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仲玉話到此處,他發現面前的這位季夫人唇邊竟然現出一抹淺笑,但這抹笑容很快便消失了。
停了片刻,他才聽到季夫人慢慢的說道:“我當然不忍心看到生靈塗炭,況且金雀門深沐皇恩,理應鞠躬盡瘁才對,掌門如此試探公子,實屬過分,剛才公子所言不假,前方确有險阻,但是公子爲百姓謀劃之心很令我敬佩,我願意幫助公子通過。”
“如果季夫人能助我一臂之力,我當然求之不得,可是我找了半天也不見這雲雪洞,所以還要請教季夫人。”
“公子隻需走到峰頂,西南方有一天然石洞,那就是雲雪洞了,不過這段路卻不好走,公子能否取到離殇劍還要看機緣,我會爲公子準備好一切,公子請到前面等候。”
牧仲玉點頭,謝過,轉身回到前面的偏房。
當牧仲玉把他與季夫人之間的談話一字不漏的講給武陽後,武陽也非常高興,但是在高興之餘,他更加猜不透季岩鶴夫妻二人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麽藥,他們一個阻攔,一個相助,他們爲什麽會形成如此鮮明的對比,難道他們另有目的?
就在武陽皺眉沉思之時,牧仲玉忽然聞到一股藥香,随後他便看到房門被人開啓,那名中年婦人手上端着一個托盤走了進來。
那名中年婦人先把托盤放在桌上,而後含笑對二人說道:“遵我家夫人吩咐,給你們送來兩碗藥粥,你們隻有喝下這碗藥粥才能通過前方的險阻。”
“喝下這粥就能通過前方險阻?我不大相信。”
牧仲玉來到桌前,低下頭仔細觀看這碗粥,他發現這就是早餐時經常喝的粳米粥。
這時,就聽那名中年婦人說道:“當然,不過這隻是一方面,你們還需要其他物品,我會再去準備,另外我家夫人真心實意想幫助你們,所以希望你們不要多想。”
聞言,牧仲玉馬上笑着說道:“我們怎會懷疑季夫人的用心呢,我幼時曾經研習過易經,我隻一眼便看出了季夫人乃是世間第一善人,所以你放心,這藥粥我們肯定會喝的。”
“那就好,你們慢用,我去準備其他物品。”
待到那名中年婦人退出房間後,武陽沖牧仲玉一笑,玩笑道:“原來石賢弟真有半仙之體啊,怪不得你自稱爲聖靈上仙,現在我倒是有些相信九重天外天之說了。”
聞言,就見牧仲玉含笑白了武陽一眼,繼而說道:“我家本來就住在世外桃源處嘛,你早就應該相信才對!以後不許再問我這個問題了!再問我這個問題,格殺勿論!”
見狀,武陽故意裝慫道:“少俠饒命!以後小人再不敢提這個問題來爲難少俠了,不過現在有一個問題急需少俠解決,這碗藥粥,是喝呢,還是喝呢?”
牧仲玉眨着眼睛想了一想,而後端起了其中的一碗粥,遞到武陽面前,笑道:“既然你一連說了兩個喝字,那就喝吧,來,你先喝,我看看裏面是否有毒!”
武陽盯着這碗粥,面露爲難之色,“這,這不太好吧,如果此粥有毒,毒死小人倒是無所謂,但是就沒有人再陪少俠去取離殇劍了,要不然你我一同喝下,要生一起生,要亡一起亡,豈不妙哉。”
話到此處,二人已經笑成一片,他們爽朗的笑聲飛出房間傳到靜室,當季夫人聽到這笑聲後,她的目光中竟然現出幾許苦澀,她低低自喃道:“好久沒有聽到這樣的笑聲了。”
那名中年婦人此刻就站在季夫人的身後,她聽到了季夫人低低的話語,她想勸解幾句,可是又不知道該勸些什麽,這些年,勸解的話她都說盡了,可就是不見季夫人半點笑顔。
她猶豫再三,最終試探般的問道:“夫人耳聰目明,據您的觀察試探,那位公子是他嗎?”
半晌,她才看到季夫人點了點頭,可随後又搖了搖頭,這一下把她弄糊塗了,季夫人這是肯定還是否定呢?
“他們去雲雪洞的東西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需要我馬上拿給他們嗎?”
季夫人點了點頭,說道:“你帶話給那少年,如果他拿到離殇劍,務必要返回這裏一趟,我還有話對他講。”
“謹遵夫人吩咐,我現在就把您的話帶給那名公子。”
那名中年婦人點頭稱諾,退出靜室,随着中年婦人走出靜室,季夫人又是一陣傷感,她凝望着窗前那成陰的綠葉,自言自語道:“如果當年不發生那件事,恐怕他們現在已是綠葉成陰子滿枝了吧!”
當那名中年婦人手捧着一個包袱再次來到偏房的時候,她看到桌上的那兩個粥碗已經空了,于是她笑着說道:“二位公子需要的東西,我已經準備好了,你們拿上東西趕緊上山吧,雲雪洞距離這裏還有很長一段路程呢。”
牧仲玉馬上站起身,接過了那個包袱,客氣說道:“我們現在就動身趕往雲雪洞,我們在此打擾多時很是過意不去,待到我們取到離殇劍後,再來拜謝季夫人和嬷嬷。”
那名中年婦人含笑應道:“那好,正好我們夫人還有話對公子說呢,前方兇險,你們可要小心了。”
“季夫人還有話要對我說?嬷嬷知道是什麽話嗎?”牧仲玉蹙眉,吃驚的問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公子隻需記住,取到離殇劍後,務必回來一趟就可以了。”
“哦,那好吧,我們告辭了。”
牧仲玉和武陽走出這座院落,踏上了去往雲雪洞的山路,他們走出一段路後,武陽看了看牧仲玉背在背後的那個包袱,說道:“石賢弟,打開看看裏面裝有何物。”
牧仲玉也想看看裏面到底裝着什麽,于是便依照武陽之言,打開了包袱,可是當看到裏面之物時,兩個人立刻蹙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