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剛剛自己出來的時候看到那個人就覺得他眼熟,原來是當初在地黃閣差點要了自己命的那個黑閣主的兒子。
老子霸道無理,料這兒子也好不到哪裏去,項靈當下對那個黑天甩了一副冷臉。
黑天看到了項靈的神色,知道自己的父親曾經傷過她,對于自己,也自然是沒有什麽好臉色,不過他此次來,可不是來做什麽和事佬的,他的目光,一直注視着項靈身邊的那個男子,那個一臉木然看着自己的白衣男子。
那名白衣男子,站在項靈他們中間,看起來與其他幾個人的感覺格格不入,所以黑天很自然地便猜到了他的身份。
“玄天峰的命令,說好了大家一起憑本事的,你們地黃閣憑什麽獨攬了這份差事!”黑天攥着右手的銅錘,往前走了一步。
“真是可笑,地黃閣又沒有說你們不能去!”項靈想起自己去密林之前青淩曾經跟自己說過的,說他已經昭告了整個阿裏斯帝都,将玄天峰的命令如實跟大家都說了,那些其他的什麽閣都不去,還不是因爲周肅跟自己同行,他們礙于幻靈堂的能力,才全都打了退堂鼓,如今,這半路出來的,算哪門子事?
看着項靈一臉的不屑,黑天似乎感覺顔面上有些過不去,他看着周圍漸漸圍過來的人群,狠聲道,“地黃閣與幻靈堂聯手,明顯就是以權壓人,想獨吞了這份好處。”
“好處,我們有什麽好處!”杜康看到黑天氣勢洶洶,嘴上更是将地黃閣的名聲也擡了出來,作爲地黃閣的弟子,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去澄清,“衆所周知,玄天峰下來的那個人是在密林裏,關于阿裏斯帝都的密林,我不說大家也都知道,那裏靈獸出沒危險重重,我們也是經曆了千辛萬苦才将那個人找了回來。現在,你輕飄飄扔過來一頂能壓死人的大帽子便想撿現成貨,也太不把我們地黃閣放在眼裏了!”
“不要惡人先告狀,如果不是你們先仗着幻靈堂的威風斷了我們要去密林的路,我們又何必等你們到了帝都才來找你們!”黑天完全沒有理會杜康的鄙視,而是更進一步,氣勢洶洶。
“罷了罷了,别在這裏婆婆媽媽的争嘴皮子功夫,現在人就在這裏,如果你們有本事,你們盡管帶回去!”周肅打斷杜康還将繼續抗辯的話頭,擋在了他和黑天之間。
“你----”黑天看到周肅出現,原先的氣勢淩人立馬熄了火。“這是我們閣派之間的事情,希望幻靈堂不要橫加插手。”
“真是笑話,人是我有份出力帶回來的,你們現在要帶人,卻叫我做壁上觀?”周肅冷哼着。
“還不快快退下!”黑天與周肅僵持的時候,圍觀人群額外圍,走進來一個人。
項靈定睛一看,發現來人竟然是上次的地黃閣重傷了自己的黑峽閣黑閣主。
黑閣主旁若無人,走到周肅面前對着他輕輕抱了抱拳,“幻靈堂在阿裏斯帝都的地位,可是與玄天峰有得一拼的,幻靈堂堂主的本事,我們也都是知道的,如果周堂主要插手這件事的話,那我們黑峽閣豈敢與幻靈堂一争長短,隻能認輸了。”
“黑松老兄,果然是堂堂黑峽閣的閣主,說出話來,自有與衆不同之處。”周肅對着黑松打了個哈哈,臉上,卻浮現出了一種懊悔的神色。
黑閣主原名叫黑松,他方才的那句話,意思很明白,就是在堵周肅口。
如果周肅真的要跟黑天交手,那麽無論輸赢,周肅的顔面都會挂不住。
爲什麽?還不是名聲累人。
幻靈堂在阿裏斯帝都太太有名了,以幻靈堂的身份地位,如果黑天輸了,幻靈堂會被人說以大欺小,如果黑天赢了,幻靈堂則顔面無存,所以,黑松一來,就故意将幻靈堂的地位拎出來強調了一下,也就讓周肅處于了兩難境地。
周肅不再好出面,項靈可不是吃幹飯的,她本來就對黑天的出現十分不滿,如今看到他老子也來了,心中頓時生出一股憤恨之意。
上次在帝皇閣,黑松莫名其妙給了自己一掌,雖然最後周肅爲了大局考慮也爲了免生事端沒有去計較,但是項靈心中的那股怨氣,可是還沒有出過的。
所以,聽出了黑松話裏的意思那明顯的挑事意味之後,項靈很快明白了周肅的處境。
既然他出面不了,那就讓自己出面,項靈一雙眉目微轉,腦海中,便閃過了一個念頭。
凜凜心神,項靈從台階上下來,走到那黑天面前。“那個人可是我們在密林裏,費了好多心神才帶出來的,不能就這樣讓你平白無故的帶走了,既然大家都要靠本事吃飯,那我們兩個比劃比劃如何?”
黑天似乎沒有料到項靈會主動找自己過過招,心中,一時之間竟然分不清項靈話裏的意思是真是假,所以一時間有些呆愣。
其實黑天的遲疑,一部分是因爲不知道項靈的意圖,另一部分則是對項靈這個人的一絲疑慮。
項靈這個人,在阿裏斯帝都已經名聲在外,雖然他沒有見識過項靈真正的能力,但是外界傳說,地黃閣的少閣主之所以會破除規定收她爲徒是因爲這個人,擁有了一種神秘的,非常強大的能力。隻是因爲某些原因,她一直在隐藏實力,當然,大部分人猜測她之所以隐藏實力是因爲爲自己以後參加閣派爭位大賽做準備。
所以,有了很多顧慮之後,當黑天聽見項靈這麽爽快的就答應與自己對決的時候,心中還是存在那麽一絲不确定。
黑松看着自己的兒子,似乎被項靈的這種挑戰給唬住了,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走上前,對着項靈抱拳道,“犬子無狀,怎麽敢跟地黃閣少閣主的徒弟動手?”
“什麽徒弟不徒弟的?那是師父見我總是被人欺負爲了保護我才會破格收我爲徒,我的修煉等級,其實是很低的。大家都知道,我原來隻不過是雲雨閣的一個丫鬟而已。如果我有能力的話,當初對在地黃閣的時候,就不會被黑閣主一巴掌打得我差點丢了性命。”項靈笑嘻嘻地對着黑松。
黑松一愣,項靈的這句話,明裏在貶低自己,其實不但是在衆人面前擡高了青淩的爲人,更加在衆人面前有意地揭開了他當初在地黃閣不顧長幼傷了項靈的事情。
果然,項靈的話剛說完,周圍便想起了一些竊竊私語之聲。
黑松聽着有些嘈雜的人群,臉色馬上挂不住了。
自己作爲一個閣派之首,當初在地黃閣的時候,其實也是想試試項靈的技能水平的。因爲項靈能夠看出自己體内的修煉元氣,這一點讓他有些吃驚。雖然青淩一口解釋,但是在黑松的心中,那隻不過是青淩的一個托辭,爲了保護項靈才編出來的借口,所以他才會貿然出手。
當然,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是因爲之後被掩蓋了下來。
當時在地黃閣目睹這個事件的,都是各個閣派的人,與自己的交情也不錯,自己身爲一個閣主。如果莫名出手傷一個小丫頭的事情,被外人知道了,難免有損自己的顔面。
可是現在,項靈這故意說出這件事情,卻讓自己有些始料不及,看着周圍那些向自己望來的眼神,黑松覺得那些目光中充滿了鄙夷和不屑,心中不禁惱火萬分,加上他本身又是一個急性子的人,所以氣急之下,便一個閃身,欺身到了項靈的面前,打算阻止她繼續說下去。
可是,他的身形剛剛前行,項靈便連連後退幾步,然後一個趔趄,四腳朝天倒在了地上。
在場的人,都有些吃驚,所有人都還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便看見項靈突然間就倒在了地上。
“啊,好痛!”躺在地上的項靈捂住胸口道,“黑閣主,我知道我這個丫鬟,成了地黃閣少閣主的徒弟,你心裏多有不甘,所以才會在地黃閣出手重傷我,現在,我比你們搶先一步,找到了玄天峰的那個人,你自然也是看不過的,但是,你就算要人,好好跟我說,我跟我家師父說了,他還是會賣你這個面子的。可是你二話不說就動手,我這個小丫鬟,怎麽能是你的對手?我丢了命,沒事,丢了我們地黃閣的臉,那我可就成了千古罪人了。”項靈躺在成衣鋪子前面,一副扭曲的神色,似乎受了很重的傷,而嘴裏,卻一直在絮絮叨叨,指責黑松的行爲。
“你在胡說什麽?我什麽時候傷到你了?你剛剛分明是自己倒地的!”黑松見項靈這空口白牙的,頓時氣惱起來。
“哎呦,黑閣主,說話可要憑良心,大家這麽多眼睛都看着呢。”項靈擺出了一副受了天大的冤枉的一副臉,就差嚎啕大哭梨花帶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