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魏良的眼中于是就出現了一種奇怪的現象,每次都是任安搶先一步做出閃躲動作而後正好他的攻擊落空,自己快那小子就快,自己慢下來那小子就慢下來。就好像是自己的内心想法都被對方看穿了,他故意打偏幾次結果任安完全就站在那裏動都不動。魏良終于忍不住了,他開口問道:“你是怎麽做到的?”
“不是跟你說了嘛,你這個陣我已經看膩了,這個陣攻擊闖陣人的手段我已經完全掌握了。看起來好像挺雜亂無章的,其實還是有規律的,所有的陣石連在一起就像電路一樣,有什麽難的。”任安說的很輕松,其實這話都是他瞎編糊弄魏良的,真實情況隻有他自己知道。他能夠輕松躲避掉魏良的攻擊還要從他随手打着打火機那刻開始說起。
任安原本撿起打火機時就打算認輸了,可當他點燃打火機的時候本能的就用起了辨火術。他施展辨火術純粹是因爲這幾天一直在練習辨火術,隻要點燃打火機就會不由自主的施術,這個動作完全是潛意識下進行的,可施術的結果卻連他自己都沒想到。從方才起辨火術就一直失靈,可這一刻辨火術又重新靈驗起來,他又能看見那些不屬于這個世界的東西了。
隻見四周飄過八個古怪的鬼魂,這八個鬼魂都身穿着青灰色的粗布長衫,頭上戴着一個古怪的頭巾,頭巾的前面有一塊白色的長方形麻布擋住了他們的臉。這八個裝束一模一樣的鬼魂先是穿梭于歸元陣的四周,之後便齊齊回道任安身邊,其中四個鬼魂分别站在任安的前後左右恭恭敬敬的垂手而立,另外四個鬼魂則兩兩站成一排分别站在任安的側前方,它們都伸出雙手對着魏良的歸元陣指指點點,任安仔細一看才發現這四個鬼魂指的都是那些觸發陣法的紫水晶。
當這四個鬼魂指完陣中的十四個紫水晶陣石後,兩個鬼魂便各伸出一隻手指各指着一個方位來回移動,當一個鬼魂的手指移動到站在任安身側的一個鬼魂頭部時那個鬼魂将頭一偏,任安明顯能感到一股氣流劃過了他的臉龐,這是白光經過時所産生的氣流。他明白了,這兩個鬼魂來回用手指的是歸元陣的兩道白光移動軌迹,而他身邊前後左右站着的四個鬼魂能夠提前一步躲避白光的攻擊。
當任安知道了辨火術能夠幫助他化解掉歸元陣的攻擊後大喜過望,正好此時老楊想要替他認輸,他自然不能答應。魏良催動陣法攻擊他時,身前并排站立的四個鬼魂同時伸出雙手來回指着不同的方向,身邊的四個鬼魂則開始先後做起了躲避動作,任安學着這四個鬼魂的動作輕易地就避開了魏良所有的攻擊。雖然之前有嘲風在時他能看見歸元陣中白光的行動軌迹,可是自己的身法卻并不靈活,即便看見了躲避起來也很勉強。可這回不同了,這些鬼魂好像能預感到歸元陣的運行方式提前做出閃避動作,任安可以從容的模仿它們的動作,這比他自己親眼看見白光來的容易得多。
太平道中大部分人都不清楚辨火術是一門什麽樣的秘術,即便是魏良也隻是聽說過這門秘術,對他的了解十分有限,任安騙他的話令他信以爲真,可他根本沒有辦法,這已經是他能發揮出的歸元陣最大的威力了,如果還不能擊中任安那他隻能眼睜睜的看着任安破他的陣法了,好在歸元陣現在将五行之力融合于一身,任安雖然能夠躲開他的攻擊卻也沒有辦法破花掉這股凝聚了五行之力的精純能量,說白了任安自保有餘,可想要破陣卻也沒有辦法。
任安邊躲避邊想着對策,他知道辨火術招來的鬼魂能夠預測歸元陣的攻擊時隻顧着高興了,此刻他才發現這個陣現在由十四個紫水晶作爲陣石運轉,想要破陣就得想辦法破壞這些紫水晶,可是這些紫水晶上都蘊含着五行之力,别說破壞了,就是碰到都有可能會有生命危險,他根本沒辦法破除這個陣。他來回的踱着步子想着辦法,如何才能将這個真破除呢?任安看到老頭身邊的稻草人之後突然想到了辦法,這個稻草人是真個陣法的核心,有了,隻要我将那個老頭身邊的稻草人燒着,那這個陣法一定就會破除。
任安打定主意便拿着打火機向魏良走去。魏良見任安向他走近流露出一絲驚慌的神情,顯然他已經猜到了任安想要做什麽,他将稻草人一把拽到自己身後戒備的盯着任安,以此同時歸元陣中的八道白光一擁而上攻向任安。
任安照着鬼魂的指引躲避着歸元陣的攻擊,歸元陣再也無法阻止他的行動了,他幾步就已經來到了魏良的身邊。魏良伸出雙手想要抓任安,這個不起眼的老人沒想到還有點外家功的底子,完全不會任何功夫的任安要是在平時還真對付不了他。可現在不一樣了,一方面魏良雙腳不能移動,另一方面任安有鬼魂幫助,他照着鬼魂的姿勢以一個詭異的角度避開魏良的雙手,一個錯身便來到了魏良的身後。他一把抓住魏良身後的稻草人将稻草人拽到了魏良雙手夠不到的地方對魏良說:“這回你輸了。”
魏良見他拿走了稻草人後臉上驚慌的表情便不見了,他嘴角微微上揚道:“年輕人,那可不一定哦。”
任安一皺眉,這是什麽情況?我已經将他的陣法核心拿走,怎麽他反倒不慌張了?難不成他剛剛驚慌的表情都是裝的?與此同時一種巨大的危機感傳遍了他全身……
糟糕,上當了。任安郁悶的想着,我光想着拿到稻草人來破陣,卻沒想過身爲歸元陣陣心的稻草人本身也是一個極其邪門的東西。
任安從魏良身後搶過的稻草人此刻忽然将他抱住,稻草人周身帶起一股陰風,任安手中的打火機瞬間就被這股陰風熄滅了。
抱住任安的草人全身幹枯的稻草突然就活了過來,這些稻草飛速生長就像一條條蛇一樣爬上了任安的身體。任安被稻草人從身後抱住行動受限,他奮力的掙紮着可是稻草人的力量實在是太大了,以他的力氣根本無法掙脫。無數稻草纏着他的身體,一根根稻草猶如毒蛇的蛇信子般開始鑽入他的外衣。
“小子,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乖乖認輸,等到稻草紮遍你全身刺穿你的心肺你想投降都來不及。”
“卑鄙,你個老家夥明着來鬥不過我居然使陰招。”任安氣的破口大罵,他的處境已經十分危險了,連他自己都能感覺到這些稻草已經穿透了他的衣物開始向他的皮膚裏紮入。
“不行了,這個魏良居然還會這種佐道之術,再鬥下去任安就有生命危險了。”公孫玲在場外看得連連皺眉,她伸出右手對着爬滿稻草的任安,兩團輕靈的冰藍色水流螺旋的盤繞在公孫玲的右手上。
“等等,這種邪法傷不了他。”老楊出手攔住了公孫玲道。
“楊叔,等稻草沾了人血就晚了。”公孫玲剛剛施術便被老楊打斷,不禁焦急的說道。
老楊露出一絲微笑道:“要是别人的話被這稻草吸了血确實就慘了,不過任安嘛,剛好相反。”
“嘶……”任安倒吸一口涼氣,已經有稻草鑽入他的裏衣刺進了他的皮膚。部分稻草正在向他的口鼻裏爬,再這樣下去即便不被稻草紮死也得被塞滿口鼻的稻草堵的窒息而死。
“我,我……”任安這次真的準備認輸了,可就在他要将認輸兩個字喊出來的時候纏他周身的緊迫感突然消失了。他嘴和鼻子裏的稻草竟然急速的往回退,周身纏的死死的稻草也在快速松動。
怎麽個情況?任安睜大了眼睛看着周身的稻草,原本如同一條條毒蛇般的稻草居然都開始往回收縮,部分稻草甚至開始卷曲起來。任安仔細一看,一股股赤紅的火苗順着這些稻草蹿上了稻草人全身,這個跟人一般大小的稻草人全身瞬間便被火焰籠罩。滿身是火的稻草人想活人一樣亂蹦亂跳的退回到魏良身邊不斷地拍打着身上的火苗。
任安現在很疑惑,他低頭看了看手中的打火機,火苗早就熄滅了,那這稻草人是被誰燒的?難道老楊出手了?他回頭望向老楊,看見老楊沖他搖了搖頭,顯然是已經猜出他的想法了。算啦,不管是誰出的手,反正這下可是幫了他的大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