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光明堅定的看着他道:“我相信。”
鄭亦風看着窗外,沉默片刻,說:“我掉進了一個漩渦,我身邊的人或物,隻要與我挂鈎,都會被卷入其中,要麽死,要麽傷,而這場漩渦,就像滾雪球一樣,越來越大,紅玉,是另一個世界中怨恨的産物,她恨我,不,他們所有人都恨我,我之所以被活埋,也是拜她所賜。”
宋光明聽的雲裏霧裏,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麽,問:“你說慢點,什麽意思?”
鄭亦風深吸一口氣說:“說的直白一點!我被鬼纏上了……這個鬼還不是一般的鬼,非常厲害,我估摸着來頭還不小,我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的罪過她,她那麽恨我,甚至不惜犧牲我身邊人的性命,隻是爲了讓我感覺到痛苦而已!我現在都有點懵,突然有一天,一個乞丐告訴我,隻有3湊齊銅鏡碎片,紅蓮,我就能看見自己曾經的罪孽……”
“鬼?乞丐?”宋光明道:“你還沒告訴我,你那天到底經曆了什麽?”
鄭亦風扭過頭,望着窗外,沉默許久,慢慢開口道:“我……那頭晚上,王叔讓我去單位,恐怕那時候,他已經……”他頓了頓,接着說,“我攔了輛出租車直接去了單位,在那裏,我見到了小楊,不過!那個小楊是那紅衣女人變的!”
宋光明想了想,打斷他道:“不對啊,我們找了曾經拉過你的出租車司機,他說你那天上車後直接說去的城郊。”
鄭亦風一聽,愣了半晌道:“怎麽會……”他仔細回想着那頭發生的一切,越想頭疼的越厲害,他閉上眼睛輕揉着太陽穴,覺得有所緩解,接着說,“我記不清了,隻是依稀記得眼前那一片腥紅,我獨自一人走在空蕩蕩的黑暗中,不曾停下腳步,也看不到盡頭……”
宋光明看着他,目光堅定的說:“就算全世界都覺得你是妄想症,但是,我永遠相信你!”
鄭亦風苦笑着,說:“謝謝。”
“嗨,謝什麽?”他擺擺手,憨厚的笑着道,“别忘了,咱是兄弟,就算是鬧别扭,我們始終是最好的朋友!”
鄭亦風“嗯。”了一聲,若有所思說:“我怕,紅玉會加害你們,那女人很瘋狂,羅瑾權的車禍,lisa墜樓,都是她幹的!三目童子的事,也一定跟她脫不了關系!”說到這,他恨得咬咬牙,“我一定不會放過那個女人!”
宋光明不以爲然:“她再怎麽牛x,也是個女人!爺爺堂堂七尺男人,皮糙肉厚!還怕她不成?要是被我逮着,就地正法!”
“哈哈。”鄭亦風笑出聲。
宋光明和鄭亦風在一起,從小到大,多多少少經曆了一些古怪離奇的事情,隻是,那次從去西南開始,詭異的事情就變得更加頻繁了,遇到的也都非兇即煞,非常駭人,宋光明終于忍不住問:“阿風,你能不能告訴我,銅鏡是什麽?”
鄭亦風歎了口氣說:“咱們在西南挖掘到的不知名遺址中,出土的銅鏡碎片,也叫陰陽鏡,何老還收集了不少它的碎片,傳說,這銅鏡,陽知天命,陰通冥地,我在銅鏡中,看到的是一個陌生男人的容貌,而那個男人,又是那麽熟悉,我很久以前,好像在什麽地方見過他,可我就是想不起來……陰陽鏡,需要陰陽魚才能重新開啓。”
“陰陽魚?”宋光明想了想說,“你說的是不是那土坑卵石下的兩條死人魚?”
鄭亦風臉色不是太好看,說:“對,就是那個……我在夢中,經常夢到紅色的蓮花……”
宋光明站起來,和鄭亦風保持了一定距離,滿臉驚恐的道:“那……按照陽知天命,陰通冥地的說法,你吃的那是陰魚?可以通往陰間?!”
鄭亦風低着頭,輕聲說:“不是吃了陰魚或者陽魚就有什麽特殊能力,需要特殊體質的人才有幾率激活,這種特殊體質的人,出現的幾率就像中百萬大獎的彩票那樣,一旦激活了陰魚的特性,變成了極陰之魂,自己在睡覺或者意志薄弱的時候,自己會靈魂出竅,魂魄會自動去到那個世界,在這期間,如果靈魂久久不歸體,會被其他孤魂野鬼占據肉身。”
宋光明一時間覺得腦子有點亂,裏面涉及了太多他根本意想不到的東西,還來不及消化,努力整理着亂如麻團的思緒,道:“喂喂,這些都是誰告訴你的啊?算命先生嗎?”
“我……我在另一個世界,見到了何老,他告訴我的……”
宋光明有點不相信,試探性的問:“難道……你是那種特殊體質?”鄭亦風沉默着,不說話。見他默認,宋光明突然跳起來,哈哈大笑,就像吃了興奮劑一樣,一把摁住鄭亦風的肩膀搖拼命晃着,“哈哈!這就好解釋了!爲什麽和你在一起遇到奇怪的事,哈哈!你是陰體!?”
鄭亦風被搖得頭暈眼花,一把推開他,揉着肩膀反感的說:“你離我遠點!下手沒輕重的家夥!”
“抱歉,我太激動了!”宋光明笑得比陽光還燦爛,道,“你是陰體的話,這一切疑問就能解開了,爲什麽總是遇到奇怪的事情,原來都是你沖你來的啊!哈哈!被那麽多鬼東西纏住,難怪你會那麽倒黴了。”
鄭亦風白了他一眼道:“你是在幸災樂禍嗎?”
“沒有嘛,從小就覺得你是朵奇葩,沒想到還真是哈哈……”
此刻,宋光明的笑聲在鄭亦風聽來是那麽的刺耳,吼道:“你在笑!就把你打成死胖子!”
宋光明立刻收起笑容,一本正經的道:“話說回來,那紅衣女鬼是看上你了?”
“不……”鄭亦風覺得背後一冷說,“她,恨不得将我扒皮拆骨,剁成肉泥。”
“那……爲什麽她不直接要你小命?”宋光明一臉壞笑的盯着他。
鄭亦風瞥了他一眼,不再理他,任憑他在一旁yy。
餃子推門走進來,手裏提着熱乎乎的白粥,鄭亦風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吃相簡直毫無形象可言。他暗暗下定決心,無論如何一定要搞清楚自己的罪孽到底是什麽,自己一定不能這樣莫名其妙的死去!
……
白衣人嘴角挂着一絲血痕,冰冷的長劍落在紅玉粉頸,紅玉冷笑着說:“你這樣做,有什麽意義呢?該來的,始終躲不掉,不是麽?”
白衣人皺着眉道:“雖然,我記不清很多事,但是我記得,我要保護他。”
“哈哈!”紅玉大笑着,仿佛聽到了這輩子最可笑的事,“保護那個廢物?他的雙手沾滿了多少血腥你知道嗎?你都忘了嗎?我好不容易等到他變成極陰之魂!我等待了千年!盼了千年!就爲了那一天!我要複仇!不!是我們都要複仇!我們承受的痛苦,百倍千倍的還給他!”
白衣人看着近乎瘋狂的她,已經被仇恨蒙蔽了雙眼,道:“他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人了,何必執着?”
紅衣突然緊緊抓住那把泛着寒光的劍刃,她的指尖冒出陣陣白煙,尋常冤魂更本受不了這般灼熱,早就灰飛煙滅,而她眉頭都不皺一下,緊緊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冷冷的道:“哼,就算他化成灰!我都不會忘記他那張令人作嘔的臉!你也不要忘記自己的身份!你背負的使命!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和我唱反調!當年如果不是他!我們不可能爲淪奴隸!仍人踐踏!不可能血流成河!更不可能慘遭趕盡殺絕!他該死!不過……時候未到,我要讓他嘗嘗痛苦的滋味!你聽……你聽到他們絕望而又凄慘的哭泣了嗎?難道!你還要和我作對去保護那個十惡不赦的家夥嗎?”
白衣人劍鋒一轉,長劍掙脫紅玉那雙因灼燒而潰爛的細手,回到他袖中,他心疼的看着她那張倔犟的臉,輕聲道:“如今,已不是當年,都已成定局,放下執念,也就不在痛苦了。”
紅玉聽到他這番言論,氣的渾身發抖,“啪!”盛怒之下一巴掌重重打在他那張白皙的臉上,吼道:“你怎麽可以忘記!我做這麽多都是爲了誰?!我不惜一切代價,布下陣法,哪怕屍骨無存,也要逆天而行!是爲了誰?!爲了我自己嗎?我做了那麽多隻得道這一句話嗎?你可以忘了你是誰,但是,你不能忘記!你的身上!流淌的是王室之血!你怎麽可以如此懦弱?!無能!”
白衣人低着頭,任憑她對自己如何大發脾氣,緩緩閉上眼睛,不發一語。紅玉突然撲進他懷裏,失聲痛哭,就像一位迷路的孩子,那一滴滴冰涼的淚水,浸濕他的衣裳,沉重的使命,全部落在紅玉這一名弱女子肩上,她背負的太多,讓人怎不心疼?而自己呢,自己到底想要做什麽?複仇?還是回到從前,那最純真,美好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