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子左看右看,見自己無路可逃,舉起雙手靠在牆上大口喘氣,表示投降。
“用石頭丢我還畫我家牆壁!看我怎麽收拾你!”鄭亦風舉起拳頭砸向他面門,突然團黑乎乎的東西落在他臉上:“握草!什麽鬼?!”鄭亦風一把捏住定睛一看,是那隻黑貓,黑貓好像收到了什麽驚吓,驚恐的看着他。鄭亦風一下子心軟了,有點不知所措。
瘋子見鄭亦風沒了動作慢慢說:“你……快……逃……”那聲音十分沙啞,就像指甲刮在玻璃上似得,聽得人起雞皮疙瘩。
鄭亦風一聽到他的聲音顯得十分煩躁,吼道:“你說什麽呢?!”
“你家……有……鬼。”瘋子說着,慢慢走上前,鄭亦風看着眼前這個瘋子,聞道一股酸腐的氣味,不自覺往後退了幾步,瘋子死死盯着他的眼睛,恍然大悟:“極陰體……儀式……”
鄭亦風一聽忙問他:“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怪不得……”瘋子喃喃說着,“從你的眼睛裏看到了死亡和地獄……”
“你都知道什麽?”鄭亦風又問了一次。
瘋子搶過他手上的黑貓,抱在懷中,慢慢說道:“在遙遠的古代苗疆地區,有位小國君王戰死,該國祭祀用禁術想讓他複生,人死,三魂七魄已經離開,必須找到極陽,極陰體質的兩位處子,逆轉陰陽,引其魂魄入體,複生後,便能上知天命,下通陰間,不過最後好像出了岔子,沒成功,小國覆滅,消失在曆史長河……”說到這,瘋子陷入了久遠的回憶,就像自己親身經曆似得。
鄭亦風聽得有點懵,問:“你說什麽呢?”
“紅玉。”瘋子淡淡說着,慢慢走遠。
紅玉?好熟悉的名字,鄭亦風突然想起來這是白衣人夢中對他說的話!爲什麽這個瘋子會知道?鄭亦風追上去想問明白:“你告訴我,你都知道什麽?”
瘋子回過頭,癡癡笑着:“嘿嘿!你爲什麽不回家看看?”
回家?鄭亦風聽完,沒有多想,轉身朝小區跑去。瘋子搖搖頭歎道:“哎……真蠢……”
鄭亦風沖進單元樓,見到那些紅字十分不舒服,大門虛掩着,推開門,一股冷風穿過他的身體,他渾身一涼,打了好幾個哆嗦,這時,手機在沙發上響起,一看是宋光明來電:“喂?”
“阿風你在哪?”
“在家……”
“行,我去找你。”宋光明挂了電話,不一會兒就聽到他在門口的驚呼,“哎握草!這咋回事兒?!”一進門,見鄭亦風臉色蒼白,坐在沙發上發呆,“愣着幹嘛,跟哥吃飯去!”
鄭亦風擡頭看着他,說:“幫我找東西,隻要是你覺得可疑的都找出來!快點!”說着開始在屋裏翻東西。
宋光明見他翻箱倒櫃,雖然不知道他要找什麽,還是挽起袖子幫忙,在雜亂的物品中宋光明發現了一張發黃的照片笑起來:“阿風,這老照片你還留着啊?”
“嗯?”鄭亦風拿過他手上的照片,畫面上是鄭亦風小時候坐在老家門檻,穿着破布襖,灰頭土臉的模樣,可他卻沒有一點印象,“……我怎麽不記得。”鄭亦風說完,猛然間想起來,自己童年的記憶确實記不清,他隻記得自己的爹娘,還有宋光明,其他人可以說忘得一幹二淨,十歲那年,何老将他和宋光明帶到城裏,他大部分記憶都是在城裏的,老家的記憶一片空白……
鄭亦風翻開床底下的木箱,那是他來城裏時娘讓他帶上的,随着時間推移,他到現在才想起來,吹掉箱面上厚厚的塵土,嗆得他直咳嗽,一把大鎖牢牢将箱子鎖住,鄭亦風也不知道鑰匙在哪,兩人一時間犯了難。
宋光明餓的肚子咕咕叫,說:“好了别想了!先去填飽肚子!”
鄭亦風也确實有點餓了,聽到他這麽一說,就先将這個事兒扔到一邊。兩人驅車來到經常去的這家小餐館,幾杯啤酒下肚,鄭亦風拉開了話匣:“光明……我跟你說個事,你别笑話我……”
宋光明一聽立馬來了興趣,道:“喲喲,怎麽?泡姑娘被嫌棄了?”
“胡說什麽呢!”鄭亦風黑着臉朝他扔了一粒花生。
宋光明一把接住,毫不客氣的扔進了嘴裏,道:“那是啥?”
鄭亦風吃了口菜沉默半晌,說:“我們……是發小對吧?”
“嗯,怎麽?”宋光明灌了口酒,道,“你别告我你不記得?”
鄭亦風一聽,臉紅的像個大姑娘,說:“我……确實不記得了……你能說說以前的事嗎?”
宋光明差點沒氣暈,他也不知道今天鄭亦風爲什麽對小時候感興趣了,壞笑着說:“以前,你是我小弟!”
“正經的!”鄭亦風的臉瞬間黑了下來,要吃人的樣子!
“咳咳……”宋光明咳了兩聲,道,“以前,咱兩家是鄰居,從小玩到大!最喜歡去村口那紅蓮河洗澡,那時候,你丫的水性不好,差點溺水,你娘爲此胖揍你好幾回!”
鄭亦風一邊聽一邊回憶着,總是模糊的片段,道:“你說?什麽河?”
“紅蓮河!”
“裏面有紅蓮嗎?”
宋光明仔細想了想說:“沒有……連根水草都沒見着,不過……”他似乎想到了什麽,接着說,“聽老一輩人說,在古代,那條河裏是開滿紅蓮的,四季不謝,花香四溢彌漫在整個村莊,每每看去,河面就像着火似得,非常漂亮,整條河裏隻有兩條神魚,偶爾看見它們的身影在紅蓮從中遊動,但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紅蓮一夜凋零……成了現在的樣子。”
鄭亦風還是想不起來問:“有沒有特别的事情?”
宋光明看了他一眼說:“特别的?你就很特别啊!”
鄭亦風疑惑着問:“什麽意思?”
宋光明咧着嘴笑起來道:“小時候,你就像個傻子,經常自言自語,村裏的那幫娃都離你遠遠的,隻有我對你不離不棄!感動吧?”
鄭亦風一聽,沒好氣的說:“喲,那要不要我以身相許啊?”
“噗!”宋光明噴出一口啤酒,嗆得連連咳嗽,“咳咳!您老能不吓唬我麽?!”
“别磨叽!快說!”
宋光明吃了一粒花生慢慢說道:“從小啊,我就覺得你不一樣,那會兒,咱不是每天放學要放牛嘛,路過一個山坡,你就喜歡停下來,有時候還會把一半紅薯放在那塊石頭上,一個人在那傻笑!跟中邪了一樣!”宋光明說着,故意壓低聲音,“你娘還經常罵你好幾回!”
鄭亦風找不到那段記憶,每次要想起點什麽,就頭疼的厲害,酒過三巡,見天色不早,
宋光明開車送鄭亦風回去,回到家,鄭亦風見那隻暗黃色木箱靜靜躺在地上,從廚房拿出一把菜刀,用刀柄砸鎖,每砸一下,發出的聲響勾起了他内心的惶恐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