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裏面,她遇到了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都是一些自己從沒有碰到的事情,但卻像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一般,那麽的真實。
第一個夢。
吳曉靜來到了一個從沒有去過的地方,那是一個古老的城鎮。
在那裏,她看到了一個男人的背影,雖然那個男人沒有回過頭來,但吳曉靜卻覺得似曾相識。
吳曉靜一直在追他,她想看清他的真面目,可是男人卻漸行漸遠。
男人漸漸遠去,吳曉靜竟然落下了淚來。
第二天醒來,吳曉靜發現自己竟然真的落了淚。
第二個夢,是在古代。
她穿着绫羅綢緞,住着金碧輝煌的房子。
每一天,都有人在伺候着她,可她卻不開心,因爲,她等的那個人還沒回來。
她的丈夫是一個将軍,每天都要在外面打仗。
終于,她等的那個人回來了。
可是,卻是傷痕累累。
他在門口倒下了,最後的一句話是:“悠兒,我回來了。”
雖然他叫的并不是自己的名字,但不知爲什麽,吳曉靜仿佛就覺得自己就是那個悠兒一般,她心如刀割,淚如雨下。
她在床前照顧了他三天三夜,直到他醒來。
他醒來之後,摸了摸她的頭發,而她欣喜若狂。
接着,他們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
每天過得開開心心的,但是有一天,他又要離開了,據說是要去打仗。
第二天醒來,吳曉靜卻忘了那個人的樣貌,這讓她很是奇怪。
明明夢裏記得真真切切,爲什麽到了現實就忘了一幹二淨?
吳曉靜想不通。
但令她想不通的夢,接踵而來。
第三個夢,依舊是在古代。
一個戰火紛飛的年代。
她站在城牆上,看着自己心愛的他在戰場上浴血厮殺,而她則爲他敲響着戰鼓。
可惜寡不敵衆,他所帶的兵馬很快就被消滅了個幹淨,隻剩下他一個人在拼死抵抗。
最終,他也戰死沙場,倒在了千軍萬馬之中。
吳曉靜看着他倒下去的身影,心痛如刀絞。
千言萬語,訴不清離别淚。
吳曉靜淚流滿面,心喪若死。
敵人攻進了城裏,燒殺搶掠,到處都是哭嚎的聲音。
她攀上城頭,向着他的方向,縱身一躍。
風,在耳邊呼呼地刮,她感覺到自己離他的距離越來越近。
或許,他們會在另一個地方相守相知吧?
在落地前,吳曉靜如是想到。
吳曉靜從夢中驚醒,額頭已是一片冷汗。
爲什麽會做這麽奇怪的夢呢?如此真實又如此遙遠!夢裏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第四個夢。
吳曉靜站在一個叫“奈何”的地方,等着另一個人。
可是,來來往往很多的人,她卻沒有找到他。
很長一段時間之後,她搖了搖頭,或許他早已走了吧!
她接過了一個女人遞過的湯,這時,遠處發生了騷亂,隻是人頭攢動,卻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一旁遞過湯的女人很平靜地說道:“喝了這碗湯,就與前世斬斷了一切。之前發生的事就忘了吧!無論有多刻骨銘心,終究是要過去的。”
那個女人,似乎見多了太多的離别,從她的話語中,聽的出滄桑和悲涼,但卻讓人心裏平靜了許多。
後面還有很多人在排隊等着喝湯。
見吳曉靜遲遲不肯喝湯,那個女人又道:“那裏縱使發生了天大的事,終究與你無關了。趕緊上路吧!每一個人,每一生,都有難以忘卻的人和事,這些,在你死後就都煙消雲散了。你後面的人,都有斬不斷的牽挂,但,有些事有些人終究是要忘記的。”
她沉默了,望着遠處,歎了一口氣,喝下了湯。
遠處,突然發出一聲暴喝。
接着,一股黑色的飓風,夾雜着黑色的閃電從那處地方直沖而上,無數的人被卷進了飓風裏。
同時,那裏響起了一陣鈴聲。
鈴聲低沉,卻穿透人心。
不知爲何,吳曉靜感覺到,那片鈴聲響起的地方,有自己心愛的人。
她不顧一切地向那個地方跑去。
奔跑之中,她感覺到自己的記憶正一點點的被抽離。
有關于他的一切,有關于自己的一切,無論甜蜜或悲傷,都漸漸地從腦海裏被抽離了。
路上的人太多,她沒跑多遠,就已經不知道爲什麽會跑向那個地方,她停了下來。
接着,她被另一股力量帶走了……
吳曉靜從夢裏醒來,卻發現心裏說不出的難過。
她能感覺到,以前,似乎錯過了什麽人。
時間的流逝,會将一切都沖淡。
夢境歸夢境,現實裏,吳曉靜還是正常的上下班,夢對于吳曉靜的生活還是沒有造成太大影響的。隻是每到夜深人靜的時候,她想起夢裏發生的事,總會感覺到像失去了什麽。
直到這天。
醫院裏來了一個人來看病,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陪着她來的,還有她的丈夫。
吳曉靜從那個女人旁邊走過的時候,明顯能感覺到她的不尋常。
她身上有一股黑氣,當然,普通人是看不出來的。
她的身上,或許發生了一些詭異的事。
男人帶着女人做了一系列的檢查。
但各項檢查都顯示正常。
男人對最後一個看病的醫生說道:“小純她做夢的時候經常會汗流浃背的,還說一些奇奇怪怪的夢話,有時候還暴飲暴食。你看,我的手臂就是在她做夢的時候被她抓傷的。不可能一點問題都沒有啊?”
男人不解,将自己的袖子刷了起來,隻見他的手臂上,到處是抓痕。
醫生看了看他的傷痕,皺眉說道:“可能是她精神壓力太大了。”
男人說道:“不會啊!她的工作很輕松啊,怎麽可能壓力大呢?”
“暴飲暴食通常都是壓力太大心情太過壓抑才會有的行爲。會不會是你平時對她不好,所以夢裏面會有反射,從而抓傷了你的手臂?”
男人搖頭說道:“不會。我們一直都挺恩愛的啊!而且,以前她就算是心情不好也沒有暴飲暴食過啊!”
那叫小純的女人也說道:“邱林他對我很好。我不可能會做出傷害他的事來。而且,我經常會做一些很詭異的夢。而夢醒之後,他就會因爲我而受傷。我很想知道是不是身體出了問題。”
醫生歎了一口氣,說道:“經過各項檢查,你的身體是沒問題的。可能是心理方面的問題。建議你帶她去看看心理醫生。”
名叫邱林的男人歎了一口氣,無奈的說道:“好吧!”
邱林帶着小純離開了醫生辦公室。
吳曉靜在走廊上又碰見了這對夫妻——邱林和小純。
他們坐在走廊上的椅子上,眉頭緊鎖。
小純一個勁的歎氣,邱林則在一邊安慰着她。
小純每天晚上都做噩夢,而且還抓傷了邱林,目前還沒有太大的問題,但如果任由這種情況持續下去的話,隻怕後果不堪設想。
但看心理醫生,對誰來說都不是一件好事,所以他們還在糾結,到底該不該去。
看着他們眉頭緊鎖、唉聲歎氣的樣子,吳曉靜心中不忍,走到了他們面前,說道:“大姐,是不是遇到什麽特别的事情了?”
小純看了她一眼,說道:“是啊,我每天晚上都做噩夢,檢查了,身體又沒問題,醫生都沒轍。”
邱林警惕的看了一眼吳曉靜,但看到她的護士服,以及護士服上寫的:護士吳曉靜,心裏倒踏實了不少。
邱林說道:“唉,不知道怎麽回事,最近,小純她每天晚上都做噩夢,而且還突然的暴飲暴食。”
吳曉靜說道:“可能你們是遇到邪異的東西了。”
邱林說道:“開什麽玩笑?現在怎麽還有這種怪力亂神的東西?你是專門騙人的吧?”
邱林不相信她,拉着小純,站起來就要走。
吳曉靜遞給了小純一張紙條,說道:“甯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有什麽問題打我電話吧!”
邱林不耐煩地說道:“走了走了,我們還是去看心理醫生吧!省的聽這女孩子在這胡說八道。”
小純将紙條收了起來,跟吳曉靜道了别就跟着邱林走了。
吳曉靜搖了搖頭,又去工作去了。
邱林和小純離開了醫院。
邱林說道:“你相信那個女孩子說的話嗎?”
小純想了一下,說道:“我半信半疑。說不定她說的是真的呢?”
邱林冷笑了一聲,說道:“你怎麽還這麽迷信啊?”
小純說道:“那你說,我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邱林沉默了一會,說道:“這肯定有解釋的方法的。我們去看一下心理醫生吧,也許在那裏能找到答案。”
小純無奈的說道:“好吧!”
他們跑到騰城最著名的心理醫生林宇波那裏,花費了一千多,進行了心理疏導。
心理治療結束後,邱林問小純:“你覺得怎麽樣?”
小純說道:“還好吧!隻是不知道晚上還會不會再做噩夢。”
邱林說道:“應該不會了吧!”
晚上十一點。
小純進入了夢鄉,邱林則守在一旁。
夢裏面,小純來到了一個古老的小鎮。
鎮子裏很熱鬧,有各種做生意的,還有各種各樣的行人在來來往往。
突然,天邊一道耀眼的紅光亮起,晃的小純睜不開眼睛。
紅光消失後,小純睜開了眼睛。
卻發現鎮上的人都沒了,整個鎮子一下子冷清了下來,就連風,也帶着一股滄桑的味道。
小純走進了小鎮。
小鎮裏,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小純很害怕,可是回過頭來,身後卻是一片樹林,樹林裏起了霧,将裏面的風景遮擋的嚴嚴實實。
樹林裏,似乎比小鎮還要危險。
空氣中,突然有了聲音。
“來啊!快來啊!反正你沒别的地方去!”
小鎮裏,似乎有什麽東西在呼喚着她。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
在夢裏,一天的時光過的很快。
而原本就詭異離奇的小鎮更顯得恐怖了許多。
小純一步步地向前走去。
風,突然大了起來。
遠處,突然出現了很多影子。
直覺告訴她,那些,都是鬼。
小純就近進了一間房子裏,關上了房門。
房子裏有燈,隻是燈光很暗,大廳裏,有一個沙發和一個茶幾,旁邊還有一個飯桌。
昏黃色的燈光,将大廳裏的氣氛變得壓抑了許多。
遠處,傳來了“嗚嗚嗚”的聲音,似乎有人在哭泣訴說着什麽。
小純不敢在大廳裏呆,就躲進了裏面的一個房間裏。
房間裏,擺着一張床和一個衣櫃,衣櫃旁,是一個梳妝台。
小純坐在床上,無意間瞄了一下梳妝台。
梳妝台上的鏡子裏,倒映出了床的位置,但是,卻沒有小純的人影。
小純感覺很奇怪,慢慢地靠近了梳妝台。
突然,從梳妝台的鏡子裏伸出了一隻手,将小純抓了進去。
小純感覺到仿佛進入了海裏一般,難以呼吸。
她拼命地掙紮,卻是越掙紮越痛苦,她漸漸地往下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