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山洞中,紅玉輕撫着眼前翠綠色的玉棺,這玉棺四面雕刻着腳踏祥雲的四方聖獸,聖獸毛發清晰可見,栩栩如生,正面,雕刻着一朵盛開的血色紅蓮,看起來格外妖豔,紅蓮之下,一黑一白兩條錦鯉相互追逐遊戲,呼之欲出。
白衣人盯着被一道紅光封住的洞口,面無表情的說:“放我出去……”
紅玉“噗嗤”笑出聲,道:“出去作甚?留下,不正好嗎?”
“你想怎樣?”白衣人擡頭看着她。
紅玉将側臉放在玉棺上,感受着玉棺的溫度,慢慢說道:“時候……未到……”
一大早,餃子去了一趟醫院看望羅瑾權,vip病房,采光非常好,環境清靜幽雅,裝修的很高檔,裏面各種新式家電應有盡有,專門的醫生和護士寸步不離的守護在身邊,要不是床旁擺放着的輸液架,這和高檔酒店房間沒有任何區别。羅瑾權躺在病床上,已經取下了氧氣罩,病情已經穩定,卻依舊處在昏迷狀态,就像一名睡美人,等待着被喚醒的那天。
餃子将買的鮮花插在床頭,見他病情好轉,與羅父羅母虛寒幾句,便起身離開了。她心事重重,漫無目的的在街上遊走,想想這短時間經曆的變故實在太多,自己根本來不及消化,總感覺,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在控制着周圍人的命運。不知不覺來到了王衛國家小區門口,突然想起來王衛國昨天下午讓她來拿一個東西,由于昨天和閨蜜去玩,把這事給忘記了。
她擡頭看了看裏面,心想:既然都到這裏了,就進去吧,王叔應該在家。想到這,她直徑走進小區。到了門口,按了按門鈴,見許久都沒有反應,準備轉身回去。“吱呀……”此時,門悄然打開一縫,餃子好奇的透過門縫往裏看,裏面黑漆漆的,什麽也看不清。她敲了敲門問:“王叔?在家嗎?”
見無人回應,索性将門拉開,隻見整個屋内一片狼藉,到處都是淩亂散落的物品,王衛國倒在地上,雙目瞪得滾圓,嘴巴張大,仿佛看到了可怕的東西,“啊!”餃子看到眼前的一幕,吓得驚叫一聲,軟癱在地上,渾身發抖,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她腦子一片空白,過了許久,才回過神,匆忙從包裏翻出手機,此時她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鄭亦風,顫抖着雙手慌忙給他打電話,手機好幾次差點從手中跌落,可一直連撥打了幾十個電話,鄭亦風一直處于關機狀态,心急如焚的她忍着淚水,咬住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給宋光明打去了電話。電話那頭,宋光明忙得焦頭爛額:“喂?美妞啥事兒啊?”
餃子聽到了他的聲音,終于忍不住“哇”的一聲哭出聲:“光明!王叔……王叔他出事了!”
“啥?”一聽王衛國出事了,宋光明立刻緊張起來,道,“出什麽事了?”
此時的餃子已經泣不成聲,顫抖的聲音說道,“光明,我……我害怕……”
“怕啥?快說出什麽事了?”宋光明急的差點跳起來。
餃子接近崩潰,哭喊着:“王叔眼睛瞪得好大……倒在地上……好恐怖啊……”
電話那頭的宋光明急的喊道:“那還愣着幹嘛?!報警啊!”
報警!餃子一聽到這兩個字,連忙挂掉電話,抹去眼角的淚水,撥打了110。不一會兒,警察匆忙趕到了現場,見餃子坐在地方目光呆澀,忙将她攙扶起來帶到一旁,經過現場勘查,王衛國死亡時間大約在昨天晚上七點到九點之間,死因是心髒驟停,現場門窗完好,并沒有其他二個人留下的痕迹,屋内被翻得淩亂不堪,但現金和值錢的财務并沒有丢失,排除了謀财害命的可能。
王衛國是h市文物局副局長,短短半小時内,他的死在h市引起了軒然大波,各地報社争先刊登出來,标題一個比一個搶眼,引起了社會很大的關注,公安機關壓力非常大。但王衛國确實是屬于心髒驟停,生前,好像受到了極大的驚吓。總不能跟外界說是吓死的吧?
警察辦公室,一名女警給餃子倒了一杯熱水,餃子臉色蒼白,精神受到了極大創傷,握着杯子的手不停顫抖,女警打開筆記本,詢問道:“你和死者是什麽關系?”
餃子顫抖的聲音說:“王叔是我爸爸生前的好友。”
女警接着問:“那你是今天什麽時候到死者家的?”
餃子喝了口水,平靜一會兒說:“大概是上午十點多的時候。”
“你去幹什麽?”
“我……”餃子停頓了一會兒說,“我是路過……想去拿東西的……”
“拿什麽?”
餃子想了想說:“我也不知道,王叔昨天下午給我打電話,叫我去拿我爸爸生前的遺物,具體是什麽,王叔沒有給我說,隻是讓我過去拿。”
“那爲什麽沒有去?”
“我昨天……”餃子低下頭說,臉頰漲紅,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和閨蜜玩過頭,忘了去……”說到這,淚水大顆大顆的滴落下來,回想起王衛國對自己各種疼愛,再次忍不住低聲抽泣。
女警合攏手中的筆記本,遞給她一張紙巾,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你也别太難過,我們一定會查明真相,節哀順變。”
“謝謝……”餃子接過面紙,擦去眼裏的淚花,道。
“嗡~嗡~”餃子的手機突然響起來,拿過來一看,是宋光明的來電:“光明?”
電話那頭,宋光明氣得肺都炸了:“你見着鄭亦風那個混蛋了沒?”
“阿風……”餃子一聽到他的名字,内心非常複雜,道,“我……好幾天沒見到他了。”
“md!”宋光明氣得罵起來,“給他打了幾十個電話,全都是關機!出這麽大的事還關機?真是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我明天回h市!逮到他一定往死裏揍!”
餃子一聽他怒氣沖沖,想到自己也是給他了幾十個電話,皺着眉忙說,“阿風也許是……在工作吧……”
宋光明吼起來:“那是工作重要還是人命重要?”
“好了好了……”餃子連忙打斷他說,“等我這裏忙完,我就去博物館看看……”
宋光明真是一肚子氣,鄭亦風最近的行蹤實在太詭秘了,又加上出這麽大的事,還聯系不上他,更是氣的火冒三丈。
餃子從警局出來,連忙打車到了市博物館,說明來意,直接奔到辦公室,喊道:“鄭亦風你給我出來!”
李小川見她美目一瞪,怒氣沖沖的模樣,忙站起來問:“你好,請問你找誰?”
“鄭亦風!”餃子叉着腰環顧四周,整個辦公室隻有李小川一個人。
李小川皺着眉說:“他今天沒有來上班。”
“什麽?沒來?”餃子一驚,轉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李小川見情況不妙,連忙給鄭亦風打電話報信,電話那頭,卻傳來機械的聲音:“您好,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王衛國的兒子叫王斌,接到父親的死訊,就像被人澆了一盆冷水,渾身冰涼,連忙從c市坐飛機趕回來處理後事,他始終不相信身體一向很硬朗的父親怎麽就這樣走了,當見他冰櫃中王衛國屍體的瞬間,整個人差點跌倒在地上,站都站不穩。
警察向他簡單了解了一些情況,問:“你們家丢了什麽東西沒?”
王斌壓制住悲痛的情緒,說:“我還沒回去,能告訴我,我父親是怎麽死的嗎?”
警察猶豫片刻說:“是心髒驟停。”
“什麽意思?”王斌回過頭看着他問。
另一個警察重重咳了兩聲道:“咳咳!就是心髒病突發。”
“心髒病……”王斌很後悔自己常年在c市,很少回來陪王衛國,連他有心髒病都不知道,淚水瞬間模糊了他的雙眼,輕聲說:“我能帶回父親的屍體嗎?”
一名女警道:“可以,你跟我來辦理一下手續。”
見王斌跟着女警出去,那警察低聲問同伴:“幹嘛說是心髒病啊?”
“噓!”同伴示意他低調,小聲說,“上頭的下了命令。”
第二天,宋光明坐飛機回來,匆忙趕來參加了王衛國的葬禮,餃子一身黑色長裙,哭紅了雙眼,跟在王斌後面,王衛國爲人和善,是附近有名的大好人,生活節儉節約,資助不少山區孩童圓讀書夢,出殡這天,g市下起了蒙蒙細雨,好像在爲王衛國的離世而哭泣,市民們自發來送這位和藹可親的局長最後一程,一行隊伍浩浩蕩蕩,籠罩在悲痛的情緒中,這一路,直到下葬,都沒有見到鄭亦風的半點影子,餃子幾乎哭暈過去,這是她身邊又一個對她親近的人離世。
走出公墓,宋光明給鄭亦風打去電話,得到的還是那機械的聲音:“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操!”宋光明氣得将手機扔了出去,手機重重落在地面,摔得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