蟒天剛話音未落,噼裏啪啦的鞭炮聲忽然響起,一串被點燃的鞭炮扔進了人群,本就擁擠的人群立刻亂了起來,聽到鞭炮的聲音,迎親的隊伍忽然停了下來,四名轎夫迅速撩起轎簾,一位手持銅錘的壯漢鑽出轎子,大聲喊道:“他娘的,動手!!!”
發喪出殡的十二名男子扔下棺材,從孝袍中拽出匕首直奔張道一殺來,牛公子正跟張道一并肩而行,那十二把泛着寒光的匕首他看的清清楚楚真真切切,他吓的在馬上一晃悠,歇斯裏地的喊叫道:“來人!有刺客!有刺客!”
蟒天剛眼疾手快,一把拽住張道一的馬頭拼命的往回拽,‘嗖,嗖,嗖’四名青衣小帽的家丁飛身躍起,擋在了牛公子的身前,這四人雖然身穿家丁的衣帽,卻都步履輕盈,氣息内斂,顯然是功夫不弱的内家高手,領頭的家丁面對直刺而來的兩把匕首,沒有出手抵擋,而是以一招‘鹞子翻身’騰空而起,于空中飛起兩腳,将那攻來的兩人踢飛,四名赤手空拳的家丁揮舞着鬥大的拳頭,将手持利刃的刺客打的毫無還手之力。
蟒天剛可沒空看牛公子的護衛大顯身手,牛公子的老爹既然能把官做到兵馬司副指揮使,自然會安排幾個高手在兒子身邊,以策萬全,蟒天剛完全不爲牛公子擔心,他費勁的掉轉張道一的馬頭向回走,狼天霸三人各拿兵刃将張道一護在了中間,前邊雖然有牛公子的護衛抵擋,可他們仍不放心,因爲他們經曆過的刺殺和兇險太多了,當危機來臨時沒有哪裏是一定安全的。
直到張道一掉轉了馬頭,幾人才看清了隊伍後面的狀況,一名虬髯怒目的大漢,把一對銅錘輪的呼呼生風,銅錘所到之處,楊公子的護衛非死即傷,穿着迎親禮服的紅衣人跟在銅錘大漢身後瘋狂的沖殺,那位高個子的楊公子,被一群人護着退到了司徒白羽的車駕旁,他那匹馬倒在地上**迸裂,這顯然是銅錘大漢的傑作。
眼看楊公子的家丁和護衛就要招架不住的時候,楊公子身旁,一位身穿青衫的濃眉男子飛身而起,‘嘩唥’一聲,從腰間拽出一副九節鋼鞭,鋼鞭帶着罡風直擊銅錘大漢,銅錘大漢慌忙架錘相迎,青衫男子舞動九節鋼鞭改抽爲掃,鞭掃銅錘大漢的腰腹,銅錘大漢舉錘過頂,換招不及,連忙來了着旱地拔蔥,飛身躍起,卻正中青衫男子的下懷,青衫男子飛起一腳正踢中銅錘大漢的胸口,銅錘大漢‘哎呦’一聲,摔向了地面,一直表情凝重的楊公子總算松了口氣。
局勢雖然有所扭轉,可戰況仍舊激烈,眼下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司徒白羽的車駕,狼天霸三人簇擁着張道一向馬車靠攏,可蟒天剛卻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可究竟是哪不對呢?!他又有點說不出來。
他無意識的甩頭看向了右側,忽然發現那個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拎着花籃的老太婆,已經悄悄來到了司徒白羽的馬車前,三個穿着皮裘的壯漢離司徒白羽的馬車已經不足五步遠,蟒天剛腦袋‘嗡’的一聲響,他手指老太婆大聲喊道:“小心!司徒姑娘小心!”
楊公子離司徒白羽的車馬最近,不等他回頭,四名護衛架起楊公子縱身飛起,那老太婆聽了蟒天剛的話用陰冷的目光看向了張道一,甩手抛出了手中花籃,随後,她輪起拐杖砸向了司徒白羽的馬車,三個穿着皮裘的壯漢大吼一聲,甩掉裘皮衣服,露出了藏在衣服中的冷鋼短矛,三個大漢六柄短矛齊齊刺向了司徒白羽的馬車。
眼見花籃飛來,蟒天剛一甩袖口,手指花籃,一隻縮小的玉劍‘嗖’的一聲從袖口中飛出,青光一閃刺破了花籃,蟒天剛正要松口氣,忽覺不妙,那被玉劍扯碎的花籃沒有掉出一朵鮮花,卻散射出無數藍色粉末!
“不好,是毒粉,道長快閉氣。”
蟒天剛邊喊邊拉住張道一奮力的向後躍起,張道一急忙屏住了呼吸,蟒天剛人在空中又使了一招燕子三抄水,足足躍出了八九丈遠,這才長長的出了口氣,張道一驚的冷汗直流,衣衫盡透。
狼天霸三人連忙閉住氣,後撤了數丈,狼天霸的位置最靠前,雖然躲避的還算及時,還是不小心吸入了兩口毒煙,狼天霸隻覺得天旋地轉,‘噗通’一聲栽倒在地,金天霸急忙架起狼天霸,喊道:“狼道兄,狼道兄?!”
狼天霸身爲仙靈都中了毒,周圍擁擠逃竄的百姓就更躲避不及了,中了毒煙的百姓來不及慘叫,猶如割麥子一樣倒了一大片,柳天霸怒喝一聲,輪雙錘沖向了老太婆。
那老太婆手中的拐杖是生鐵打造,爲了迷惑敵人,在生鐵外面又包了一層樹皮,這七八十斤的拐杖輪起來有二百斤的分量,一駕木頭馬車哪能承受的住?!隻聽‘咔嚓’一聲響,馬車瞬間四分五裂,三個大漢六柄短矛一擁而上,全都刺向了馬車裏的人,遠處剛剛脫險的張道一驚呼道:“完了!”他被東瀛忍者刺殺過六次,雖然每次也都驚險異常,卻遠沒有今天驚心動魄,這些歹人不但計劃周密,還人數衆多,這是非要殺死司徒白羽不可。。。。。。
木屑飛濺,斷木亂飛,拉車的驽馬失去束縛長嘯一聲沖入了人群,駕車的韓老頭慘叫一聲摔落在地,六柄短矛準确無誤的刺入了殘破的馬車,三個大漢張狂的哈哈大笑,楊公子看着強壯如牛的三個大漢愣住了,牛公子失态呢喃道:“完了,完了,小羽完了。”
“哼!宵小之徒?!就這點本事嗎?!”
一聲嬌喝令三個大漢大驚失色,一朵一丈多寬的粉色蓮花從斷木殘垣中飛出,蓮花放射出萬道金光,金光猶如萬把利劍刺向三個大漢,三個大漢短矛撒手,慘叫着倒飛了出去,摔在地上生死不知。
金光之中,蓮花緩緩盛開,司徒白羽毫發無損的坐在蓮花上,綠傘仙綠衣飄飄,青紗飛揚,站在蓮花上高傲的說道:“米粒之珠也放出光華?!就這點伎倆還想取我家姑娘性命?!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牛公子高興的喊道:“小羽沒事,小羽沒事。”
司徒白羽抿嘴輕笑,沖牛公子說道:“牛哥哥,放心,我好着呢。”
楊公子也高興的向司徒白羽招了招手,卻若有所思的嘀咕道:“這樣都死不了?!看來,小羽并不是占蔔人這麽簡單。”
張道一震驚異常,随即感歎道:“唉。。。。地仙的手段就是不凡。”
那使用生鐵拐杖的老太婆,驚呼道:“不可能?!不可能?!這樣都死不了?!不可能?!”
老太婆驚魂未定,怒而出手的柳天霸卻已攻到,隻聽‘嗚’的一聲響,柳天霸的雙錘帶着惡風砸向了老太婆的後腦,老太婆慌忙轉身用生鐵拐杖擋向了雙錘,隻聽‘嘡’的一聲,柳天霸的雙錘結結實實砸在了拐杖上,老太婆來不及發出慘叫,先吐出了一口鮮血,柳天霸飛起一腳踢向了老太婆的肚子,老太婆氣力已竭,悶哼一聲栽倒在地,雙眼一黑,失去了知覺,那生鐵拐杖‘當啷’一聲摔落在地。
虬髯怒目的銅錘大漢驚呼道:“二哥,二哥你怎麽樣?!”
青衫男子看準機會,甩手打出三支五棱梅花镖,‘噗嗤’一聲,三支飛镖悉數打中了銅錘大漢,銅錘大漢肩頭中镖,‘诶呀’一聲慘叫扔了手中雙錘。
蟒天剛趁勢大喊道:“二位公子,紮手的硬點子都擺平了,剩下的都看你們的了。”
衆人瞬間反應過來,牛楊二位公子的護衛不等自家公子發話,各自施展渾身解數,奮力擊殺賊人,餘下的十幾個賊子一看大勢已去,哪還有心戀戰,沖入人群逃命去了。
眼見首惡伏誅,賊人遁走,衆人總算松了口氣。
就在衆人氣喘未定之時,遠處的人群忽然大亂,馬踏青石闆的踢踏聲由遠及近,甲葉摩擦聲,伴随着散亂的腳步聲,混合着老百姓的哭喊聲,顯得混亂異常,一個白白淨淨面上無須的大漢穿着重甲,手提陌刀,騎在馬上邊走邊喊:“讓開,讓開,讓開!爺爺是兵馬司的東城巡檢,快讓開!”
無須大漢一馬當先,盔明甲亮兵士跟在他身後,直奔出事地點而來。
牛公子氣憤的罵道:“媽的,老子在鬼門關走了一遭,這姓蔡的狗屁巡檢竟然現在才到,真他娘的氣人。”
楊公子冷哼道:“開封府有十多年沒發生今天這麽大的事了,巡街捕頭,城防兵士,都沒趕到,兵馬司的人能先到,恐怕還是因爲你爹和我爹的關系。”
牛公子罵道:“媽的,要是咱倆出了事,兩個老頭子還不把姓蔡的皮拔了?!不行,老子氣不順,得教訓教訓他。”
說話間,那位白白淨淨的東城巡檢蔡大人趕到了牛楊二位公子近前,翻身下馬來,拱手說道:“二位公子都沒事吧?!卑職。。。。。。”
‘啪’的一聲,話沒說完的蔡大人捂着臉當即一愣,‘啪’,‘啪’又是兩聲,牛大公子左右開弓連打了蔡大人三個耳光,蔡大人眼前金星直冒,暗罵道:他娘的,老子不就是來的晚了點嗎?!你這狗屁公子要不要這麽兇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