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鄭亦風揉揉太陽穴,輕聲道。
宋光明注意到他脖子上那一圈黏糊糊的液體,皺着眉問:“你脖子上那是什麽玩意兒啊?”
“什麽?”鄭亦風下意識摸上去,冰冷的粘稠感讓他瞬間清醒不少,一臉茫然,“我不知道啊!”
兩人談話間,李老頭氣呼呼的沖進院落喊道:“村長!村長!那王八蛋沒把事兒辦好!”
“咳!咳!”村長重重的咳嗽兩聲,沖着他使了眼色,李老頭一愣,馬上心領神會,閉嘴不說話,村長鐵青着臉,與李老頭一起走出了門。
“老人家神神秘秘的。”鄭光明嘀咕着,回頭問鄭亦風,“你明天去不去?”
“去哪?”鄭亦風疑惑的看着他。
宋光明瞪了他一眼,道:“明天七夕啊!鎮上有相親活動,走,咱去湊個熱鬧。”
鄭亦風擺擺手,有氣無力的道:“我不去了,不愛湊熱鬧。”
“啧!你這人咋那麽沒趣呢?”
鄭亦風看着手上黏糊糊的不知名液體,覺得十分惡心,邊走邊到道:“我先回家洗個澡,太髒了!”
“你今晚早點睡覺!我明天找你去!”
鄭亦風沒有搭話,歪歪倒到走出宋家大院。牆後,李老頭将老國的話一五一十的傳達給了村長,中間還添油加醋,村長聽後,氣得雙眼噴火,怒道:“老國什麽意思?就這句話沒了?”
“沒了啊,然後他就把我趕出來了!”李老頭埋怨道,“這老國,不知道什麽時候起變得那麽膽兒小了。”
村長捏緊拳頭,黑着臉道:“既然他做不了,你來做!”
“啊?”李老頭一聽,驚的下巴都掉了,“這我哪行啊?”
“你不是養着一個麽?”村長怒視着他,威脅道,“要是我拿不到令牌,你可要小心,鬼樹林的那二畝罂粟,夠你坐個七八年牢了!”
“哎呀!”村長這麽一說,可把李老頭吓傻眼了,忙哀求道,“村長,村長,你看,平時換了錢,我也沒少給你啊,咱們現在可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我要是有個什麽事,你肯定也脫不了幹系,再說......”
“行了!”村長立馬打斷他的話道,“别給我說沒用的!千年難遇的血月之夜,不出我所料,就在鬼祭這幾天,我現在必須要拿到令牌!越快越好!”
村長兇狠的目光看得李老頭脊背發涼,雖然他不知道那血月之夜意味着什麽,但是可以看出村長這次是下定決心要搶那令牌了。爲了給自己的兒子報仇,李老頭一咬牙,狠下心來,決定把那還未完全馴化的“鬼祟”放出來,鄭亦風!李老頭恨得咬牙:我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鄭亦風踏上紅蓮石橋,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下意識停下腳步,有種不祥的預感籠罩在他心上,他覺得心慌意亂,一股強大的壓抑感讓他喘不過氣:“怎麽回事?這感覺......”鄭亦風小聲嘀咕着,不敢過多停留,一路小跑朝家裏奔去。
推開大門,母親連忙轉身擦去眼角的淚花,擠出一個不太難看的笑容,道:“回來,吃飯沒?”
鄭亦風見父親坐在凳子上低頭抽煙,面色凝重,又見母親眼眶紅腫,明顯是哭過,忙問:“發生什麽事了?”
母親強顔歡笑,道:“沒事!你吃飯沒有?想吃什麽,娘給你做。”
鄭亦風沒有回到母親的話,扭頭問悶頭抽煙的父親:“爸!到底怎麽了?”
父親語氣沉重,道:“你先回房間,我跟你娘商量事情呢。”
“什麽事要瞞着我?”
“别問了,快上去!”母親拽着鄭亦風往二樓走,一下将他推進客廳,還把大門給反鎖起來,整個過程快而簡潔,鄭亦風愣在原地,一臉茫然。
樓下,父親抽完手中的煙,沉默許久,疑惑的問:“媽把令牌交給他了?”
母親頭搖得跟撥浪鼓似得,道:“姑婆沒有明說,隻是告訴我,阿風陰眼解開了封印,還見過那個男人了,現在手裏有一塊令牌!不對,是另一塊令牌。”
“另一塊?”父親聽得有點迷糊,“什麽另一塊?難道我們家令牌有兩塊?”
“那令牌的事,你不清楚嗎?”
父親臉色很難看,道:“那令牌,是我們家祖祖輩輩傳下來的東西,每一輩,都隻傳給長子,我是家裏的老二,說實話那令牌有什麽用,張什麽樣子我都沒見過,後來,我大哥小時候意外去世,那令牌就一隻由我媽保管,到了阿風這一輩,他是長子,就自然落在他手上,但是,阿風的出生......”
父親沒有再說下去,他怕刺激母親心裏最薄弱的地方,母親又怎麽會不明白,當初自己懷上阿風時,全家爲之高興,尤其是鄭老太,天天在自己跟前叮囑小心這個小心那個,但!就是因爲那個李老頭,滿嘴胡言亂語,說她懷着一個災星,甚至好幾次差點讓自己小産......想到這,母親忍不住哭起來:“我辛辛苦苦,懷胎十月生下了他,我還沒做到一個母親應該的責任,他還小小年紀,就把他從我身邊帶走,我......”母親的心痛的無法呼吸,“從小,阿風就多災多難......”
“好了别哭了,”父親陰沉着臉,道,“我去問問我媽,那令牌到底是怎麽回事!平時多少燒點錢給那個男人,希望他能不要再纏着他吧。”
父親剛一說完,鄭老太便跨進了門檻,不悅的道:“你想找我說什麽?”
父親一見鄭老太,忙問:“媽,你是不是有事情瞞着我們?”
鄭老太蹲坐在椅子上,不緊不慢的說:“不該問的,别問。”
“阿風是我兒子!什麽叫不該問?”父親強壓着怒火,道,“媽你早就知道阿風見過那男人了對吧?爲什麽不告訴我們!那男人他不是人啊!你這樣是在害阿風!”
“喲,翅膀夠硬了,敢這樣跟媽講話。”
“媽喝茶......”母親唯唯諾諾的遞過一杯茶給鄭老太。
鄭老太接過茶,微怒道:“害他?真是笑話,要不是我,大孫子早就夭折了,還能活到現在?”她深吸一口氣,岔開話題道,“我過來,不是聽你來數落我的不是,我是想告訴你,小勇來找我,說要讓阿華在這裏生孩子,你知道,我那地方不能見這種東西,想跟你商量商量,能不能在這裏度過這幾天。”
父親差點沒氣炸,吼道:“生孩子不去醫院跑我這來幹嘛?”
鄭老太緩緩說道:“還不是你表叔怕罰款啰,你有什麽意見沒有?”
鄭老太親自來了,父親也不敢說什麽,冷冷的道:“沒。”
母親忙道:“那就讓阿華住下吧,我去收拾一間空房。”
“嗯,這就好。”鄭老太起身,準備離去。
父親一把叫住她,語氣緩和不少:“媽!您能不能告訴我,那令牌,到底是什麽?”
鄭老太沒有回頭,淡淡的說道:“令牌,是祖上傳下來的東西,有什麽用,我目前也不知道,不過我聽說,跟着令牌一起傳下來的,還有一本古書,隻不過,那本古書如今卻不知去向,好了,天注定的事,誰也無法改變,将來,大孫子選擇跟那個男人走,你們誰又攔得住?這就是命。”
“阿風現在有一塊令牌在手,您知道嗎?”
“我知道,”鄭老太轉過身,緊緊盯着父親的雙眼,一字一句的道,“一塊管天,一塊管地。”
父親聽完,就像洩了氣的皮球,渾身軟了下去,無力的坐在闆凳上,覺得難以置信:“怎麽可能......”
鄭老太接着道:“在一千多年前,我們鄭家,曾是一位王族的死士,這塊令牌,也是那時候傳下來的東西。”
......
是夢嗎?
“殺!”
戰聲四起,喊殺震天,一群古代士兵擠在山谷之内,兵戎相見,冷兵器相互碰撞“乒乓作響,”血濺石壁,染紅了峽谷。
鄭亦風站在山坡上看着這一切,驚得目瞪口呆:怎麽又是這個夢?
“哼,突破這個關口,直取國都!”身旁響起一個男人冷酷的聲音。
鄭亦風慌忙回過頭,眼前的男人模模糊糊,根本無法看清。
一方軍隊十分強悍,很快擊退了另一方,鄭亦風莫名其妙的跟在男人身後,男人上了一匹快馬,他飄在他身後,跟着浩浩蕩蕩的大軍直逼眼前偌大的城池。城頭上,紅色的影子飄忽不定,不知道是什麽,男人冷笑着,喊道:“你是讓他出來投降,還是我攻進去?”
紅色身影道:“你實在太令人心寒!國難當頭,你居然還對自己人兵戎相向!”女人?鄭亦風心裏一驚。
“自己人?笑話,那帝位本是我的!然他滾出來投降!”
“大膽!殿上那人是你的君上!你的兄長!你竟敢如此大逆不道!篡位殺兄的罵名會讓你遺臭萬年!”
“臭娘兒們!真夠啰嗦!”男人暗罵一聲,下令:“火箭準備!”
“嗖~”
鄭亦風回過頭,見身後的弓兵已經将弓拉滿,箭頭火苗跳動,紅色身影快速消失在城頭,“放箭!”身後,萬箭齊發,仿佛一場規模宏大的流星雨,令人驚歎!
“呵呵~”
身後,詭異的笑聲忽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