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亦風醒來,發現自己躺在一塊冰冷的石頭上,他猛然站起來,被一旁的嘻哈聲所吸引,回過頭發現自己在一處山坡上,不遠處,幾位打扮休閑的青年人正在拍照玩耍,這裏四周青山環繞,遠離了城市的喧嚣,如此清靜的地方,讓人忍不住想多停留片刻,“稀稀疏疏……”一旁的草叢中竄出來一隻黃色的生物!這家夥有半人多高,渾身覆蓋着一種不知名的透明粘液,看上去滑溜溜的,隻見它舉着一面紅色大旗搖搖晃晃的站着,看不清楚旗幟上的花紋,那圓滾滾的肚子像充滿氣的氣球,好像随時要爆裂似得!一雙黃豆大小的眼睛長在那盤子大的臉上,看上去很不協調,它看着鄭亦風眨眨眼睛,轉過身歪歪扭扭的走了,鄭亦風不覺得害怕,看着它那滑稽的樣子忍不住笑出聲。
“嗷嗚!”一聲震天動地吼叫在他身後響起,鄭亦風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緩緩轉過身,見一隻身高三米,體型碩大的暗紅色野豬站在不遠處,瞪着那雙銅鈴似的眼睛兇神惡煞的盯着他,嘴裏長滿鋸齒形獠牙,鄭亦風倒吸一口冷氣,估計自己還不夠它塞牙縫的!
野豬嚎叫一聲朝他奔來!“卧槽!卧槽!”鄭亦風一邊罵一邊逃,野豬忽然一躍而起從他頭頂掠過,直接跳到那群人面前,落地時一隻大蹄子還将一個人踏成了肉泥,野豬瘋狂的撕咬着那幾個人,痛苦絕望的哀嚎聲回蕩在整個山谷,鄭亦風清楚的聽到它嘴裏發出骨骼碎裂的聲音!那斑斑血迹慢慢彙聚成一條小河,野豬好像還沒滿足,舔舔嘴邊的碎肉,回頭盯着還在發呆的鄭亦風流口水,見識了這野豬恐怖的戰鬥力,吓得他拔腿就跑!
鄭亦風閃進一旁的草叢裏,兩旁植被鋒利的葉片劃破他的臉頰,他完全顧不上理會,繼續沒命的往裏鑽!不一會兒跑上了一條寬敞的馬路,他不敢休息,生怕那野豬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将他踩扁,那時候就真的是貼在地上摳都摳不出來了!
跑了很久,鄭亦風累的精疲力盡,蹲在地上大口喘氣,“嗷!”身後傳來的叫聲漸漸逼近,他實在是累的爬不起來了,“通!”野豬從草叢裏跳出來重重落在他眼前。
“md!”鄭亦風罵着,吃力的站起來,“我的人生還沒開始,就這麽玩完了?!”
“活下去!”他身旁突然閃出一道白色的影子,帶着一縷清風,一位身穿白色古裝,長發齊腰的男人擋在他眼前,那身闆看起來弱不禁風:“快逃!活下去!”
鄭亦風看着這熟悉的身影,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擡頭看着野豬兇殘的模樣,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力氣,轉身像踩了風火輪一樣跑得無影無蹤,野豬好像對這個男人沒有興趣,利用發達的後腿往前一蹬,形成完美的抛物線,越過男人頭頂,繼續朝鄭亦風追去!
鄭亦風跑着跑着,突然腳下一滑滾下了山坡,他四肢無力,視線逐漸模糊,“活下去……”那男人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冰涼的手指輕輕劃過他的臉頰,這真實的觸感,勾起他内心深處的記憶,“嗷!”野豬的嘶吼在他身後漸漸逼近……
“碰!”電腦旁的玻璃杯莫名爆炸,碎片肆意散落,看起來淩亂不堪,鄭亦風猛然從床上坐起來,他看着房間熟悉的一切,自己明明在夢裏想起了什麽,爲什麽現在全忘記了!他低頭注意到三目童子縮在床邊瑟瑟發抖,好像經曆了什麽可怕的事情。
那個男人,到底是誰?
鄭亦風拉開窗簾,一層厚厚的灰塵飄下來,嗆得他連聲咳嗽,“砰!砰!砰!”急促的敲門聲伴随着宋光明的吼叫在屋外響起:“鄭亦風!你tm到底在不在家?!”
鄭亦風一聽到他的聲音,沒好氣的打開門:“那麽急幹嘛?我還以是追債的。”
宋光明一看他臉色慘白,額前有一團青黑色的氣體在環繞,驚訝說:“怎麽?你也出事了?”
鄭亦風白了他一眼:“那麽大個活人出啥事兒?找我幹啥?”
宋光明走進屋打了個哆嗦:“握草,你家可夠冷的!我給你打了十幾個電話就是沒人接!我還以爲你咋了!現在你也别跟我磨叽!快點去醫院!”
“咋了嘛?”
“何老那隊遇上山體滑坡,十來個人生死未蔔,到目前爲止,隻有餃子一個人被送到醫院搶救,現在還昏迷不醒,趕緊走!”還沒等他說完,鄭亦風緊張的拿起外套轉身跑出屋外。
醫院走廊上,鄭亦風和宋光明焦急的來回踱步,餃子年幼時母親癌症去世,何老是她唯一的親人,如果何老有個什麽事,她就真的無依無靠了。醫生推開病房的門問:“誰是病人家屬?”
“我們都是!”宋光明搶先一步,“我妹妹咋樣了?”
醫生翻開手中的病例說:“病人左腿骨骨折,目前還在昏迷狀态,需要做一個腦部ct确認病情。”
“謝謝大夫!謝謝!”宋光明一個勁的道謝,轉身走進病房,鄭亦風跟在他身後,看着病床上餃子腿上打着石膏,滿臉擦傷,心裏很不是滋味。
“光明,阿風!你們都在啊?”單位的小楊買了一筐水果走進來。
鄭亦風走上前“小楊!老師他們到底出了什麽事?”
小楊低着頭沉思一會兒說:“我也不太清楚,隻聽說x區域發生嚴重的山體滑坡和洪澇災害,正好是何老他們所在的區域,單位連夜派人聯系當地的有關部門實施搶救工作,今天一大早,隻有餃子一個人被送過來了,其他人……真希望不要出什麽事。”
鄭亦風突然想到那天何老和其他人踮着腳走路的詭異畫面,已經預感到了什麽,喃喃地說:“可能回不來了……”
“别胡說!”宋光明怒斥道,“一定會沒事的!”雖然他嘴裏這麽說,但畢竟經曆了匪夷所思的東西,從剛開始踏進那片區域開始,他就覺得非比尋常,好像一切都被人安排好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