的軍官與一名眼神犀利的中年警察低語幾句,擡手敬禮後,就帶着所有的特警離開,同行的還有幾條警犬。
雖然距離很遠,可在梅謙的關注下,還能聽到他們交談的内容。
無非是主動請纓,去尋找失蹤的同伴,并跟上先前離開的小隊,繼續追蹤逃跑的白老和阿飛。
梅謙望着他們消失的方向,有想跟去看看的念頭。
可也明白,這種真槍實彈的行動絕對不會讓平民參與。
況且他的身上一直背着盜墓嫌疑,搞不好這會已有人懷疑是他在向白老通風報信了,人家肯定不會帶他。
那頭搜證工作有條不紊,這邊早被搜過身的一幹嫌犯也被铐起來并被戴上頭套,有人依次将他們押進了警車。
身邊的人一個個被粗暴地帶走,梅謙差點以爲自己也要遭到這種待遇,山路難走,帶着背铐坐車可遭罪,他都準備要張宇說明身份了。
但人家警察明顯有甄别自己人的辦法,完全忽略了他們。
等癱成爛泥的陳先生被架走後,除了忙碌的警察,場中也隻剩下梅謙三人。
一看就是領導的中年警察才樂呵呵朝這個方向走來,在篝火和探照燈的光亮中,梅謙才看清對方穿着白襯衫,顯然級别不低。
張宇忙迎過去,當先舉手敬禮。
“白局好!”
白局回禮後,又與梅謙和甯馳親切握手,連聲感謝。
寒暄一番,才将張宇帶到一旁低聲交談,可在後者的要求下,兩人甚至到了遠處,連梅謙都聽不到他們的談話内容。
當然,梅謙這時也沒心情管張宇彙報什麽。
折騰一晚,又根本沒睡,這時依他的體質都感覺有些累,更别提甯馳了,這小夥現在都一個勁兒地打哈欠。
看現場這些警察工作得極爲細緻,每個物品都在歸納照相,他不太懂這些,也不知什麽時候能搞完。
有心想将自己越野車的鑰匙要回來,回車裏休息。
隻是人家都忙得熱火朝天,自己這閑人不好打擾。
好在張宇那頭進行得很快,沒多久就跑回來。
“這裏沒咱們什麽事了,要不先回去?”說着,他還亮了亮手中的車鑰匙:“聽白局說有條小道能直通最近的鎮子,剛好找個地方好好休息。明天走高速回臨市,也更快些。”
這正合梅謙心思,就見張宇朝着一個正在拆帳篷的警員招手:“小夏,過來……”
叫小夏的年輕小夥兒愣了下,才颠颠地跑來:“張哥,您有事?”
張宇笑着拍了拍他的肩,才向梅謙介紹道:“這位是我的聯絡人,也是本地人,應該能将咱們送到地方。”
小夏爽快地答應,可這時,有一個幹瘦的中年人可能看到動靜,過來詢問:“小夏,什麽事?”
“嚴隊!”小夏招呼了聲,随即就将情況進行了說明。
那個嚴隊沉思片刻,才道:“正好我去那裏也有點事,不如你留下,我去送張警官他們。”
反正有人送就行,梅謙等人自無不答應的道理,忙連連道謝。
于是,由嚴隊指路,張宇駕駛,一行四人乘着那輛租來的越野車,離開了河邊營地,順着土路,投進茫茫密林當中……
“你說,能不能抓到阿飛他們?”在車上,梅謙忍不住開口。
張宇倒是沒答話,那個嚴隊卻是開口:“我們邊界的警察,不但要維護治安,嚴查走私,還要面對很多铤而走險的犯罪分子,特警隊更是戰鬥經驗豐富。而且這次帶隊的是全國有名的謝紹,放心吧,有他在,一定不會出現纰漏。”
“原來他就是謝紹!”張宇驚呼一聲,随即惋惜道:“聞名已久,我早就想認識了,可惜他臉上塗了迷彩,沒認出來。”
“案子這麽大,各方面牽扯頗多,一時半會兒根本無法結案,這日子還長呢,早晚你們能認識。”嚴隊樂呵呵地笑道。
聽他們這麽一說,尤其是張宇那佩服的語氣讓梅謙稍微放下心來,雖然不知道白老是怎麽跑的,可面對經常與一幫亡命徒打交道的特警追蹤,還有警犬幫忙,問題應該不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