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森白氣從包拯包大人身上騰騰升起,這是包大人的浩然正氣,正是由于這股正氣,才克制住了整個‘開封陰域’的全部邪氣,包大人二目圓睜,用他那可斷陰陽的如炬法眼緊緊盯着張道一看。
張道一覺得自己仿佛瞬間被看透了,他所有的秘密都無處遁形,包拯包大人抱着尚方寶劍一步步走向張道一,一股磅礴的威壓把張道一壓的喘不過氣來,張道一甚至覺得自己無法擡起頭,仿佛有千斤的重量正壓在他的頭上,包大人邊走邊問道:“何爲正氣?!”
包大人這句話沒有用絲毫法力,卻引動了天地靈氣,蒼天轟鳴,大地震動,張道一爲之一震,激動的答道:“公而無私,潔身自好!是爲正氣!”
包大人搖了搖頭,“不夠!”
張道一想了想,又答道:“公而無私,潔身自好!以正克邪,震懾宵小!”
包大人又搖了搖頭,“還不夠!”
還不夠?!張道一沉思片刻,說道:“公而無私,潔身自好!以正克邪,震懾宵小!上承天道,下應萬民!”
包大人笑了笑,把手輕輕的放在了張道一的頭頂,一道肉眼可見的白氣,‘呼’的一聲沖入了張道一的泥丸宮,包大人朗聲說道:“記住!光明正大!至剛至正!至仁至義!是爲正氣!”
包大人的話喚來了天雷轟鳴,天華亂墜,張道一覺得渾身燥熱無匹,一股暖流瞬間充斥全身,他忍不住大聲喝道:“吽!”
一聲天籁之音響徹‘陰域’,無盡正氣以孤峰爲中心向四周擴散,在不斷擴散的氣罡中,弱小的惡靈瞬間被淨化,強大的鬼崇被震懾的隐匿行蹤遁入黑暗,數以千計的白色魂靈沖天而起飛向孤峰,包拯一喜,沖包正經說道:“玄玄孫,你這次很有眼光!”
說罷,包拯包大人抱着尚方寶劍轉回身走向了石碑,說道:“去吧,正經,帶着你的朋友下山去吧,跟你的朋友說,我在他的雷罡之氣中融合了我的浩然正氣,以後,他隻要做人剛正,正氣凜然,單憑這股正氣也能讓他獨步天下!不過,我的正氣是把雙刃劍,我包拯一生,隻在直中取,不在曲中求,他若不能正直剛毅,恐怕要适得其反,走火入魔了!”
“是,老祖宗,我一定轉告他,不過,老祖宗,我今天不隻是爲了讓您見他,還爲了一件更重要的事而來。”
包拯包大人擺了擺手說道:“去吧,正經,齋醮忏罪之事我已知曉,城隍已經跟我說了,放心,我會在城隍的文書上蓋上我包拯的大印,但是,正經,我要提醒你,如今的開封水混的很,關注你這位朋友張道一的人也很多,就算你不來找我,他一樣也有強援相助,可能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位強援的到來,正經,這幾日開封很兇險,你走時把我的官印帶上,那是我一生正氣的凝聚,有很多用處,去吧,快回廟裏去吧,一會可能還有亂子等着你呢。”
包拯說罷,一甩袖子,一道彩虹橋出現在了胖道士面前,胖道士鞠了個躬,背起張道一上了彩虹橋,包拯忽然說道:“正經,你記得告訴這姓張的後輩,他泥丸宮中藏着一個煞星,若是利用得當,那煞星可助他一臂之力,若是那煞星想禍亂他,記得用我浩然正氣!”
“是!”胖道士包正經應了一聲,登上了彩虹橋。。。。。。
剛一離開‘陰域’,胖道士包正經就愣住了,什麽情況?!開封上空,陰雲密布,明媚的陽光已然不見了,天陰的仿佛入夜了一般,胖道士把張道一放在供桌上,憂慮的說道:“這可糟了!齋醮天地之時,最忌諱天昏地暗,不行,我得出去看看。”
胖道士撩起道袍向外走去,守候張道一肉身的金天霸疑慮的問道:“包道長,我家張道長,他?!”
胖道士回頭說道:“放心吧,他沒事的,他應該是正在煉化浩然正氣,你們守着他就行了。”
說罷,胖道士不等金天霸答話,急匆匆走出了城隍大殿,他剛走到門口,夜叉老高就把胖道士堵住了,“包老道,壞事了,剛才焚化忏罪表文的時候,點了三次火,那表文居然都沒着,譚老道沒辦法,隻好帶領衆人再次叩頭忏悔,再過一會,譚老道還會焚化忏罪表文,若是再點不着,可就真麻煩了!”
胖道士吃驚的說道:“怎麽可能?!這,這。。。。。。”
夜叉老高擡頭了看了一眼陰雲密布的天空,摸着下巴說道:“老包,我懷疑有人阻撓法事。”
“嗯?!誰這麽大的膽子?!城隍爺怎麽說?!”
“城隍爺隻說怨氣太重,首惡未懲!若是怨氣消了,誰也蒙蔽不了天道。”
胖道士歎了口氣,說道:“首惡難懲啊,若我所猜不錯,首惡就是那位周王爺,誰能懲得了他?!”
夜叉老高搖頭說道:“那可就難辦了?!”
胖道士想了想說道:“老高,你說這怨氣,是人被殺死,肉被販賣之人的怨氣,還是其他人的怨氣?!”
夜叉老高眼前一亮,說道:“你是說?!躲在阮家的那位忍不住出手了?!”
胖道士冷笑道:“若是解決了開封失德一事,黑煞神還有什麽理由在蒙蔽天聽,阻攔諸神出手?!若是解決了開封失德一事,都不勞城隍爺出手,我就能把阮家那幾個鬼給辦了!”
夜叉老高點頭說道:“老包,你說的對,我這就去問城隍爺。”
夜叉老高化做一陣青煙消失了,胖道士焦急的走出城隍廟的正門,來到了法壇邊上,他那個高個子的徒弟急忙來到胖道士近前,說道:“師父,師父,邪門了,邪門了,本來法事要結束了,可不知爲什麽那表文竟點不着火了?!剛才幾位大人都慌了,那位梅大人緊着問,能不能出事。”
胖道士掃了一眼棚子裏臉色煞白的梅大人,不削的說道:“沒見過世面的慫貨!沒事,徒兒,你去跟那姓汪的道士說,讓他去壇上替他師父主一會法,我有話跟他師父說!”
“是。”
胖道士的瘦高徒弟溜溜的去見汪道士了,汪道士正坐在太師椅上飲茶休酣,聽了瘦高道士的話眉頭一皺,他見包老道正目光不善的看着自己,無奈的站起了身,正了正頭上的月牙冠,準備登壇,他可以不顧及胖道士老包,可他怕耽誤了開壇施法的大計,自己的師父大發脾氣,這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不多時,滿頭大汗的譚老道走下了法壇,胖道士老包迎上去,說道:“老譚,怎麽回事?!”
譚老道擦着汗說道:“方才也不知是何緣故,那最後的忏罪表文,和祭天表文竟然點不着火,真是怪了!”
胖老道神秘的說道:“這場法事,又哪位神仙臨壇了?!你的表文想要交給哪位仙官送達上天?!”
譚老道喝了口茶說道:“你開什麽玩笑?!開封如今是被衆神遺棄之地,能請來哪位神仙?!哪位也沒請來,别說神君仙官,就是個傳信童子都沒有,我隻不過是按照法事科儀,把這場法事做完罷了。”
胖老道吃驚的說道:“那怎麽行?!這法事不等于白做嗎?!”
譚老道哼了一聲說道:“我主的是外壇法事,内壇是由你主持的,我那隻不過是給尋常百姓看的形式,你那裏才是關鍵,在說了,有你那位老祖宗給你兜着,你還搞不定?!”
胖道士老包,嘬着牙花子說道:“這事。。。。。。一言難盡呐。”
胖道士話音未落,一陣青煙飄過,夜叉老高現出身形說道:“老包,事情不妙啊,城隍爺說了,如今有兩股怨氣蒙蔽了天道,一股的确是從阮家來的,另一股是從驸馬橋那處殺人分屍的宅子裏來的,這看麻煩了。”
聽了夜叉老高的話,譚老道驚訝道:“怎麽?!黑煞神插手這壇法事了?!我說表文怎麽點不着呢?!阮家的怨氣倒還能想個辦法,販賣人肉那事怎麽辦?!”
胖老道摸了摸腰間一個藍布包,咬牙罵道:“臭不要臉的!拼了!老高,你去跟城隍爺說,一會我把表文拿到大殿裏去焚化,大殿有城隍爺的神力庇佑,黑煞神沒那麽容易插手的,請城隍爺把他的表文和這堂法事的表文一起轉送出去。”
夜叉老高猶豫道:“行是行,可是城隍爺的表文按程序是要走地府的,你們這場法事的表文若是從地府走,不知得幾日才能上達天聽,你确定要這麽辦?!”
胖老道攥了攥拳頭,說道:“拼了!”
“好吧!”,夜叉老高點了點頭,化做一陣青煙,去見城隍爺去了。
老譚站起身說道:“你我就站在這,穩定人心吧。”
“不,老譚,你得去驸馬橋,你在那誦些度亡經,消減一些怨氣,徒兒!”
“是!”,瘦高道士應了一聲,拱手施禮。
胖道士吩咐道:“徒兒,你快去準備元寶蠟燭三樣供品,跟譚道長去驸馬橋大宅做法。”
瘦高道士爲難的說道:“師父,拿錢來,我去買東西,哪還有供品了?!”
胖道士踹了瘦高道士一腳說道:“少跟我玩心眼,你又從供品裏省出晚飯了吧?!别藏私,快拿出來,急用。”
瘦高道士不高興的說道:“那晚上要吃啥咧?!”
胖道士咒罵道:“少廢話,快去!”
“唉。。。是咧,師父。”
譚老道無奈的搖了搖頭,“我說老包,你怎麽把自己弄的跟個要飯的似的?!以你的本事,算個卦,問個蔔,怎麽還吃不上一碗飯?!”
胖老道打了個哈欠說道:“算了吧,開封的卦都讓司徒家的丫頭算光了,我還算個屁,讓她算去吧。。。。。。”
‘阿嚏!’
‘阿嚏!’
正在家裏吃點心的司徒白羽連打了兩個噴嚏,小丫頭揮着拳頭說道:“肯定有誰在說我的壞話!”
綠傘仙輕輕一笑,看着陰沉的天,說道:“唉。。。。申時都快過了,不知道法事做的怎麽樣了?!看樣子,可不太好。。。。。。”
“得了吧,啊綠姐姐,好不好跟咱們有什麽關系?!”
綠傘仙無奈的搖了搖頭,心說:傻丫頭,開封将是你人生的轉折點,如果十月初一那件事不能善了,這開封就成了人間煉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