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安迪在制定合約的時候,簽訂的是彈性租金,租金是50英畝的土地,1800蒲式耳的租金。當産量低于每英畝40蒲式耳時,租金爲1700蒲式耳。
後來,福音團隊因爲普多郡人口激增,要求農場擴大産能,于是簽訂了一個補充協議,約翰農場将輪休的另外50英畝土地全部補種上。
因爲補種耽擱了一些天時,于是福音團隊大手一揮,這50英畝土地隻收他們1500蒲式耳的租金。
這樣算起來,100英畝土地的總租金是3300蒲式耳。
雖說小麥生産有一定的波動性,但是除了2002年遇到了千年難遇的大旱,畝産隻有破天荒的35蒲式耳之外,其他時候一般都保持在每英畝45蒲式耳(約每畝産400斤)。
土地的總租金是3300蒲式耳。就算是遇到千年大旱,收成隻有3500蒲式耳,付出3200蒲式耳的彈性租金,他們也還有300蒲式耳(約1.5萬斤)的盈餘。
這怎麽算都是一筆極爲劃算的買賣,隻需要産量略好一些,約翰一家僅此一季就可以成爲響當當的大農場主。
真的不知道是人算不如天算,還是天啓四騎士一起出動了,今年是1200年不遇一次的大旱,比2002年那次還厲害。
更嚴重的是,因爲電力缺乏,約翰農場沒辦法抽水灌溉,隻能眼巴巴看着小麥在灌漿期慢慢變黃,真是眼看麥變焦,如火心頭燒。
就在剛才,約翰父子拿着皮尺割了一小塊麥子稱重,他們測算出,今年的産量可能隻有每英畝20蒲式耳(約每畝産175斤)。
這是第三次測算了,三次結果都差不多。
這不是減産的問題,幾乎等同于絕收。
約翰父子真的是欲哭無淚,這所有的小麥收上來才2000蒲式耳,不光是沒有結餘,還要倒欠1200蒲式耳的租金。
現在,約翰父子隻能相互打氣,他們覺得畢竟這是人力不可違的天災,福音團隊的曆任董事長都比較好說話,說不定可以向他們求求情,商量一下能不能把租金再降一降,或是緩一緩。
反正現在這麽多荒地,就隻有自己家可以種。明年再加油一把,提早行動,辛苦辛苦,多開一些地,這就可以把損失彌補回來了。
就正在父子兩人一籌莫展時,福音團隊的車隊浩浩蕩蕩的過來了。
見到車隊來了,約翰父子連忙起身迎接,看樣子是東家準備來收貨了。
三輛轎車在約翰農場的空地上停了下來,車還沒停穩,隻見車門一推,十多個全副武裝的安保人員齊齊下了車。
約翰父子被吓呆了,這還沒欠租金呢,不至于就派安保過來抓人了吧!
老約翰一看,帶頭的是安保隊長托德。
說起來托德也是約翰家的老熟人了,畢竟約翰農場是福音團隊的重要資産,托德經常帶隊過來巡視,高峰期不是說一天八趟,一天兩三趟是有了的。
不過這次似乎有一些不一樣,老約翰還沒開口,托德對着他先說道:“約翰,把你家人全部叫過來集合,艾格神父傳來口谕,你們這裏有大災難發生。”
一聽到是艾格神父傳來的口谕,老約翰有點慌了神。
最近福音教會的勢頭很強勁,聽說艾格神父更不是普通人,現在關于他的各種神迹被傳的滿天飛。
但是一聽到“大災難”,老約翰又來了精神,他一想,對啊,自己家的這片麥地被幹旱弄成這樣了,可不是大災難嘛。
是不是艾格神父要給自己這塊地降雨?
不過灌漿期已經錯過了,絕收已成定局,再來雨水也沒用了。
或者,艾格神父想給自己家的減免租金呢。
想到這裏,老約翰拉着兒子快步回房屋裏叫人去了。
一會後,約翰全家齊齊來在了院子裏。
托德掃了一眼,他對着老約翰問道:“珍妮呢?”
珍妮是老約翰的小女兒,今年剛19歲。
一聽到托德提到珍妮,老約翰臉上露出了尴尬和爲難的表情,他對着托德說道:“托德隊長,珍妮前段時間和一個外地來的小夥子私奔了,我現在還在四處找她。”
聽到約翰的話後,托德對着手下給了一個眼神,兩個小隊的安保人員如狼似虎般沖進了約翰農場内。
“這是?”老約翰不解地對着托德問道。
“不用擔心,你在這裏看着就可以了。”托德對着老約翰和氣的說道。
在四個持槍安保面前,老約翰隻得任由那些人闖進自己家裏。
地毯式搜索,這非常講究技巧的一門學問。
普通人進行地毯式搜索,隻會把房屋内搞得亂七八糟,而且還極有可能漏過一些非常重要的地方。但是這些内勤人員不會,他們接受過艾麗卡的系統培訓,是專業的。
搜索效率很高,沒幾分鍾,一個安保人員快速從房屋内跑出來,他對着托德說道:“隊長,我們發現了一個不好描述的東西。”
“帶路。”托德丢下約翰一家人,跟着安保人員進到了房屋内。
兩人一路來到了二樓,進入到了一間主卧内,隻見主卧的床被安保隊員掀得立了起來,豎着靠在牆邊。
搜索守則第一條:卧室内優先檢查床下,客廳裏優先檢查沙發。
床被掀開後,隻見床下倒放着的一個巨大衣櫃,托德過去了後,旁邊守着的安保人員揭開了衣櫃的門。
衣櫃裏塞着一個捆着的人,她嘴上纏着一層又一層的膠帶,身上捆了一圈又一圈的繩索。
這人正是珍妮。
一看到托德,珍妮想掙紮着坐起來,然而她隻能像蠶蛹一樣在衣櫃裏扭來扭去。
“上帝啊!”
托德隊長看着珍妮發出了一聲感歎,旁邊的幾個安保隊員連忙在自己胸前劃十字。
“關上門,擡走。”托德隊長對着手下命令道。
這幾個安保人員把衣櫃重新關好,再把櫃扣給扣上,四人一發力,把它給擡了起來。
在院子裏焦急等待的約翰一家人,看到安保人員從自己家裏擡出來了一個黑色大衣櫃,頓時吓得面無人色。
“這,這。你們聽我解釋。”老約翰慌忙對着托德隊長說道。
“我無權聽你解釋,跟我上車。”托德對着老約翰說道。
随後,他們一家人被押上了兩輛車,這兩輛車在托德的帶領下朝着急溪鎮開去。另外一隊安保人員則在農場院子裏守着那個大衣櫃,等待隊長從急溪鎮調運貨車過來。
放在空地上的黑色大衣櫃,裏面不斷穿出“咚咚咚”的聲音,四名持槍安保人員聽着這聲音,面面相觑,其中一位不斷地在胸前劃着十字,嘴裏還念念有詞。
不一會,貨車調運過來了,這是一個破舊的封閉式廂式貨車,當初外勤隊開着它去拉化肥,爆胎後丢在半路上,過了好久這車才重新被修好,然後被開回急溪鎮。
現在這廂式貨車依然老而彌堅,還在每天奔波運貨。
幾個安保人員打開廂式貨車的車廂後,把大衣櫃擡起來丢進貨車車廂裏,然後将車廂尾門關上。
安保人員用力拍了拍車廂,駕駛員駕駛着貨車離開,而這四個安保人員則坐在轎車裏,慢慢吊着貨車後面走。
看他們臉上的緊張神色,生怕半道上有個什麽怪物從車廂裏突然破殼而出。
廂式貨車沒有進入急溪鎮,它駛向了急溪鎮外的住宅區。
随後,廂式貨車開到了一棟有着綠色屋頂的房屋外。
車一停下,等候已久的幾個壯漢打開貨車車廂,他們像是擡棺一樣把還在微微晃動着的黑色大衣櫃給擡到了房屋内。
這是福音教會在急溪鎮專門設置的祈禱點,當瑪利亞聽到托德隊長的彙報後,她根本就不敢讓大衣櫃進入到急溪鎮。
隻有上帝才知道讓急溪鎮裏面的那些來來往往的人見到這麽一個玩意,到底會造成多大的影響。
瑪利亞急中生智,她找到了艾莉森修女。
畢竟這件事情是艾格神父吩咐下來的,艾格有雙重身份,把這事情往哪邊靠都說得過去。
于是瑪利亞手一滑,把這件事情的處理權從福音團隊滑到了福音教會手裏。
在這間由大客廳改裝而成的祈禱室裏,現在圍滿了一圈人,除了瑪利亞和艾莉森修女,連萬斯也在場。
在這三人之外,還有約翰一家人和一些原本就在祈禱室裏的信徒。
托德隊長早就帶着安保人員撤票了,今天這事是福音教會的事情,在正式消息公布之前,他知道怎麽管教下屬。
至于祈禱室裏的那些男女信徒,艾莉森修女相信他們不會亂講話,至少不會講對福音教會不利的話。
能讓衆人“開開眼界”,或許這并不是一件壞事。
四個男信徒把黑色大衣櫃放在地上後,默默退到了一旁。
瑪利亞把手機遞給艾莉森修女,艾莉森修女操作了一會後,向艾格發送了視頻通話的申請。
……
就在剛才,艾格利用超高抛射,使用班用機槍超視距射殺了三個特殊感染者。他感覺這三個特殊感染者應該都是蠻力型的,動作緩慢,體大不防彈。
這話肯定沒錯,血肉之軀哪裏頂得住數十發從天而降的5.56子彈。
超視距射擊幾乎沒怎麽出現在影視作品裏面,看着就是架着機槍朝天射擊,但是它的殺傷效果極爲恐怖。
一戰時,德國人就靠這招一天擊殺了5萬英軍,随後的三個月,英法聯軍共傷亡79萬人,絕大多數都是被這玩意給幹掉的。
這種機槍抛射,除了可以實現超視距殺傷之外,将機槍角度進一步擡高,隻要與水平夾角不超過80°,子彈墜下時依然能保持足夠的動能。
這種高角度抛射出的子彈幾乎是垂直落地,對面士兵無論是匍匐、卧倒、挖掘散兵坑或是躲在戰壕裏,都無法躲開從天而降的彈雨。
這甚至催生了一個重要的發明,就是士兵的鋼制頭盔。
艾格不需要把槍擡那麽高,他隻需要讓子彈恰好抛過擋在眼前的小山丘就夠了。
在艾格定點突突突之下,三個特殊感染者還沒出場就退場了。
打完槍後神清氣爽的艾格,把手裏的機槍丢給原班射手,他拍拍手走回到指揮車裏,一屁股坐在副駕駛上繼續嘟嘟嘟。
不過這次嘟嘟嘟沒有回應了,特殊感染者大概是真死光了。
就在隊員們耐心細緻地對着大樹澆水時,艾格的手機響了,他拿起手機一看,居然是瑪利亞發來的視頻通話申請。
瑪利亞居然會用視頻軟件了,真不錯。
艾格點開通話後,視頻連接成功,他看到的是艾莉森修女。
随後,手機被安放在一個桌子上,艾格看到一間像是空曠的客廳裏擠滿了人,客廳正中間放着一個黑色大衣櫃。
随後,約翰一家四口被幾個強壯的信徒推搡着走到了鏡頭前,艾格立刻明白發生什麽事了。
“找到了?”艾格的聲音從按下了免提的手機裏傳出。
“是的,艾格神父。”艾莉森修女站在遠處剛好鏡頭能看到的位置,她對着手機說道:“根據您的口谕,我們在約翰農場果然搜查出了一個極爲邪惡的事物。”
艾莉森修女一轉過身,她手一揮,旁邊一名信徒打開了黑色的衣櫃,所有人都看到了被裝在衣櫃裏的珍妮,一個正在極力試圖掙脫束縛的特殊感染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