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辰逸出去的時候被人跟蹤了吧。”周大師歎氣道,“幸虧他們不知道怎麽進來的方式,否則我們不是被一鍋端了。”
“這個辰逸,沒來由地出去幹什麽!”項靈嘟囔着。
“反正人都被抓了,現在說這麽也沒有什麽用,我們還是想想辦法怎麽解決吧。”周大師神情似乎有些凝重。
“還有什麽辦法啊,現在就看杜華的良心了,否則,不僅杜康,連辰逸和劉箐也會因爲包庇窩藏的罪名坐牢的!”項靈說着話的時候,臉上是慢慢的憤慨。
“真的,這麽嚴重?”周大師似乎有些不理解。
“如果坐實了杜康的誤殺罪名,事情就真的嚴重了。”項靈焦急地在屋子裏來回走着。
“怎麽辦,怎麽辦?”此時的項靈,不停地甩着手,原本簡練幹淨的兩道眉如今似乎擰成了一段麻花。
“辰逸不是說了嗎?隻要你跟杜康結婚,杜華就答應認罪,你爲什麽不去找他談談。”周大師很奇怪項靈爲什麽會完全沒有想到這點。
“對啊,我怎麽把這茬忘記了。”項靈恍然大悟道,“我這就去找杜華!”
騰騰騰走了幾步,項靈還沒開門,就突然停住了腳步,“不對不對,那些陰險的人也許還在門口,我這一出去不是自投羅網了,我還是打個電話比較保險。”
自說自話地,項靈便從口袋裏開始掏手機。
掏着掏着,她又突然不掏了。
周大師靜靜看着項靈這來回折騰自言自語,臉上是一片的驚詫。
“我知道警察爲什麽會找到我們了!”項靈在這時突然一拍腦袋。“定位!對,定位!我怎麽忘記了手機定位!該死該死!”
利索地掏出手機,項靈氣急敗壞地将手機的電源關掉,頓了頓,她還一不做二不休将電闆也拿了出來。
周大師看着項靈對待自己的手機就像對待仇人一般分外眼紅,不由搖搖頭道,“該定位的早就定好了,你現在關掉也來不及了。”
“豈有此理,現在出不去,電話也不能打,難道就困死在這裏,讓辰逸他們去坐牢!”
“如果你真的想跟杜華做交易,也不是沒有辦法!”周大師幽深深地說道。
“什麽辦法?”項靈眼前一亮。
“你給杜華寫一封信,我派人送出去就好。”
“派人送出去?誰?”項靈疑惑。
“這個你不用管,反正我會找到人的。”周大師扯開話題道,“不過你自己倒是真的要想好了,你是真的想跟杜康結婚還是純粹隻是想幫他脫罪?”
“不管是什麽理由,我都必須去做。”項靈若有所思,眼睛盯向了天花闆。
“爲朋友兩肋插刀,你這個丫頭,很有意思。”周大師眯眯雙眼。
“先别戴高帽子,等事情搞定了再贊美我也不遲。”項靈二話不說走到了桌邊,開始倒騰周大師的那台電腦。
然而隻一會,項靈便雙目圓睜,“周大師,你這個電腦不會連基本的辦公操作軟件也沒有吧。”
“我又不做文案,要那些個軟件幹什麽!”周大師不以爲然。
項靈似乎不死心,她幾乎将臉湊到了電腦屏幕前,按着鼠标的手在不停地來回挪動,一副要将電腦生吞活剝的态勢。
可是很久之後,她終于還是敗下陣來。
一面翻着白眼,一邊将周大師桌子上的雜物一股腦兒全都劃拉到一邊,項靈一臉嫌棄地喊着,“紙筆,給我紙筆!”
周大師見項靈這副模樣,微微一笑,轉身拉開桌子的抽屜,拿出了一張紙,順便将半截鉛筆扔到了她面前。
“鉛筆?還是半截的?”項靈愣愣地看着周大師扔過來的東西,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
“不要要求那麽高嘛,我一個研究超自然現象的大師,自然要跟你們這些尋常人有些不同的!”
“少在這裏裝!”項靈昨日剛進屋子時對周大師的崇拜之感如今被生生擊了個粉碎。
懶得說話,項靈攤開白紙,再一次狠狠地盯了一下手中的半截鉛筆,便開始埋頭奮筆疾書起來。
周大師就靜靜地站在項靈的身邊,他的目光,沒有在項靈所寫的内容上,而是停留在項靈頭上不到一尺的地方,并在不斷地微微點頭。
“好了!”不消一會,項靈便迫不及待丢下手中鉛筆,将寫好的信遞到了周大師的眼前。
粗略看了一番,周大師似乎有些爲難。
“怎麽了,有問題嗎?”項靈看着周大師一副嚼蠟般的神情,有些疑惑。
“項靈,你這個好像不是在求人,似乎在-----”周大師有些不确定地重新讀了一番。
項靈的信,是這樣寫的:
杜華:
我是項靈,你認識的吧,我就不介紹了。
聽說你想讓我和杜康結婚,真是承蒙你擡舉,小女子不甚榮幸。
身爲一個上市公司的董事長,你竟然看上了我這個鄉下來的丫頭,還不惜用這種手段來讨我做兒媳婦,我真是愧不敢當啊。
好吧,既然你這麽看重我,我就答應了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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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就這麽寥寥幾筆,結束了。
而且,字裏行間,周大師看到的是項靈對杜華**裸的憎恨與怨怒。
揉搓了自己好幾次眼睛,周大師還是有些不确定。
以前與杜康在一起的時候,周大師聽了杜康對項靈的多少贊美之詞。
說她的文筆能打動人心,說她的文化素養讓他自歎不如。
如今,真正看到項靈寫的這封信,周大師心中隻有一個感覺:
人都說,情人眼裏出西施。
如今看來,情人眼裏不僅出西施,還會出魯迅。
就項靈這種文學水平,杜康竟然把她誇得天上有地下無?
更可氣的是,此時的項靈正用一種無辜的眼神看着自己。
那眼裏的意思顯而易見:
這封信有什麽問題嗎?
完全沒有問題啊。
此時的周大師在心裏下了一個斷言:
女人不可信,男人更不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