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頭碰頭探讨了許久,似乎都沒有讨論出一個結果來,時間已經很晚了,杜康便爲項靈在隔壁定了一個房間,自己也挨着項靈住了下來。
項靈去自己的房間前,到辰逸的房間看了看,看到辰逸依舊閉着雙眼熟睡。
她悄悄走到他的床頭,小心的捧起那雙手,在自己的臉上溫柔的摩挲着。
眼神中有着無比的眷戀,項靈将那雙還帶有着溫度的手附在自己的臉上,難以想象,這竟然是虛幻的。
靜靜地忘了辰逸許久,辰逸自始至終沒有睜開眼,項靈歎了口氣,便輕輕掩門出去了。
房門被掩上的那一刹那,辰逸的雙眼便緩緩睜開了,在房燈的照耀下,他的眼眶中,有點點晶瑩在閃爍。
夜已經很深了,酒店房間的等也一盞盞相繼熄滅。
客廳内早就沒有了聲響,周大師業已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辰逸悄悄一個人起身,蹑手蹑腳地開門而去。
按下了電梯,辰逸一個人在狹窄的空間内,看着電梯樓層的顯示燈在一個個往上跳。、
辰逸有些恍惚,他從口袋中再次掏出手機,低頭看那條短信。
她,真的會出現嗎?真的會告訴自己那些自己還沒有知道的全部真相嗎?
辰逸有些忐忑,曾經有那麽一刻時間,他有些後悔。
白天周大師所說的話,那個附在楊沫身上的人,似乎好像做了些不好的事情,自己這樣偷偷去見他,好像有些不妥。
但是,還沒有等他反悔,電梯已經在頂樓戛然而止。
看着緩緩打開的電梯門,辰逸愣了愣,最終還是提步走了出去。
頂樓的風有些急,疾風之中,還有絲絲瘆人的涼意。
平台上,沒有什麽燈光,隻有一站幽黃的地燈,照着不足方寸的地方。
空無一人。
辰逸瑤瑤頭,一個人走到頂樓平台的邊緣,看着下方的萬家燈火。
“你,果然來了!”辰逸的雙腳剛剛站定,身後便傳來聲音。
轉回頭,辰逸看到,平台出口處,有一個人,正站在陰影處。
那人一身白衣,正向自己緩緩走來。
辰逸猶豫一下,提步迎上前去。
“楊沫,真的是你約我?”辰逸看到了來人的面容之後,送了口氣。
“是的,我說話算數,我是來告訴你真相的。”
“你先告訴我,你到底是誰?”辰逸打斷楊沫的訴說,劈頭問道。
楊沫知道辰逸話裏的意思,她的嘴角,牽起一絲淡淡地微笑。
“我是誰,一時半會說不清楚的,你應該知道,我跟你來自同一個世界,所以我不會害你的。”
“會不會害我,現在還不好說。如果你不想說你是誰,那你就告訴我你要告訴我的真相。”辰逸見楊沫似乎有一種讨好自己的意圖,冷臉拒絕道。
楊沫見辰逸笃硬的态度,有些發愣,不過很快,她便重新恢複了笑臉。
“他們應該都已經說了你的來曆,也說了我的來曆,你也應該知道周大師和雪雪的來曆,更關鍵的是你應該知道他們來這裏的目的。”楊沫一邊說話,一邊探尋辰逸的目光。
“我知道的,你不用重複,你隻要告訴我,我不知道的。”辰逸還是一副拒人于千裏之外的神态。
“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你是不是覺得你是幻世的人,你就應該回去,但是如果我告訴你,你在幻世的處境非常悲慘,因爲你,你的父母,你的師父,還有你許多的朋友,甚至是一些不相關的人都因爲你死了,你還想回去嗎?”
“你---說什麽?我---聽不懂!”辰逸對楊沫的說法有些疑惑。
“簡單來說,你是項靈創造的一個人物,所以她爲你構建了一個身份,但是她爲你構建的身份是給你無盡的傷害和折磨,最終你因爲項靈加注你身上的背叛與離棄而成魔,被你最親的師兄冰封在深谷之中。”楊沫說着話的時候,眼神帶有無比的仇恨。
“身份?”辰逸不是很理解楊沫所說的話,但是他能體會到,楊沫對于項靈,似乎是帶有一種敵對之意的。
楊沫見辰逸似乎還沒有被自己的話語所影響,她從自己的衣服裏襯拿出一本書遞了過去。
“如果你還不能理解我,理解我爲什麽不願意回去的話,你就好好看看這本書,這本書是爲你寫的,裏面的主角就是你,你看完之後,你就會知道你到底經曆了什麽,到時候你再告訴我你的選擇。”
辰逸接過楊沫手中的書,疑惑地看了一眼之後又将目光對向了楊沫。
楊沫的眼眉低了低,心緒似乎有些煩亂,“那些往事,我不想再提,等你看完之後,給我一個回話。我等你三天,如果你選擇回去,那麽你以後就不用再來找我,我也不會來找你,但是如果你選擇留下,你就發消息告訴我,我會想辦法幫你留下來。”
說完這些話,楊沫緊了緊身上的衣服,低下頭,離開了頂樓的天台。
辰逸愣愣地站在那裏,看着楊沫消失,随後低下頭,緊緊拽緊了手中的那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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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周大師一個人提前去了項靈的老家,沒有帶任何的行李,隻是口袋中裝了一個他号稱是最先進的輻射物質檢測設備。
項靈不知道周大師爲什麽把自己手中那個毫不起眼的小小發光的晶體自命爲最先進,但是等到親眼看着周大師能夠在房間中瞬間消失,說去了她老家的時候,項靈就覺得自己的那些小疑問都是浮雲,一切都是浮雲。
而杜康,說要準備去項靈的老家,所以他第二天回了公司,去處理公司的事情。
現在的杜康,已經完全不是原先那個爲了讓項靈跟他出去吃頓飯可以好幾天不務正業死纏爛打的潇灑青年了,如今的他,肩上有了太多的擔子。
項靈從媒體上得知,其實杜康在公司裏的位置也是岌岌可危的,因爲杜華的緣故,加上自己原先基本上沒有對公司有過任何貢獻,現在雖然憑借自己的能力在公司獲得了一席之地,但是觊觎他位置,想将他擠出公司的大有人在。
但是這一切,杜康從來不在項靈面前提起,他隻是每天西裝革履進進出出,将所有的壓力與責任都吞在肚子裏,一個人承受着。
周大師和杜康的離開,讓房間中隻剩下了項靈和辰逸。
周大師說最起碼要七天之後才能回來,因爲他要通過采樣幾個偶然點去研究輻射物質的必然點。
而杜康,在公司處理事情,安排他離開公司後的手續,最起碼也要好幾天的光景。
有了獨處的時光,項靈與辰逸應該可以好好說說話,訴訴衷腸,但是辰逸卻奇怪地以自己很累的理由将項靈拒之門外了。
項靈對辰逸的這種不解風情非常惱怒,但是轉念想到他身體的狀況,想想辰逸的要求也不過分。
所以她便坦然的一個人坐到了客廳。
一個人發了很久的呆之後,項靈的目光瞥到桌上的一隻話筒。
那隻話筒是周大師留下的,周大師說他不在的這幾天,要讓項靈時刻盯着辰逸,以防他的身體出現什麽狀況。
而一旦有什麽變化,她要及時通知周大師。
而通知周大師的方法,就是用客廳桌上的那隻話筒。
周大師說隻要對着那隻話筒說話,他就能聽見。
對于這個奇怪的設備,項靈自然是不信,所以周大師走了不到一個小時,項靈便對着話筒說起了話。“喂喂喂,周大師,你在嗎?”
沒有回應。
項靈撇撇嘴,在心裏鄙視了一下周大師所謂的這個話筒之後,再次叫道,“喂喂喂,周大師,你在嗎?”
還是沒有回應。
于是,無聊的項靈開始對着話筒自言自語,在确定話筒沒有什麽效用之後,她便開始放聲高歌。
流行歌曲,兒童歌曲,革命歌曲,戲曲,項靈幾乎唱遍了所有類型的歌曲。
唱的房間内的辰逸終于受不了,出門給了項靈一個暗示,示意她安靜。
項靈也意識到了自己的肆無忌憚,忘記了房間内還有一個病人,于是啞啞嘴,不再張口。
而就在這時,話筒裏傳來了一陣低低的聲音。
“你那個戲曲唱的還可以,再來一段!”
項靈的嘴巴瞬間變成了o型,她呆呆的看着面前的話筒,心中有一種想把它砸爛的沖動。
看樣子,從一開始周大師就聽到自己的話了,隻是他不想理會,所以沒有回應。
那自己剛剛唱的近乎癫狂的時候都被他聽了去?
項靈的心中,彌漫起一股濃濃的懊悔。
但是事已至此了,項靈也不多想。
她回轉頭,準備跟辰逸說幾句話,卻發現他已經返回了房間,并關上了們。
項靈走上前去,去擰房間門的把手。
門,竟然鎖住了。
項靈的眉間,瞬間浮上重重的疑惑。
這個辰逸,似乎有什麽事情在瞞着自己,就算養傷,也不需要終日将自己鎖在房間裏。
難道,他的身體出了什麽狀況,他不想讓自己擔心,所以把自己鎖了起來?
想到這裏,項靈立馬就慌了,她猛然想起,周大師走前曾給自己一把房間的備用鑰匙,以防辰逸将自己關在裏面的時候出什麽事情。
迅速翻出那把鑰匙,項靈向辰逸的房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