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安走入歸元陣中,他被歸元陣中忽明忽暗的陣石吸引住了,這些五顔六色的石頭居然在沒有任何外力作用下如燈泡般發光,若不是親眼看見他是絕對不會相信的,他自從加入到利劍局以後真是見識到了越來越多的超自然現象。
任安看了片刻,起先這些陣石發光都是同時進行的,要麽九十八顆陣石同時亮起,要麽九十八顆陣石同時熄滅,顯得極其有規律。可片刻後這些陣石便開始雜亂無章的亮了起來,這顆亮一下,那顆亮一下非常古怪。隻因任安身處陣中一下子看不到歸元陣的全貌,否則他就會發現歸元陣的九十八顆陣石正在以某種規則逐一亮起,除了黑色的石塊外其他顔色的陣石每六個爲一組随着陣石的先後閃爍連成縱橫交錯的巨大光線。
來回閃爍的陣石同一時間亮了一下後齊齊熄滅,就好像所有的石頭從來就沒發過光一樣。任安看了半天對魏良說道:“怎麽,這就完了?老頭,你用那個破稻草人擺了這麽長時間的陣難道就是爲了檢測一下我是不是色盲?”
魏良也不回答他,他就那樣原地不動的站在那裏,好像這一切已經跟他沒有了關系一樣。
任安的心裏突然生出一種不祥的感覺,這種感覺有點像野獸的本能,他身前的魏良和稻草人一動都沒動,整個歸元陣好像也沒什麽變化,可是他卻能感覺到危險正一步步逼近他。他下意識的側了側身向右側移了一步,剛剛站定便看見一股淺藍色的水流從他的身後噴向了他原本站的地方,這股水流不多速度卻極快,簡直就像是一道水箭,若不是任安預先側身一步閃開,這水箭一定會射中他。
撲空的水箭射入土地濺起一股黃煙,顯然力量極大。而這水箭最可怕的還不是他的沖擊力,任安看見水箭射中的土地開始冒出大大小小的氣泡,伴随着呲呲啦啦的響聲,顯然這股淺藍色的水流有極強的腐蝕性。
魏良見任安提前一步躲開不慌不忙的問道:“反應挺快的,你是怎麽提前做出的預判?”
任安剛要開口,陰冷的感覺便傳遍全身,危機感再次傳遍全身,他不由得一個激靈向前走了一步。回頭一看,原本他站立的地方有數個碧綠色的木刺破土而出,木刺前端呈現出一片黑紫色,顯得極爲堅硬鋒利。若是他剛剛開口說話沒有離開原地的話很可能會被這些木刺紮穿雙腳,而最爲糟糕的是黑紫色的木刺尖很有可能還帶有劇毒。
“老家夥,居然陰我。”任安生氣的大喊道。顯然,剛剛魏良引他說話就是爲分他的心,好讓地底的木刺紮中他。
“我要是你就不會說這些沒用的,你還是專心點的好。”魏良說道。他此刻心中确實極爲震驚,一方面他不相信這個二十出頭的愣頭青能看穿歸元陣的進攻,可另一方面又不可能有人有這麽好的運氣,每每在陣法發動前就能做出閃避,難不成這人運氣真這麽好?連續兩次躲過歸元陣的攻擊。
“還用你說。”任安嘟喃一聲,本能的一低頭躲過一顆打向他的火球。這顆火球是從他正前方射過來的,他終于看清這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是怎麽變出來的了。隻見前方幾顆陣石逐一亮起連成一線,最後一道紅光射入離它最近的黑色陣石中,一顆火球就憑空從黑色石塊表面冒出直奔他而來。
任安躲過火球後伸出雙手比了個暫停的手勢,魏良見了左手淩空輕輕一握,他身邊的稻草人高高揚起的頭暫時又低了下來。“怎麽,你想認輸了?”魏良問道。
任安喘了口氣說道:“不是,你先别急着動手,我就是想告訴你,你這個陣沒什麽看頭,我已經摸清了。這個歸元陣說白了就是個五行陣吧。你用來布陣的陣石中白色的玉石代表金,綠色的翡翠代表木,藍色的碧玺代表水,紅色的瑪瑙代表火,黃色的琥珀代表土。
你用了特殊的手段将五行靈氣儲存在了這些寶石碎料中,還用特殊的手段把碎料變成了大石塊,我猜是爲了增加每塊石頭儲備能量的容量吧。黑色的陣石用來激發能量攻擊對手,這個陣高明的地方也就是你用了奇特的方法來煉制這些陣石,至于攻擊手段嘛,委實不怎麽樣。”
“喔?這麽說你已經看穿了?”魏良問道。
“再簡單不過了,你知道了我會辨火術,歸元陣的第一擊正好是我身後藍色碧玺催動的水系法術,水生木,我躲過之後第二擊就變成了由綠色翡翠激發的木系法術。木生火,第三次攻擊變成了由紅色瑪瑙激發的火系法術。火生土,接下來歸元陣的攻擊就該變成由黃色琥珀催動的土系法術了吧。
老實說你這個歸元陣真不怎麽樣,每次發動攻擊對應的陣石都會發亮,我隻要仔細注意發亮陣石周邊的黑色陣石就可以了,想要躲過你的攻擊真沒什麽難度。”任安答道。他一邊說着一邊驚訝于自己能夠将這套五行相生的理論運用的如此自如,要知道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他隻是在三老那死記硬背的看過一遍,現在恐怕都快忘得差不多了,沒想到真到用時居然能分析的如此透徹。其實他根本就不知道,他能夠迅速的分析出歸元陣的運轉軌迹跟他自己并沒有什麽關系,完全是因爲他現在身上附着有神獸嘲風的緣故。
稻草人的頭再次揚起,西北角一塊琥珀黃光一閃,緊接着他身邊的黑色陣石升起一股黃沙吹向任安,任安搶先一步躲過了這一擊,這一擊果然如任安所說,土系的攻擊。
緊接着西南角白玉一亮,周邊黑石射出三個鋼針,任安又是搶先一步躲過。
“沒用的,魏爺。你再怎麽試也沒用,土生金,金生水,下一擊又該是水系的攻擊了吧。”任安活動了一下脖子說道。
魏良的心中已經湧起了驚濤駭浪,歸元陣一輪攻擊還未結束這個任安就已經看穿了他的進攻路數,這種對敵經驗完全不像一個新手,更像是一個身經百戰經驗豐富的頂級術士。更讓他驚訝的是,這個年輕人居然能夠看見歸元陣陣石發動時的靈力流向變化。
場外的黃銘均對衆人說道:“任兄弟真是太強了,一下就算出歸元陣的陣法路數。”
公孫玲奇怪的說道:“是挺出乎意料的,就是沒太聽懂他說的話,陣石會亮是什麽意思?這些陣石明明一直就沒亮過啊?你們誰看見陣石亮了?”
馬胖子搖了搖頭:“沒有,那些個破石頭怎麽會亮,這小子發神經呢吧。”
老楊回答道:“不,陣石會亮,隻是我們看不見罷了。這些陣石是魏良儲存靈氣激發陣法的關鍵,我猜他每次催動陣法激發這些陣石内部的靈氣都會讓這些陣石有所變化,隻不過我們是看不見的,可有嘲風護身的任安卻能借助嘲風的能力看見這些變化,所以他才會說陣石會亮。”
張衍也說道:“嘲風好遠望,好涉險,看來它擁有分辨天地靈氣走向的能力。怪不得天師府的古籍記載,嘲風是精通奇門遁甲的神獸。現在看來,任安可以借助嘲風的能力看出歸元陣發動的所有軌迹提前做出預判,這一仗咱們把握很大。”
馬胖子哼哼一聲說:“照你這麽說布陣的高手對上咱們小任同志豈不是被克的死死的。诶,老楊。你不是說這個歸元陣很厲害嘛,我看這個破陣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啊,這陣當年真的能殺了東漢十幾萬精銳?”
老楊凝視着歸元陣說道:“這個陣法遠沒有你們現在看到的這麽簡單,任安是憑借嘲風的能力優勢提前就能做出預判,若是沒有這種觀察陣法走勢的能力,分布各處的十四個黑色陣石都有可能成爲攻擊闖陣人的目标,攻擊手段又悄無聲息無孔不入,當真是讓人防不勝防。而且,我總覺得這不是這個陣法的真正威力,不然除了布陣手法略爲新穎外這和普通的五行陣沒什麽分别。”
任安又躲過幾次攻擊之後對魏良說:“你再怎麽嘗試也沒用,這個陣法的攻擊套路我已經全部掌握了。”任安一邊說着一邊又躲過了一次攻擊,他現在已經不需要凝神戒備了,即便一邊分心說話也能一邊輕松的躲過歸元陣的攻擊。
魏良暫時停下了歸元陣對任安的進攻說道:“看來這天下真的有能夠看破一切的頂級相師存在,你能看出歸元陣的運行軌迹又如何,接下來你預判到了也别想躲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