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至人間

黎洲皇城之内,主上今日大擺筵席,宴請了許多朝野功臣與名門望族,緣由是昭甯公主年滿六歲的生辰宴。

吉時已到,賓客紛紛帶着賀禮來到永安宮。

而在宴席之外,永安宮門之外,有兩個人正在竊竊私語。年長一方說到動情之處竟屈膝下跪。

這便是當今靖國丞相彥仲,隻見他無不動情地對着對方說:“若判官大人明察秋毫,找出殺害我家小女的真兇,彥某定當散盡家财權當謝禮!”再細看對方是新上任的監察判官,正是全權辦理丞相千金彥茗死去一案。

“丞相大人放心,定當全力以赴!”

這邊不顯眼之處的二人依舊在商議事,未曾見到宮門口之景。

一襲白衣,眼無旁骛,他背着一把劍進了宮門。這偌大的永安宮賓客往來,擡眼向他望去,驚奇地發現他所到之處,竟黯然失色。端盤侍客的侍女們紛紛停下了手中的活,癡癡地望向他。

“你們看呐,這次的宴席居然是赤獄公子前來!”

“赤獄公子果然名不虛傳,這傲然之氣便不同于凡夫俗子!”

“我是世俗之人,隻見得公子那容顔了怎生是好呀!”

侍女們開始叽叽喳喳地咬耳朵,眉眼間止不住欣賞之色,那白衣男子孤傲的背影足夠吸引終日隐于深宮的女子。

将劍放置在身邊,薛銘禦便入座了。

擡頭環視整個宮中,假情假意與阿谀奉承的小人比比皆是,一仰頭喝下一杯酒,他想着,自己終歸還是不太喜愛這深宮。

但是師父有命,徒兒便不得不從。臨行之前,塵逸真人喚他過去,叮囑了幾句,最後一句最爲意味深長:“禦兒,此次前去宮中,重中之重便是細查彥茗之死一事。”但這彥茗與南鴛山并無瓜葛,薛銘禦雖有疑問,但迫于時間緊急,隻得别過師父,趕忙禦劍上路。

七國使者均已到齊,文武大臣與各望族亦有前來。待到衆人起身拜過榮帝,他滿面得意,拉着愛女昭甯公主的手,向大家緻意。衆人皆知,皇城之内有七位皇子,唯獨這一位公主,定然是主上寵愛至極。而這公主也是俏皮可愛,圓圓的小臉很是讨人喜愛,座下的賓客紛紛稱贊,主上也是滿意之極。

薛銘禦擡頭,看見公主旁邊立着一個侍衛很是眼熟,原來是半年前黎洲集市上擺了擂台,比武時候的那位名叫唐懿的舊貴族。那日最後的勝者是他,倒也不出所料,薛銘禦又是一飲而盡。

那日帶着師父派下的任務來到黎洲,途經集市,瞧見這比武選士,倒也覺得有趣,便留下觀看。觀戰不久便看見另一件有趣之事,擂台邊有一女子身着藕荷羅裙,很是顯眼,但周圍的看官卻好似看不見她。待到他定睛仔細一看,發現了更爲有趣之事,那女子似乎是一個亡靈,來到這裏全靠腰間的一塊陰差令牌。

薛銘禦想着舊事,忽然想起那個名叫阿真的女子将她的衣裙托于自己,還笑着說他日再取。如今已過半載,她該是早已前往投胎了吧。他笑着搖搖頭,那件羅裙還在自己的卧房之中,怕是等不到主人了。

“啊——嚏!”

阿真倚在奈何橋的橋墩上,重重打了個噴嚏,難道是有人在想起她?她随即搖搖頭,自己都身處在這陰間,前世的記憶也一點未恢複。

她不經意間看見不遠處的彥茗,彥茗已在黃泉流連三日。阿真也曾勸說她騎着小牛馬去往人間,做好未完成之事,便可無憾地渡過奈何橋。隻是彥茗似有難言之隐,遲遲推托着,阿真也隻好幹着急。

現在看來,彥茗很大一部分原因似乎也是對阿真計劃的不确信,因爲阿真說起半年前騎着小牛馬前往人間的往事,彥茗是托着腮笑眯眯地聽完的。那表情顯然是認爲這是阿真悶在這裏太久,爲滿足自己的幻想而編造出來的故事。

“彥姑娘,我說的都是真的,你若不信,我陪你前往黎洲,去尋那個名叫薛銘禦的公子,他可以替我作證!”阿真氣鼓鼓地叉着腰,彥茗看着她氣急敗壞的樣子,隻覺得可愛,連連說道:“好好好,我信你便是。”

可是那日逃出黃泉,是偷了白無常的令牌,回來後被發現了,白無常還不理了阿真整整七日,阿真可不敢再偷他的令牌了。去尋回記憶固然重要,可是在阿真心裏,好友亦是重要的。

在這過了三日,彥茗也漸漸覺察阿真是個值得珍惜的朋友,在這樣的地方還能遇見這樣的人,也算是成爲亡靈以後的一大幸事。

“阿真你說,一個人死後,還會有幾個人記得她呢?”

彥茗忽然失落起來,爹爹和娘親該是多麽挂念自己,貼身侍女小玉該哭成淚人了吧?

婆婆不知何時來到身邊,她慢慢坐下,說道:“人生在世的時候呢,免不了糊塗,這人一死,便清醒不少。不知自身的困擾,彥姑娘可是想清楚了沒有?”彥茗想了許久,還是一無所獲地搖搖頭:“婆婆,我若真的前往人間,又能改變些什麽呢?我人已死,家人見我不得,去了也是徒增傷心。”

“此言差矣。”婆婆輕輕拍着她的肩,“彥姑娘此去是個契機。你可知人死後七日可自由還陽,而過了這七日,再渡不過奈何橋,便會成爲這黃泉路上的孤魂野鬼。”

彥茗點頭:“茗兒知道,但是這幾日思前想後,還是不敢前去,隻怕……”她的眼裏漸漸出現淚光,“隻怕有些真相還是不知的爲好。”

二人聊了許久。

阿真遠遠地看着婆婆與彥茗一老一少并肩而坐,隻見她的神色由恍惚不定漸漸變成堅毅之色,也不知婆婆與她說了什麽。

這幾日與彥茗閑談甚歡,亦是聽了許多故事,阿真便在心裏默默地将彥茗視爲好姐妹。

“若彥姑娘不想辨清真相,那就由我阿真來替她去尋找真相!”阿真忽然下定決心,朝着忘川河大喊,河中的小鬼面面相觑,不知這阿真又有何古靈精怪的算盤。

彥茗走至她的身後,聽得此話,不免笑了,這阿真姑娘倒是真性情,竟會這般助人。而方才與孟婆所談之後,她的心裏也暗下了一個決定。

“阿真。”身後忽然傳來彥茗的聲音,“我決定跟你一同前去。”

“啊!”阿真驚喜地撲到彥茗之身,還不忘大喊大叫,“婆婆與你說了什麽,我亦能同去?”

彥茗被阿真突如其來的舉動吓得連連後退,從小千金之軀的她,從未有人對她做出如此舉動。但她見阿真歡喜之情溢于言表,便未拒絕,隻是朝不遠處的婆婆眨眨眼,“我與婆婆約好不同你說,反正我們一同出發,我會好好面對剩下的一切。”

阿真看着眼前柔弱的女孩漸漸堅毅的目光,笑眯眯地點頭:“好,那我們帶上小牛馬,一起走吧!”

彥茗看着眼前蹦蹦跳跳的阿真,心裏湧起無限感慨,婆婆說得對,同是黃泉之人,阿真活得如此純粹,那麽比她還多一份記憶的自己,更要鼓起勇氣去面對那個看似遙遠的人間。

“阿真于我來說,是孫女一般的存在。她一身戾氣,前世定是遭受非人之遇,我既不希望她回想起來,亦不想她永遠流于此地。彥姑娘,若你真的準備前往人間,帶上阿真吧,她的記憶,也是時候該回來了。”

彥茗走在彼岸花叢中,心裏一直響起婆婆的話。自己自由出入人間的時日已經不多,四日之内,若是能再見彥府,再見至親,也算了卻一樁心事。況且,若是在氣數将盡之時,能助阿真一臂之力,也不枉相識一場。

前方出現了一隻牛臉馬耳的小怪物,和阿真并肩跑來,小牛馬忽的變身變大,阿真便輕盈一跳,穩穩坐于小牛馬的背上,大聲喊着:“茗兒——快上來吧——”

彥茗笑了,卻又疾步上前問道:“阿真你能前去人間嗎?難道你又偷了人家陰差的令牌?”阿真舉起手裏的小葫蘆,得意洋洋地說着:“你看,這是半年前前去人間之時,從一個小道士那裏搶來的,婆婆看過了,據說這丹藥有‘鬼怪成人’之用,我便試咯!”

阿真彎腰伸下手,拉着彥茗也上了小牛馬的背部,大喊着:“出發咯!”

孟婆倚在孟婆亭邊,眯着眼看兩個女孩坐在小牛馬之上,轉眼間便不見了蹤影。

“但願兩個孩子都能得償所願。”孟婆祈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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