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寄養中心出來,三目童子十分活躍,鄭亦風有幾次差點拉不住它,雖然隻有半歲,但它較大的體型還是多少讓人生畏,爲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鄭亦風特意挑了一些行人稀少的小路回家,三目童子和鄭亦風的緣分,還要今年元旦說起:
元旦從單位聚餐出來,宋光明就吵着要去唱歌,兩人都喝了一些酒,不能開車,因爲拗不過他的鄭亦風隻好和他步行去ktv,g市的元旦還下着鵝毛大雪,風吹得人臉疼,鄭亦風裹緊身上的羽絨大衣:“今天太冷了,要不下次吧!”
“磨叽啥呢!就快到了!”宋光明有點不高興,鄭亦風知道他這麽急着去ktv是因爲微信搖到一個美女,剛好就在那附近,唱歌不過是借口。
鄭亦風當然看出了他的心思,走過一條巷子,忽然聽到動物微弱的叫聲,鄭亦風下意識停下腳步。宋光明急着約會呢,見他停下不耐煩的催促道:“我說你搞什麽呢?!快點!”
“噓!”鄭亦風示意他别說話,自己順着聲音來源走了過去,翻開一旁堆放雜物的紙箱,一隻不到一個月大的小黑狗蜷縮在裏面瑟瑟發抖,那一聲聲微弱無助的哀嚎刺激着他的神經,一種憐憫頓時湧上心頭,鄭亦風不是個同情泛濫之人,但是對待動物,他卻總是招架不住。
宋光明看出他的心思忙說:“喂!你别告訴我你想養它!”
鄭亦風将小黑狗抱出來,發現它額頭有一撮白毛正好長在兩隻眼睛中間,乍眼一看好像有三隻眼睛,十分特别,說:“爲什麽不能?”他笑着,溫暖的模樣融化了這寒冷的街巷,他将它藏進懷中,怕它凍着。
宋光明一看這隻狗點燃一支煙說:“想知道它被抛棄的原因麽?”
“爲什麽?”
“血統不純,”宋光明看了它一眼說,“看着是德牧,其實是雜交的,很多人因爲狗的血不純而将它們丢棄,覺得養個雜種狗損顔面,讓它們自生自滅,那麽多流浪狗多半是被人丢棄的。”
鄭亦風聽着,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說:“人,不都是這樣虛僞的麽。”
宋光明看了下手表立刻緊張起來:“真tm耽誤時間!算了你自個玩兒!我先走了!”
鄭亦風看着縮在自己懷裏安然入睡的小家夥,三目童子這個名字突然從他腦子中一閃而過。
第二天,宋光明氣呼呼的敲開鄭亦風家門,鄭亦風睡眼惺忪,打着哈欠說:“幹嘛啊,大清八早的,沒有和美女共度良宵麽?”
“共個屁啊!”宋光明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奶奶的!那女人是個酒托!宰了老子三千多塊錢!md!”
鄭亦風一聽覺得十分可笑:“哈哈!這個笑話夠我笑一年了!”
“笑你妹!”宋光明随手抄起抱枕扔了過去。三目童子見裝從角落的小窩中沖出來,在宋光明面前做出兇狠的模樣,那稚嫩的犬吠簡直萌萌哒!宋光明伸出大手一把将它提起來,“怎麽?連你這小玩意兒也來欺負我?!”
三目童子掙紮着自己嬌小的身子,嘴裏發出“嗚嗚”聲,宋光明放開它打趣道:“你兒子長得挺像你。”
“謝謝誇獎。”鄭亦風沒有生氣,遞給他一杯茶,“暖暖身子吧。”
宋光明捧着茶杯問:“你兒子叫什麽名字?”
“三目童子。”
“噗!卧槽,你還真會取名字!怎麽不叫哮天犬?”
“不符合氣質……”
“也是,你挺二的。”
“你沒有報警嗎?”鄭亦風嘴裏塞着牙刷問。
宋光明想起來就咬牙切齒:“報警了啊,結果沒什麽卵用,md!老子以後再也不相信女人了!”說着舉起三目童子左看右看,“阿風,你家三眼狗還挺有靈性的。”
“三眼狗多難聽!它叫三目童子!”鄭亦風換好衣服糾正道。
“是是是,也就是隻有你才能取那麽奇葩的名字。”
“嗚嗚~”三目童子撒嬌的聲音将他的思緒拉了回來,不知不覺已經來到小區樓下,鄭亦風一個人居住在這棟老式單元樓内,他的父母遠在c鎮老家,因爲工作不定性,一年到頭很少回去一次。走廊的感應燈已經壞了很久,給物業反應了好幾次也不見人來修,這也難怪,這小區位于g市城郊,大部分都搬去市中心居住了,留在這裏的多半是些留守老人,因爲價格便宜,單位前年買下了小區這棟樓分給他們居住,昏暗的樓道讓人覺得陰森森的,三目童子躍上前去開路,脖子挂着的銅牌發出清脆的聲響,隻見它停在二樓一間房門口,搖着尾巴等待着,鄭亦風踏上台階,纖瘦的身子漸漸被兩旁的黑暗吞沒,他打開生鏽的防盜門,三目童子突然豎起耳朵,警覺的盯着他身後,露出白森森的尖牙,嘴裏發出低沉的聲音,一副極其兇狠的模樣,鄭亦風回過頭,身後除了漆黑的走廊,什麽也沒有,“汪汪!”三目童子焦躁不安的叫着,在他眼前一進一退,似乎想要驅趕他身後的威脅,鄭亦風很少看到它暴躁的樣子,伸出手打開客廳的燈,點亮了這漆黑的走廊,不見任何異樣,轉身進屋。三目童子慢慢退了進來,始終警覺的盯着不遠處,鄭亦風關上門它才回複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