蟒天剛被綠傘仙三人的話噎的一陣氣結,暗罵道:靠,你們三個牛氣個屁,我出來打圓場不是怕大家傷了和氣嗎?!靠,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噗嗤’胡天花見蟒天剛吃癟,忍不住笑出聲來,随後,二樓正廳裏竊笑聲不斷,蟒天剛更加尴尬,恨不得有的地縫鑽進去。
就在張道一想出面打個圓場的時候,一個蒼老的聲音忽然在衆人耳邊回響,“唉。。。。。。人老了就是不中用,才走了幾步路就口渴的厲害,誰能給我老人家弄口水喝,那個誰,你是叫胡天龍吧?!給我老人家弄口水喝。”
“好咧。”
這蒼老的聲音,令綠傘仙,梅花仙子,銀翅大鵬鳥都瞳孔一縮, 胡天龍晃着小腦袋在前面帶路,一位飽經風霜,長眉長須的老者,拄着一根枯木拐杖,顫顫巍巍的走上了二樓。
蟒天剛看着來人若有所思,暗道:莫非,他是傳說中的那位老人?!不會吧?!以他的身份應該不會聽胡大海的号令,可他真的跟傳說中的那位老人太像了。
衆人的目光或是疑惑,或是驚訝,蟒天剛更是直接傳音問胡天龍,可胡天龍誰也不看誰也不瞧,直接去倒茶,梅花仙子急忙走上前去攙扶住老者,說道:“柳爺爺,您怎麽來了?!”
銀翅大鵬鳥眯着眼睛站在一旁不做聲了,綠傘仙向老者拱了拱手,長眉長須的老者笑着點了點頭,穩穩當當坐在太師椅上端起了茶碗,蟒天剛震驚不已,他從梅花仙子和綠傘仙的表現已經判斷出來老者的身份,張道一見蟒天剛神色微變,就知道來人不普通,他傳音蟒天剛問道:“蟒仙護法,這姓柳的是什麽人,怎麽大家對他這麽恭敬?!我看這姓柳的可是一身妖氣。”
蟒天剛傳音回複道:“道長,這老頭可是修仙界的老前輩了,他是位柳樹仙,仙道中人都叫他柳樹大仙,相傳他本是桃都山下的一株柳樹,曾見過神荼和郁壘兩位真神,當時乃是太古時期,還沒有地府十王,萬物生靈死後都得去桃都山報到,神荼和郁壘兩位神仙奉上天之命鎮守桃都山,并有監察天下惡鬼邪崇之責,後來泰山大帝出世督司陰間的職責便由泰山大帝擔當,在後來地府十王才出世,神荼和郁壘便徹底閑下來,去做了門神,那位柳樹大仙本來前途大好,不知何故,竟離開了桃都山遊曆人間,人間修仙界早就有他遊蕩的身影,可他老人家竟一直未成仙,甚至連一身妖氣都未曾褪去,我下山前聽我師父提到過柳樹大仙,我本以爲這件事是個傳說,今天見了他老人家才知道傳說是真的。。。。。。”
張道一感興趣的問道:“哦?!這麽說,柳樹大仙大法力很高了?!”
“唉。。。。。。沒人見過他出手,見過他出手的人都說不了話了。。。。。。”
。。。。。嗯。。。。。
張老道一陣無語,“蟒仙護法,這柳樹大仙算是修仙界的一方霸主嗎?!他居住何處?!”
“一方霸主肯定不是,傳說他遊曆人間居無定所,現在看來,他極有可能暫在太行山脈居住?!”
“什麽?!他竟然在太行?!”張道一看了看柳樹大仙咽了口吐沫,自己身邊竟住着這麽一位大人物?!
柳樹大仙喝完茶,輕輕放下茶碗,說道:“小梅花,我不來不行啊,你看你們全都亂套了,幸虧胡大海早料到你們會有不睦,托人給我帶了話,我若不來,你們在吵一會就要耽誤大事了,你們别争了,先聽啊綠姑娘的吧,司徒白羽,我已經幫你找了個幫手,一會就到,今天很重要,有很多事今天要見個分曉。”
柳樹大仙話音剛落,順着樓梯跑上來一名金童,拱手施禮後,禀報道:“小姐,楊公子和牛公子到了樓下,說是小姐請他們來的,您看。。。。。。”
司徒白羽看了看柳樹大仙,柳樹大仙撫着過膝的長須,說道:“司徒丫頭,是我讓人通知他們的,今天的事沒了他們不成,你這就出門讓他們陪你去周王府,在讓人通知你那四個好姐妹,到麒麟樓彙合。”
司徒白羽皺眉說道:“大柳樹爺爺,周王府不是誰都能進的,我有請柬自然去得,可幾個纨绔子弟,沒有周王爺的宣召,恐怕進不了王府,他們幾個的爹爹來了,倒還差不多。”
柳樹大仙哈哈大笑道:“司徒丫頭盡管去,到時自會知曉。”
司徒白羽神色微變,正要反駁,身邊的綠傘仙輕輕的拽了拽司徒白羽的裙角,司徒白羽愣了愣神,不說話了,綠傘仙起身吩咐道:“金童,你去跟牛公子和楊公子說,就說小姐這就下樓,你再讓後宅的韓老爺子套車出來,去吧。”
柳樹大仙見司徒白羽,神色不悅,笑眯眯的說道:“小梅花,我當初教你《歸藏易數》,你這些年領悟的如何?!你當時說要将這門卦法同術法結合,弄個梅花易數出來,不知研究出來沒有?!”
柳樹大仙的話似是無心,卻讓屋子裏的人爲之一驚,張道一差點喊出聲來,我的天,周文王将先天八卦推演成後天八卦,後人出于對周文王的尊重,改《易經》爲《周易》,而在大周朝以前,夏朝和商朝的人們稱《易經》爲《歸藏》,這柳樹大仙,說他教了梅花仙子易學和數術,等于是說他在周文王推演後天八卦之前就會了這門術法,這,這簡直太驚人了,而柳樹大仙後面的話更驚人,他說梅花仙子研究八卦變數同術數的結合之道,創出了梅花易數?!這,這梅花易數是在宋朝才興盛的,難道與梅花仙子有關?!真是細思極恐!
梅花仙子急忙道了個萬福說道:“柳爺爺,我研究術法确實有了些小成,在人間收了幾個徒弟,傳了梅花易數于後人。”
張道一腦袋‘嗡’的一聲響,差點喊出口,暗道:果然!果然!
張道一等人知道的典故,司徒白羽并不懂,在場的人也沒空跟司徒白羽解釋,綠傘仙歎了口氣,對司徒白羽說道:“小羽,梅花的卦法是跟柳樹大仙學的,自然錯不了,你不要耍脾氣,聽他老人家的吧。”
司徒白羽沒做聲,看了一眼柳樹大仙,不高興的下樓去了,張道一站起身正要邁步,那柳樹大仙忽然轉頭沖張道一說道:“道長,他日,你我若是兵戎相見,還請道長放我一馬,不要趕盡殺絕才好。”
這句話把張道一吓的差點沒站穩,蟒天剛急忙扶住張道一下了樓,胡天龍仿佛沒聽到柳樹大仙說的話一樣,又給柳樹大仙的茶碗裏蓄上了熱水。
張道一帶着一衆護法下了樓,金天霸擦了擦頭上的汗,說道:“我的天,我沒聽錯吧,這老妖精說:有朝一日,若是兵戎相見請張道長放他一馬?!”
狼天霸重複道:“沒錯,他是這麽說的。”
張道一咧嘴說道:“他這不是拿我尋開心嗎?!以他的修爲,怎麽可能會發生這種事?!我不跪地求饒就不錯了。”
蟒天剛若有所思的說道:“道長,這爲柳樹大仙可不會亂講話的,這裏面究竟有什麽意思,還真不好說啊。。。。。。”
張道一帶着衆位護法,你一言我一語出了一樓,見司徒白羽正站在樓門口同一高一胖兩位公子說話,司徒白羽見張道一出來了,不高興的說道:“姓張的,這兩個家夥不是來見我的,是來巴結你的!”
說罷,一甩袖子上了馬車,綠傘仙笑而不語,跟着上了馬車,那位胖公子自來熟的說道:“張道長您好,那日在城外十裏亭,我也去迎接道長了,隻是不曾同道長說話,我姓牛,家父是現任河道押運通判,還兼着開封府兵馬司指揮副使,家父聽聞張道長乃化外隐士,十分欽佩,想邀請道長到寒舍一聚,不知您是否方便?!”
張道一還沒等說話,那位高個子的公子忽然踢了牛公子一腳,罵道:“姓牛的,你能不能按套路出牌,剛才你不是跟我說,先别急着搶道長嗎?!怎麽一轉身你就變卦了?!什麽玩意?!”
嗯。。。。。。
張道一準備好的說辭一句也沒說出口,那高個子公子拱手說道:“張道長請了,在下姓楊,家父乃是開封府參将,兵馬司指揮使,聽聞道長道行高深,特邀請道長到我楊家講道,不知您能否賞光?!”
嗯。。。。。。
張道一揉着太陽穴半晌無語,這二位家室顯赫,都是開封府的權貴,自己哪個也得罪不起,雖然張道一知道,若不是開封府鬧妖怪,這兩位貴人根本不會理他,可這畢竟也是個傳播道學的機會,怎麽辦?!張老道一籌莫展。
司徒白羽忽然從馬車裏露出腦袋,不滿的嚷道:“姓張的,就等你了,還不快走?!咱們還得去周王府呢,開封府還有比周王爺更高貴的人物嗎!?”
張道一擦了擦額頭的汗,高興的喊道:“來了,來了。”
他邊上馬邊對一高一胖兩位公子說道:“二位公子,周王爺宣我,我不敢不去,二位公子贖罪,贖罪。”
胖公子捅了捅高個子公子,說道:“老楊,咋辦?!”
高個子公子咬牙說道:“這麽多人都在找張道一,周王也不能一個人把着,走,跟上!”
衆人紛紛上馬,一行二十餘人浩浩蕩蕩直奔周王府而去,張道一不停的擦着汗,蟒天剛笑道:“道長,您可要一步登天了,全開封的權貴都來結交您了。”
張道一擦着汗說道:“不要也罷,不要也罷,于修道無益!”
蟒天剛笑而不語,衆人繼續前行,走了大約一盞茶的功夫,蟒天剛忽然催馬來到張道一身旁,小聲說道:“道長,今日恐怕不太平,我已傳音另外三人,我們四人分兩側護衛道長,若有變故道長無須出手,隻要在我四人正中躲避便可。”
“哦?!發生了何事?!”
蟒天剛眯着眼睛說道:“道長,您看到右前方二百步遠的那位老太太了嗎?!”
張道一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招了半天,蟒天剛提示道:“道長,就是那個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拎着花籃的老太太。”
“哦,看到了。”
“道長,自從咱們出了司徒姑娘的家,那老太太至少露過四次面了。”
“那又如何?!”
“呵呵,道長,我們在騎馬,您覺得一位七十開外的老婆婆能跟得上咱們的速度嗎?!她也走的太快了,您再看,左側三個穿着皮裘的壯漢,他們以同樣的速度一直跟着咱們。”
張道一倒吸了一口涼氣,驚訝道:“那該如何是好?!”
“道長,咱們靜觀其變。”
蟒天剛正說到此處,張道一隊伍的後面忽然出現了一隊娶親人,穿紅挂彩的轎夫擡着四人擡小轎,八位吹鼓手熱鬧的吹着歡快的調子,一隊隊家人擡着彩禮物品,隊伍拉的老長,周圍的人漸漸向這邊靠攏來看熱鬧,張道一和牛楊二位公子的馬放慢了速度,蟒天剛離張道一越發的近了,低聲說道:“道長,小心。”
張道一正要開口,忽然前方傳來一聲喪門号,白衣白袍的出喪隊伍堵在了前面的路上,蟒天剛二目圓睜,大喊道:“不好,大家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