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有十殿,十殿的殿下統稱爲十殿閻羅;而每一位殿下都有專門的稱謂與公務,這第四殿的五官王,便是掌管地獄中血水池。
“十八歲,我入血色地獄曆練,偶然間得此嗜血劍。”薛銘禦長話短說,“這血色地獄與血水池相通,五官殿下的嗜血劍便留于此,後被我帶走。”
阿真似懂非懂:“所以嗜血劍的原主人是五官王……”
薛銘禦見她迷迷糊糊,便一笑了之:“是。”
“那嗜血劍去尋五官王做什麽?”阿真緊随薛銘禦的身後,問個不停,“還有什麽要事,竟是比我還要受人吸引?”
薛銘禦聽罷,随即便停下了腳步。
“嗜血劍眼光極高。”薛銘禦似笑非笑地看着阿真,“阿真不是美人,故此嗜血劍便去尋五官殿下了。”
阿真霎時間無語,隻得恨恨地盯着他,“薛銘禦,我阿真再不是個美人,也該好過五官王吧!”
薛銘禦認真地回憶許久,面露不忍之情:“非也。”
随後他便轉身一笑:“五官王可是美豔之至。”
話不投機半句多!阿真朝他的背影翻了個巨大的白眼,不願再跟他磨嘴皮子,便一路走下去,不再說話了。
地府倒是真的極大,從雄偉的石門跨進來,一直向前走許久,方可見到排列齊整的十殿。而每一殿中又是極爲寬闊,入殿之後,便覺上無頂,下無地,空曠之至。
薛銘禦在前帶路,将阿真帶至第四殿中。
“爲何來此殿中?”阿真有些後怕地縮縮脖子,“雖說我與閻羅大叔有些過節,但還算是老熟人,我便前去第五殿等他好了……”
其實,阿真是真的怕這十殿的殿下;她可是一隻亡靈啊,這十位又是專門掌管亡靈的,一個不開心,将她打入十八層地獄,可就完了!
“莫走。”薛銘禦順手攔住她,“此第四殿可比第五殿來得有趣。”
“有趣?”阿真咽了咽口水,有趣之地,從來都不是她阿真的排斥對象。可她上回進入第五殿,确是枯燥的很,除了黑色霧氣之外,還是黑霧,完全見不到人影;可薛銘禦該是不會騙她,難道此第四殿真的有過人之處?
阿真眼珠一轉,便不再挪小碎步,裝作勉爲其難的模樣:“那我便留下看看……”
薛銘禦輕笑一聲,示意她轉頭。
阿真将信将疑地回頭——
身後忽然間開滿成簇的彼岸花,與黃泉上的不同,此些花兒是由宮殿的頂端開始,無盡地向着地下蔓延,便組成了碩大無比的彼岸花牆;紅得妖豔,紅得讓人有些失措。
身爲彼岸花農,阿真自然是心花怒放,歡呼雀躍着便沖了過去,一頭埋在彼岸花牆之中。
阿真欣喜地埋頭進去,使勁蹭了許久,卻又是驚喜地發覺,這彼岸花牆無邊無際,再怎麽穿梭,亦是到達不了盡頭。
“這也太美妙了……”阿真簡直要暈過去了;可未等她再繼續享受,卻是隐隐約約聽得薛銘禦那處傳來談笑風生之音;是何人在那處和他聊得如此開懷?
阿真表示有些許吃醋。
方才薛銘禦還說她不是個美人,很是嫌棄她的意味;此刻卻是與其他人說說笑笑,她可不幹!
于是阿真探出頭來,從層層彼岸花之中探出頭,使勁向着外頭張望;這第四殿中果真與第五殿大不相同,光是這光線,就比第五殿好了太多。阿真眯着眼睛向外望着,仿佛看見一個婀娜至極的身影。
“不是吧……”阿真趕忙回過身,生怕他二人發覺自己在偷窺,“果真是來了個美人?”
雖說愛與美人結識,但阿真在大是大非面前,還是有一點判斷力的;此刻若是這女人在跟她搶薛銘禦,阿真必定義不容辭!
于是乎,阿真一個躍步便從彼岸花牆之中跳了出來,悄悄地貓着腰看他們。
“啧啧。”阿真不屑地冷笑一聲,“倒真是個美人。”
那人背朝阿真,身着紅袍,青絲及腰;可全身上下透露出的并非是陰柔之氣,而是一種阿真亦描述不好的氣場。
那人的貴族氣息撲面而來,阿真便抖了三抖;可是不能一出場便被她來個下馬威吧?阿真一鼓作氣,直直沖向立着的二人。
薛銘禦眼見阿真氣勢洶洶而來,輕笑一聲,對着眼前之人說道:“你怕是要遭殃了。”
“噢?”那人略爲疑惑,緩緩轉身。
阿真才不管是何方神聖,一擡眼便是酸溜溜的口氣:“你是何人?爲何來此殿中?”
話音未落,阿真便有些失神,隻因她擡頭之際,看見了那人的容貌——
劍眉兩道之下,是能夠攝人魂魄的眼眸,深邃裏帶着琉璃般的光彩,讓人深深墜入他的神色之中,無法自拔。
“你你你你……”阿真開始口齒不清,随後癡癡地看着他,“竟是位……男子啊……”
“薛銘禦與你說,本王是女子不成?”他微揚嘴角,聲音雖是柔和至極,可與一般男子無異,但他一笑,便有傾國傾城之感。
阿真最愛的便是與美人相識,可今日在她面前的,竟是個男性的美人,這倒是從未發生過。
“阿真,休要亂說話。”薛銘禦來到阿真身邊,輕輕提醒她,“這便是五官王,第四殿的殿下。”
阿真驚愕地說不出話,隻得嗯嗯啊啊許久,便向薛銘禦湊過去道:“五官王如此柔美?”見薛銘禦默許,阿真黯然下來,喃喃着:“難怪嗜血劍跑了……原來是去尋五官王這般的美人去了……”
五官王聽得阿真的言語,與薛銘禦相視一笑,随後便緩緩而道:“你倒是有閑情雅緻在此賞花,殊不知,黃泉之上已是危機四伏?”
“自然是知道的!”阿真忙澄清,随後亦是開始責怪自己,“是啊,我怎的跟了薛銘禦來此處了?我是來尋幫手的啊……”
“好了。”五官王見她如此楚楚可憐,心生憐憫,“閻羅已知會本王,本王此次趕回地府,便是爲了此事。”
阿真聽得此言,臉上立即便放晴了,歡呼一聲:“那就是說,黃泉有救了?”随後又是拽着薛銘禦的袖子歡呼:“五官美人可比你靠譜多啦!”
“美人?”薛銘禦劍眉一挑,似笑非笑地問她,“你喚五官殿下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