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的任安向老楊身邊走了兩步小聲說道:“所長,怎麽個情況?您老怎麽讓我個什麽都不會的上了?”
他身邊的馬胖子幸災樂禍道:“你怕什麽,田忌賽馬知道不?老楊是用你這下等馬去對付太平道那邊的上等馬,你上去直接認輸就完了,你楊叔不是說了嘛,速戰速決。”
“哦,要是這麽說我就放心了。”任安放下心來,可接下來老楊的話又讓他不淡定了。
“誰說我要小任認輸了,這場你必須赢,魏良是不會給你認輸的機會的。”老楊說道。
“什……什麽情況,我上來就認輸都不行?”任安問道。
“沒錯,我都把你捧上天了,說你能速戰速決赢下魏良,這麽藐視魏良,你說他會不會同意你認輸。”老楊笑着問任安。
“我今天終于知道什麽叫捧殺了,您這麽捧我圖什麽啊?領導,我沒得罪你吧。”任安垂頭喪氣的問道。
“呵呵,别怕。魏良對于别人來說很強,可是對于你就是一個普通的老頭罷了,你别忘了,你什麽都不會的時候就輕易的破了他的迷陣,現在你又會了辨火,他的奇門遁甲對你根本不起作用,你隻要走到他面前推他一把,你就赢了,你一個大小夥子年輕力壯的,揍一老頭你怕什麽。”
“所長,聽你說的咋就這麽簡單呢?”任安無奈的說道。
“就是這麽簡單,赢下他。你待會上場一定要裝的要多自信就有多自信,他們不清楚情況,隻要你用辨火破他幾個奇門陣法,那個魏良就該慌了。”
“好吧,隻能這樣了。”任安說完低着頭向魏良走去。
“楊叔,他能行嗎?任安畢竟才加入研究所,根本就沒有這方面的經驗。”公孫玲看任安走後問道。
“我也沒太大把握,可是他必須快速的成長起來。看看吧,其實剛才我是騙他的,他要是認輸,魏良是不會不同意的,畢竟他們想赢那接下來就一場都不能輸,魏良要是以大局爲重就隻能逼任安認輸,其實這場你們誰上都不會有危險的。”老楊看着場上的任安低聲說道。
遠處,範芳問馮翔:“你兒子聽力好,能聽見他們在說什麽嗎?”
馮翔搖了搖頭說:“什麽都聽不見,你呢?你不是精通讀唇術嗎?”
範芳歎了口氣說:“那個楊所長好像下了什麽禁制,我根本看不清他們的嘴。你說那個楊所長是不是诓我們,那個什麽任安這麽小能有什麽本事。”
馮翔表情凝重的說:“我原本也不認爲那小子有什麽本事,可是就在剛剛我指使二狼去偷聽他們談話時我才發現,無論我怎麽施術二狼就是不聽我指揮,這還是我頭一次見二狼這麽害怕,它是根本不敢靠近那小子。”
“你兒子也有怕人的時候?那這小子是扮豬吃虎的貨色?”範芳皺眉道。
“但願老魏不要輸了,咱們輸不起了。”馮翔無奈道。他的身旁,原本一直耀武揚威的大黃鼠狼此刻趴在他腳邊一動不動,渾身金色的毛發根根豎起好像受到了極大的威脅。
任安站在場上學着張衍的手勢向魏良行了一個道禮,他一臉輕蔑的對魏良說:“研究所強甲級任安,你動手吧。”原本在老楊身邊垂頭喪氣的任安自從上了場便像換了一個人似的,他變得自信非凡,舉手投足間都散發出強者的氣場。
“你别說,這小子還挺能裝的,我要是不清楚他什麽情況還真能被他這樣給忽悠了。”馬胖子笑道。
老楊微笑道:“有些人天生就是做術士的料,他本來就是與生俱來的強者。小張,你能看出來吧,他身上現在有什麽。”
張衍左手伸出兩指,手指尖隐隐有一道閃光,他将兩指向自己雙眼一掃說了聲:“開”,緊接着他的雙眼中就好像有兩道電光閃過。
張衍身邊的黃銘均一愣說道:“這就是天眼通嗎?”
“沒錯,天師府雷法秘術天眼通。小張啊,你看見什麽了?”老楊問道。
張衍雙眼中雷光一閃即逝,他驚訝的說道:“他身上的是嘲風。任安怎麽能禦神獸?他有皇族天命血脈?”
公孫玲也大奇道:“皇族血脈?沒聽說有任姓的皇帝啊?難不成這個任安的母親是皇族血統?”
老楊說道:“他母親姓李,是正統的李唐皇族血脈,可這其實不是關鍵,任姓出自上古黃帝,任氏是上古時期整個修真界的秘密守護者。”
張衍說道:“怪不得他身上有神獸護身,有嘲風在,這局咱們赢定了。”
“那個魏爺很厲害,任兄弟真的沒事嗎?”黃銘均問道。
公孫玲回道:“有嘲諷在他身上,這一仗看來是十拿九穩。嘲風在古籍中記載是龍的第三子,平生好險又好望,吉祥而有威嚴,具有震懾妖邪、清除禍患的含義。在術士界裏能請動嘲風上身的禦獸高手能短暫獲得嘲風的能力,而嘲風最強的能力就是奇門遁甲。”
老楊道:“沒錯,雖然任安還不能動用嘲風的神通,可是現在有嘲風在他身上,任何奇門異陣在他眼裏都如同小孩子堆的積木,不值一提。”
馬胖子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之前任安能夠輕易走出魏老頭的奇門迷陣,原來是有嘲風在他身上,時間上好像也和今天差不多。老楊,你早就算計好了吧。”
“全賴各位同仁努力,要不是銘均第二場獲勝,魏良恐怕第三場不會輕易出手吧……”
另一邊太平道的幾個領頭人都是一驚,範芳一臉錯愕的說道:“身懷土行符和青木符兩大頂級異術的黃家後人才是中乙級,擁有金剛不壞之身的鎮一派馬坤也不過是個上乙級,難道這個年紀輕輕的任安比他們都厲害?這小子不就是個懂術算的相師嗎?難道和身具雷法的天師府奇人張衍一樣強?”
馮翔苦笑道:“遠遠不止,你也聽到了,張衍不過是研究所下甲級的高手,這個任安可是強甲級。”
原本身受重傷的趙鑫經過這段時間的回複再加上王磊的丹藥已經可以站立起來,他問道:“研究所行事雖然很神秘,但他的事情我也略有耳聞,隻聽說過下甲、中甲和上甲之分,強甲級是怎麽回事?”
馮翔道:“你們不知道也很正常,強甲級這個等級的強者已經有近兩百年沒有出現過了,這是一個在研究所裏淩駕于上甲級強者的獨有稱位,整個民俗事務研究所成立起就隻有一個人被評爲強甲級高手。”
趙鑫一愣問道:“難道是地仙?”
“什麽地仙?”範芳問道。
馮翔點了點頭說:“沒錯,民俗事務研究所第一任所長,号稱一步飛升的地仙古紅笛。”
“你說這個任安跟古紅笛一樣強?”範芳吃驚的問道。
馮翔無奈的說:“現在隻能期盼是那個楊所長騙咱們了,不然這個任安就是隻有古紅笛七成的實力收拾咱們就跟捏死一堆螞蟻一樣……”
場上,任安說完話後便站在原地不動,等着魏良出招。
魏良上下打量着任安,他震驚于強甲級這個稱位。他實在是不能相信這個隻有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居然有這麽強的實力。他年輕時曾聽他父親提過強甲級的古紅笛,這是一個憑一己之力力挫整個亞洲異能界的傳奇強者。他對任安說:“你是晚輩,别說我以大欺小,你先出招吧。”
任安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說道:“我已經答應所長了,隻守不攻。你出手吧,我是不會用法術攻擊你的。”任安說的很潇灑,心裏想的卻是,你也爲我不想進攻啊?我也得會法術啊。我要是有黃銘均那兩下子早就拿沙土揍你了,還在這裝什麽大尾巴狼。
魏良臉色陰沉的看着任安說:“年輕人太過嚣張是要吃虧的,你既然不進攻那我就出手了,我在這擺個陣,隻要你能把陣破了我就認輸。”
“請吧,你快點,我趕時間。”任安心想,既然已經裝上了那就一裝到底吧。
魏良也不生氣,他從随身帶的土黃色布包中掏出一個用稻草紮的小人,在稻草人頭上貼了個奇怪的紙符,魏良貼好符後照着稻草人的頭部吹了口氣便将稻草人放在了自己身前。
稻草人一落到地上迎風便長,原本隻有巴掌大的稻草人全身枯黃的稻草好像突然活了一般不斷生長起來,稻草不斷的生長盤繞在一起最後變成了一個一人多高的巨大稻草人。
稻草人低垂着頭站在魏良身邊,它伸出猶如蒲扇般的雙手擺在了魏良面前,稻草人雖然沒有五官,可是衆人都能感覺到這個古怪的稻草人對魏良顯得畢恭畢敬。魏良又從布包裏掏出一把花花綠綠的碎石子放到了稻草人伸出的雙手說了聲:“去吧。”那稻草人便手捧着這些碎石轉身向任安走去。
任安站在原地奇怪的看着稻草人的一舉一動,這個稻草人捧着一堆石子走到他一步的距離停下,然後在他正前方放下了一個藍色的小石子,這個小石子一離開稻草人的手後就像稻草人一樣開始變大,一直長到一尺左右才停下來,變大後的石子終于可以看清他的面貌了,這是一個扁平的猶如象棋棋子般的一塊藍色碧玺,碧玺的平面上刻着一副淺淺的怪畫,畫的中央用篆字刻着一個水字。
原本任安以爲這個魏爺要用稻草人來攻擊他,可現在看來這個稻草人不過就是代替不能移動的魏良擺放這些五顔六色的小石子。稻草人不斷地變換着方位在以魏良爲中心擺放着碎石子,這些小石子都和它最開始擺的那枚藍色石子一樣,隻要一離開稻草人的手便會變大,一會兒的功夫,任安和魏良身邊就已經隔了大大小小近百個不同顔色的石塊,任安看了一眼發現這些石塊居然都是些寶石。
藍色的是碧玺,紅色的是瑪瑙,黃色的是琥珀,白色的是白玉,綠色的是翡翠、紫色的是水晶、黑色的是黑曜石。原本五顔六色的碎石子全部變成了大塊的寶石,這些寶石或高或低、或寬或窄看起來雜亂無章,隻是每塊寶石上都刻畫有奇奇怪怪的圖案。稻草人放下最後一顆石子後便又回到了魏良身旁,它與魏良并肩而立,沒有五官的臉朝着任安站的方向,十分空洞的盯着任安。
魏良向任安行了一個道禮說道:“太平道天遁将軍魏良布下歸元陣,請道友入陣。”
“歸元陣,魏爺居然複原了歸元陣。”範芳大喜道。
馮翔歎了口氣說:“歸元陣,看來老魏真重視這個強甲級。魏爺,你是要殺了這個年輕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