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沫的解釋,辰逸似乎沒有完全搞懂。
但是他從楊沫的口氣中确定了一件事情。
這個頂包的計劃,似乎是行不通的。“難道就任由你們指鹿爲馬,冤枉無辜。”
知道自己的計劃泡湯之後,辰逸的情緒,突然很激動。
看着杜華在誤殺自己的妻子之後,還能不顧親情将罪過都推到杜康身上,辰逸氣憤難平。
“辰逸,我知道你現在很憤怒,但是叔叔也是沒有辦法的。警察來的時候,叔叔沒有将殺人的罪名推到杜康的頭上,而是說嬸嬸是自己不小心摔倒的。但是,但是嬸嬸的家人卻不肯善罷甘休,他們看到杜康突然間消失了,就懷疑是杜康殺了人,叔叔也是沒有辦法的。”
“你們不用花言巧語,當初在房内,我明明看到杜華指責杜康殺人!”辰逸對楊沫的解釋嗤之以鼻。
“那是因爲----”楊沫還待言語。
“好了,不用跟他解釋了。”杜華似乎發現自己說服不了辰逸,幹脆打斷了楊沫的話。“現在的事情已經變成這個樣子了,杜康的誤殺罪名估計也很難洗清,你們就等着送他坐牢吧!”
“你!”辰逸見杜華到了此時竟然還義正辭嚴地栽贓陷害,心中的怒火猛地升騰。
“你也别灰心,杜康的事情,不是沒辦法解決。”楊沫見辰逸似乎有些情緒失控,慌忙開口道。
“有什麽辦法!”
“叔叔說了,他把罪責推給辰逸,主要是考慮到公司的利益。所以隻要能不影響公司,叔叔會自己承擔罪過。”
“他去認罪?”辰逸看看一邊的杜華,有所懷疑。
“餘麗的死,隻是一個意外,誤殺罪名不重,加上叔叔的人脈,估計在牢裏呆不了多久就可以出來了。”楊沫似乎一臉輕松。
“是嗎?”看着楊沫樂觀的神情,辰逸回想起項靈當初那厚重的神色。
爲什麽同樣是坐牢,一個如此輕描淡寫,一個卻心事滿懷。
“那有什麽辦法可以讓公司不受損失?”雖然心中有千百個懷疑,但是辰逸還是打算聽聽他們的說法。
“很簡單,讓項靈和杜康結婚!”杜華在此時走到辰逸身邊,“而你,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結婚?”
這個詞的意思,辰逸明白。
隻是他不明白,爲什麽在殺人之罪這樣重大的事情面前,杜華要提出這種要求。
“你應該也知道,杜康在前段日子,一直在相親!”杜華知道辰逸不理解自己的計劃,耐心解釋道。
“這個并不是我突然而來的想法,是有原因的。”杜華深深歎了口氣,“我---患了癌症。”
“癌症?”辰逸一驚。
他隐約理解到癌症是什麽意思。
“我的日子不多了,所以我要爲公司的将來打算。”杜華的口氣,有些低沉,“杜康是我唯一的兒子,我一直想把公司交給他,但是他玩世不恭,終日沉迷在那些神神鬼鬼的事情,我怕我們幾輩人辛苦創下的公司會被他搞垮,所以我一直在找合适的人選。”
“項靈這個人,其實是我一直關注的對象。她個性強,工作能力出色,隻是一直在向強那個庸才手下工作,沒有發揮的機會。加上杜康喜歡她,所以我已經把她當成我兒媳婦的不二人選了。”
“這些,項靈都知道嗎?”得知杜華身患絕症之後,辰逸的态度明顯改善了很多。
都說,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辰逸在此時,已經完全消除了對杜華的懷疑。
“她當然不知道了。”杜華歎氣,“連杜康也不知道我的打算。”
“辰逸,我知道你們現在對叔叔都有誤解,但是叔叔真的隻是爲了公司的利益着想。他不怕坐牢,隻是怕自己一旦坐牢,公司沒有人管會亂套。所以當時情急之下,他才會将罪過推給杜康的。你們要理解,作爲一家上市公司的董事長,身系着多少人的飯碗,不是像我們那樣可以随意爲之的。”
楊沫的解釋,聽起來似乎有一些道理,辰逸突然間沉默了。
也許,杜華就如古代的君王一般,爲了自己的江山,總要做一些違背自己心意,甚至違背道義的事情。
“身在其位,總是有些不得已之處。”辰逸的腦海中,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來。
這句話,似乎在什麽時候,什麽人跟自己說過。
可是要深究下去,辰逸卻突然發現自己腦子一片空白,完全想不起來任何片段。
“我,現在要怎麽做?”辰逸努力甩開自己腦中那些模糊的記憶,回到了現實的問題中來。
“很簡單,你回去告訴杜康和項靈,叫他們這幾天不要出來。我會在公司安排好杜康接任的手續,隻要我這邊辦好所有的事情,我會找人通知你們,項靈和杜康領好結婚證,我就立馬去警局自首。”杜華的神色,很凝重。“而你,我會安排你出國,離開項靈的身邊。”
“就--這樣?”辰逸有些不确定。
“就這麽簡單。”杜華收斂神色。
“我---考慮一下。”
辰逸覺得,畢竟是項靈和杜康的事情,自己不能替他們下決定。
“隻要你願意離開項靈,我相信項靈會答應叔叔的要求的。”楊沫在辰逸身邊道,“隻是結個婚,就能挽救杜康的一輩子,項靈一定會答應的。”
楊沫有意無意地重複着項靈會答應的這句話,讓辰逸的心陡然落了下去。
也對,爲了幫助杜康,項靈一定會答應的。
隻是,自己的心,爲什麽會這麽痛?
木然地站起身,辰逸一言不發,往門外走去。
“辰逸,等到這件事情結束,我會告訴你關于你的一切的。”
辰逸出門的時候,楊沫附在他耳邊輕聲道。
“關于---我的---一切?”辰逸一時呆愣。“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楊沫的嘴角,揚起一絲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