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天龍将張道一擋在身後,喝斥道:“何方鬼怪如此大膽?!竟敢算計玄門道士?!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
那白衣女子并未理會胡天龍,而是一甩袍袖,沖張道一說道:“臭道士,我說的可都是好話,那司徒白羽不是隻請了你一個幫手,她廣發拜帖,邀請四方能人前來助陣,時至今日卻沒有一個人能進得了開封城,你最好想清楚我說的話,你若是現在按原路返回,我還能留你一命,若是你不聽勸,我可就要動手了。”
張道一不高興的答道:“哼,貧道的生死不勞施主費心。”
那白衣女子冷哼一聲,掏出一面靈幡插在饅頭堆前,詛咒道:“招魂靈幡前頭引,遊魂惡鬼聚幡前,怨氣沖天遮碧日,陰風陣陣刺骨寒,十方惡鬼皆驚動,魑魅魍魉設玄關,今日以頭做祭祀,願請百鬼降罪衍!恭請四方惡鬼垂憐,爲我做主,替我伸冤。。。。。嗚嗚。。。。。嗚嗚。。。。。我冤枉啊,我冤枉!”
說罷,那白衣女子跪在地上,不住的哭泣,她的雙眼流的不是淚水竟是新鮮的血液,那血淚滴落在地上彙聚在一處越來越多,随着鮮血的凝聚,天空忽然暗了下來,四周烏雲湧動遮天蔽日,天黑了,一陣陣陰風從四面八方吹來,那靈幡被風吹的不住的搖晃,張道一看着陰沉的天,暗道不妙,小聲嘀咕道:“這,這是個什麽怪物?!”
胡天花看着白衣女子,說道:“她應該是個鬼魂,還不是一般的鬼,是個有冤情,怨氣沖天的冤死鬼。”
張道一疑惑道:“是鬼?!不可能吧?!現在正好是正午,我看她也不像是地府的鬼差,什麽鬼這麽兇,竟能白日行走?!”
胡天花也沒想明白這件事,她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胡天龍回頭說道:“除了鬼差,新死沒超過四十九天的鬼也能白日行走。”
胡天花盯着白衣女子疑惑道:“她是新死的鬼?!”
胡天龍晃着小腦袋說道:“嗯,我看八成是新死的鬼。”
胡天龍話音未落,那白衣女子忽然停止哭泣,站起身來不停的念誦道:“啾,嘁,嚟,嗼,啾,嘁,嚟,嗼,啾,嘁,嚟,嗼。”,地上凝聚不散的鮮血忽然流動起來,全都流向了堆成小山似的饅頭,所有白面饅頭被鮮血染的通紅通紅。
忽然,一陣令人心悸的哭泣聲憑空出現,一開始那聲音還隻是哭泣,到了最後那哭聲竟變成了嚎叫,随着嚎叫聲,那西瓜大小的饅頭竟瞬間變成了人頭,九十九顆人頭面目猙獰的注視着張道一衆人。
衆人大驚,張道一咽着口水,說道:“這,這真的隻是個鬼,不是其他什麽妖魔?!”
那白衣女子擦着眼角的血淚,說道:“那道人,我并不是濫殺無辜之輩,更不想傷害僧道尼姑,我還是那句話,隻要你不去開封,我便不爲難你。”
衆位護法全都看向了張道一,今天這事肯定不能善了,可這事和二郎廟好像也沒什麽關系,事情的關鍵就在去不去開封這個問題上,張道一十分的猶豫,他并不清楚司徒白羽找他有什麽事,不過,從現在的情況來判斷,這件事會很麻煩,白衣女鬼見張道一猶豫不決,便知道這道士已經心生退意,她再次詛咒道:“四方惡鬼食我心,人頭大祭顯法真,賜我陰兵九十九,殺盡懲惡揚善人。”
隻聽‘嘭’的一聲響,一團綠色的鬼火憑空出現,将白色的靈幡點燃,嗷~~~~~
一隻面目猙獰的惡鬼嚎叫一聲,從九十九顆人頭堆砌的小山上站了起來,随後,第二隻惡鬼,第三隻惡鬼,一隻又一隻惡鬼站了起來,一顆頭顱一隻惡鬼,,九十九顆頭顱就是九十九隻惡鬼,九十九隻惡鬼站在小河邊看着張道一,張道一大驚失色,一衆護法如臨大敵,白衣女鬼看着張道一衆人不住的冷笑着。
胡天龍晃着小腦袋說道:“這是什麽妖法,怎麽還召來屍兵了,快,張老道,快找鬼差問問。”
胡天龍一語點醒夢中人,張道一急忙從懷中掏出魏判官寫的公文,呼喚道:“張三大哥何在?!李四大哥何在?!”
“在!”
“在!”
‘嘭’的一聲響,一陣青煙飄過,鬼差張三,李四,手拿梢棍站在了張道一面前,張三見了九十九隻惡鬼,驚呼道:“道長,您,您這是招惹誰了,怎麽還召來了僵屍陰兵?!”
“僵屍陰兵?!”
張三焦急的說道:“對,僵屍陰兵,道長,這不是一般的陰兵,這是四方惡鬼用邪法煉制的僵屍兵,這下可麻煩了,尋常法術根本傷不了他們,快通知地府鬼帥。”
那白衣女鬼冷哼道:“現在通知鬼帥,是不是晚了點?!嚯嚯,嚯嚯。。。。。。”
張道一咧嘴苦笑道:“是晚了點,諸位,現在要如何抵擋這些陰兵?!”
衆人一陣無語,都沒了主意,就在白衣女鬼步步緊逼,張道一不知所措的時候,異變突起。
風吹柳絮豔陽天,
春暖花開雁歸還,
繁花遍地似仙境,
香氣四溢好夢連。。。。。。
一陣柔美的歌聲從天邊傳來,無數花瓣從天而降,一位身穿青衫,青紗罩面,頭戴玉簪,手拎花籃的絕色女子足踏鮮花飄逸而來。
那綠衣女子雙足落地,邊唱邊跳,那柔美的歌聲讓人聽了既安逸又甯靜,九十九個屍兵忽然不動了,就那麽靜靜的聽着綠衣女子唱歌,她的歌聲甜美柔和,她的舞姿飄逸靈動,綠衣女子的衣裙飛舞的似一抹春色讓人着迷,随着她那輕盈的舞步,無數花瓣從花籃中飛出在風中飛舞,那花瓣落在地上竟瞬間長成一朵朵鮮花,飛舞的花瓣越來越多,地上的花朵也越來越多,漸漸的,鮮花鋪滿了河面,河水仿佛靜止了一般,鮮花覆蓋了土地岩石,甚至連那些屍兵的身上都長出了鮮豔的花朵,花香四溢,歌聲陣陣,所有人都沉醉了,唯有白衣女鬼用怨毒的眼神看着綠衣美女不住的咆哮。
綠衣女子毫不理會白衣女鬼依舊唱歌跳舞,無數鮮花繼續綻放,九十九個屍兵的身上長滿了鮮花不動了,随着微風的吹拂,屍兵身上的鮮花随風而起,而屍兵則化成了花肥,變成了飛灰。
九十九個屍兵忽然消失不見,令白衣女鬼有些驚恐,她有些退縮,咆哮着跳入了小河中,片刻之後,怨氣散盡,陰風消失,滾滾黑雲漸漸散去,一抹陽光透過雲層普照大地,綠衣女子駐足在陽光下,站在鮮花叢中看着張道一微笑着。
張道一看着綠衣女子,感歎道:“驚爲天人!”
他想起了自己初見綠傘仙和司徒白羽的那夜,那時,綠傘仙比現在還要飄逸潇灑。
綠衣女子抿嘴輕笑道:“張道一,咱們又見面了,我本該去廟上接你,可開封一直有事,便沒走開,不過,我今天來的也很是時候,怎麽樣?!張道一,我是不是又救了你一次?!”
張道一無奈的搖了搖頭,口誦道号:“無量天尊,綠傘仙,咱們又見面了,你還是那麽飄逸潇灑,上次貧道或許會感謝你爲我解圍,可今天這事道爺我并不領情,今天這事明顯不是針對我張道一的,你家小姐讓貧道來管的到底是什麽閑事?!我人還沒進開封就遇到這麽大的麻煩?!”
綠傘仙歎了口氣,說道:“唉。。。一言難盡,麻煩肯定是麻煩,要不然小姐也不會去請你,不管怎麽說,你畢竟是正規道士,還與我家小姐有甚深的淵源,我們的事你可得幫個忙。”
張道一搖了搖頭說道:“就算我要管,我也得問問護法們願意不願意,我不是一個人在冒險,我每次身陷險境,護法們都要舍身相救,我不能不顧他們的生死。”
聽了張道一的話,一衆護法都滿意的點了點頭,暗道自己沒跟錯人,蟒天剛正要說話,卻發現胡天龍走到張道一身前,歎了口氣說道:“啊綠,你還好嗎?!”
聽到‘啊綠’這個稱呼,綠傘仙明顯一愣,她看着胡天龍疑惑道:“這位道友,你是。。。。。。”
胡天龍搖了搖頭,從地上撿起一段樹枝,運轉真氣,喝道:“雷光破魔罡氣!”
‘刺啦’一聲,強烈的雷電之力将樹枝瞬間燒成了灰燼,綠傘仙瞳孔一縮,試探着問道:“你,你是胡天龍?!”
胡天龍點了點頭,張道一看了看胡天龍,又看了看綠傘仙,心中邪惡的想到:莫非,這兩人有故事?!
綠傘仙驚訝的圍着胡天龍看了半天,胡天龍晃着小腦袋尴尬的摸着後腦勺,綠傘仙駐足停步,站在胡天龍面前,含情脈脈的問道:“胡天龍,你這不像是變化的身形,莫非,你是受懲罰變成了童子身?!”
胡天龍歎了口氣,無奈的點了點頭。
綠傘仙站起身,用手捂住了嘴。
張道一暗歎道:呦呵,果然有戲,都落淚了,這會是個什麽戲碼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突如其來的笑聲,把張道一和一衆護法吓了一跳。
綠傘仙開心的大笑道:“胡天龍,你,你竟然成了個小孩子,哈哈,哈哈!”
張道一目瞪口呆,驚歎道:“這,這,這是個什麽情況?!”
胡天龍攥緊拳頭,咒罵道:“呸!你個惡婆娘,我就知道你沒那麽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