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你呢!宋胖子!”餃子調皮的沖着宋光明做鬼臉。她原名叫何韻婷,是他們恩師何老的獨生女。
宋光明一聽氣的跳起來:“我這叫豐滿!圓潤!沒文化的露餡餃子!!”
餃子不甘示弱繼續做着鬼臉:“胖子!胖子!”
“好了,别吵了……”鄭亦風被他倆人吵的頭都大了,他慢慢坐起來,突然發現自己被繃帶裹得像木乃伊似得,一臉問号的盯着他們兩個問:“怎麽回事?!”
宋光明嘿嘿一笑說:“這都是我們何小姐辛苦一晚上的傑作。”
鄭亦風回過頭看着何韻婷,幽怨的道:“……餃子……”
餃子突然站起來緊張的說:“啊!我爸找我有事!我先走了!”說完一溜煙跑沒影了。
宋光明見她走了,收起那份嬉皮笑臉的模樣,一臉認真的問鄭亦風:“感覺怎麽樣?”
鄭亦風一手扶着額頭,還是覺得有點頭疼:“好多了……”
“要不是前天晚上碰見小張下山,我一個人還真沒辦法把你台上來,”宋光明頓了頓,話鋒一轉問道,“你……那天看見沒?”
“什麽?”
“大眼怪物!”
一聽大眼怪,鄭亦風立馬想到自己夢裏見到的那隻,說:“我……在夢裏看到一隻,青色的。”鄭亦風和宋光明是要好的哥們兒,也沒什麽可隐瞞,就照實說了。
如果是别人說在夢中看見,宋光明一定會上前給他一個大嘴巴子!可眼前這個人,他打小就知道,這家夥與常人不同。他疑惑的看着他:“青色?你沒看錯?”
鄭亦風非常肯定的回答:“青色!”
“我tm看到的是赤紅色……”宋光明說到這,兩人不禁面面相觑,陷入沉默。
考古對于宋光明來說是枯燥乏味的,有時候守着一個坑洞十天半月出不來,唯一讓他覺得有趣的,就是開王侯将相的棺椁,可以欣賞裏面的奇珍異寶,一旁的鄭亦風頭裹紗布,拿着毛刷仔細清理坑内殘留的小物件,看上去十分搞笑,而他自己卻隻能拿着出頭挖坑,幹這種體力活!心裏有些不爽,“哎卧槽!”宋光明突然鬼叫起來,扔掉鋤頭不停甩手,“什麽鬼玩意兒那麽硬!?”就在剛才,他舉起鋤頭牟足勁開挖,這鋤頭剛好落在一塊堅硬的石頭上,震得他手臂發麻。
鄭亦風聽到清脆的聲音,立馬走了過來,雙眼放光,道:“是不是發現什麽了?”說着便彎腰去刨。不一會兒,一塊表面光滑,呈橢圓形的灰色鵝卵石露出了地面。
見他們兩個發現了新東西,何老扶了扶眼鏡,蹲下來仔細端詳着這塊石頭,那地中海發型在鄭亦風面前一覽無遺,略顯滑稽的幾縷發絲黏在頭頂,随風飄動,惹得他差點笑出聲,許久之後何老開了口道:“搬開看看。”
鄭亦風沖着一旁的宋光明擠了下眼睛,宋光明挽起袖子與他合力搬開那塊沉重的鵝卵石,“哇!這!這是什麽!”衆人發出一陣驚呼,鄭亦風低頭一看,原來鵝卵石的下面是一個小水窪,一黑一白兩條小鯉魚互相追對方的魚尾,有規律的緩緩遊動,絲毫不受這群不速之客影響,劃出的水波不禁讓人想到太極圖。
何老激動得喃喃念道:“陰陽魚……真的是陰陽魚……”他顫抖着雙手仔細觀看鵝卵石潮濕的一面,叫起來,“有文字!!把這塊石頭搬到标本室,将上面的文字臨摹下來。”幾名工作人員下坑搬走了鵝卵石,何老圍着水窪轉了好幾圈,在這不到兩平米的坑裏又是跺腳又是拍手,臉上表情時喜時憂,許久之後,吩咐道,“把這兩條魚撈出來做研究。”
鄭亦風随便拿起一隻塑料桶将這水窪内連魚帶水舀進桶裏,這兩條魚也真是奇怪,沒有半點掙紮,而是在水桶裏繼續互相追逐轉圈,鄭亦風看着它們入了神,眼前浮現出一段模糊的畫面,一個人,一處山坡……
宋光明見他盯着水桶一動不動,伸出胳膊碰了碰他:“喂!阿風?想啥呢?!”見他沒有反應,宋光明一巴掌拍在他後背,隻見鄭亦風打了個激靈,擡頭一臉懵逼的看着他。
宋光明被他這麽一看,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遠處,何老見他沒動靜喊了一聲:“阿風,把水桶放到我帳篷外就行。”
鄭亦風“噢!”了一聲,提着水桶朝何老帳篷走去,剛走到帳篷前就聽到有人在叫他:“阿風!阿風!”那聲音仿佛的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不仔細聽很容易就忽略掉。
“幹嘛?”鄭亦風下意識的回答,放下水桶轉過身一看,身後空空如也,風掠過兩旁一人多高的荒草發出詭異的“沙沙”聲,鄭亦風不禁打了個寒顫,裸露在外的兩條胳膊上,汗毛都豎了起來。
宋光明見他神色慌的跑回來,不禁笑道:“怎麽?讓狗攆了?”
鄭亦風白了他一眼:“别瞎說!”
“接着!”宋光明扔他一個東西說,“剛剛發現的。”
鄭亦風一把接住,仔細一看是一塊餅幹大小的青銅殘片,不規則的棱角就像被硬生生撕下來似得,表面刻着從未見過的花紋以及文字,而内部卻十分光滑,像是一面鏡子。鄭亦風舉起銅片仔細端詳着,銅片照在他臉上,印出的卻是半張自己從未見過的臉,鄭亦風驚訝的看着這半張臉入了神:能看的出是個二十來歲的男人,閉着眼睛,長發順着他的臉頰垂直而下,一種從未有過的熟悉感湧上心頭:閣樓……血……他輕輕搖晃幾下手裏的銅片說:“你就發現了這個?”
宋光明察覺到他微妙的變化,以爲他傷口發炎了,關切的問:“你沒事兒吧?”
鄭亦風心不在焉的說:“沒事……你忙……”說着坐在坑邊發呆。
中午,毒辣的太陽烘烤着整座山林曬得人眼睛都睜不開,“吃飯了!”餃子遞給鄭亦風一個飯盒,笑着說,“那,吃飽了才有力氣幹活!”隔着蓋子都已經聞到一股香味!
“哇!謝謝!”鄭亦風接過飯盒,迫不及待的打開蓋子,水煮鯉魚的香味撲面而來,不禁讓人食欲大增,他也顧不上什麽形象了,狼吐虎咽吃起來!
宋光明打開自己的飯盒抱怨道:“喂!餃子你過來!這不公平啊!憑什麽阿風的是鯉魚,我的是青菜炒雞蛋?!”
餃子白了他一眼:“你愛吃不吃!”
鄭亦風嘿嘿笑着,不一會兒便吃得幹幹淨淨,餃子收過飯盒,臨走前還不忘沖宋光明做個鬼臉。
宋光明剛要站起來去追她,餃子卻像見了貓的耗子一溜煙跑沒影了。鄭亦風哈哈笑着,宋光明瞪了他一眼道:“病号!”
“啊!!!鬼啊!!!”遠處傳來餃子無比凄厲的叫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