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道一歎了口氣說道:“唉。。。黃天霸爲了除妖大計恐怕已經身陷困境。。。。”
他正要說起‘照妖鏡’的事,天上的黑雲中忽然傳來一陣大笑:“哈哈,原來隻是虛驚一場,某還以爲今日要折損道行呢,原來隻是虛驚一場,哈哈,哈哈。”
蟒天霸怒道:“老妖怪,咱們的事還沒完呢,你傷我蟒家弟子,我今日定要讨個說法!”
“哼!三五年的狐狸,六七年的蟒蛇也要跟我讨說法?!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我老人家懶得理你,我今日還要去抓那一千隻‘雙腳羊’,我看誰能阻我?!哈哈,哈哈。。。。”
張道一怒發沖冠高聲喝道:“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你這妖孽吃人噬魂,他日定會有你的惡果!”
“哼!蠢道士,若真有善惡報應,爲何我吃人噬魂能逍遙千年?!少用那些沒用的屁話糊弄我,今天,我非要吃那‘雙腳羊’,我看誰敢攔我?!你說的神在哪?!你說的仙在哪?!嗯?!哈哈,哈哈。。。。。。”
黑雲中的妖孽發出狂妄的大笑,刹時間,群山回響,黑風陣陣,衆仙憤慨,護法震怒,張道一憤恨的攥緊拳頭心有不甘。
就在妖魔猖獗,群仙憤怒之時,天空中的圓月忽然長大了數倍放射出了耀眼的光芒,那神光遍照山川大地,讓人甯靜安逸,煩惱頓忘,神光中,一位玉簪金飾白衣白袍的女子從月亮中緩緩走出,那女子身着白衣不染塵,手中明珠照大千,分割陰陽守河瀚,廣寒宮中月皇君。
白衣女子出塵的氣質令山川變色,萬物寂靜,土地神第一個認出了月皇,他附身拜倒,恭敬的說道:“月神顯靈了,月神顯靈了,大家快快拜月神。”
呼啦一聲,衆人跪倒一大片,紛紛說道:“拜見月神,太陰星君娘娘。”
白衣女子笑着點了點頭,那黑雲不滿的說道:“月神顯靈?!你既不是降魔祖師,也不是伏魔大帝,亂顯什麽聖?!”
白衣女子轉過頭怒視黑雲說道:“蚩尤餘孽,你做的惡事我件件看的一清二楚,我早就将所見所聞禀報給了三清祖師,你的惡報不遠了!”
“哼!危言聳聽,今日,誰也不能阻擋我抓‘雙腳羊’!”
“狂妄之輩,我雖不是降魔祖師,伏魔大帝,卻仍有懲惡揚善之責,二郎廟衆人聽令,閉眼叩拜。”
張道一等人紛紛拜倒,閉上了雙眼,白衣女子高舉手中明珠,那明珠放出萬道金光,天空中的月亮亦放射出萬道金光,金光閃爍群魔震懾,萬道金光之下黑雲發出一聲慘叫化成一道黑風遁走了。
黑風遁走後,夜空安詳甯靜,月亮圓潤潔白,山河大地再次平和靜怡,張道一偷偷的睜開眼睛,月亮還是月亮,廟宇還是廟宇,一切仿佛都沒有變,還和原來一樣,胡天龍晃着小腦袋說道:“莫非,剛才在做夢?!”
蟒天剛輕歎一聲說道:“但願好夢長睡,永遠不醒。。。。。。”
張道一再次跪倒說道:“多謝太陰星君顯聖,助弟子等斬妖除魔!”
衆人立刻拜倒,重複道:“多謝太陰星君顯聖,助弟子等斬妖除魔!”
月光清冷,似乎是在回答衆人,又似乎毫不在乎,月光下,九州大地山川秀麗,無數人分食月餅賞月賦詩。
遠在京畿重地的監天鑒,國師張大真人跪倒在地接過一盤月餅,說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老臣謝陛下賜食之恩。”
一位身着蟒袍的年青公公急忙扶起金袍金冠的張大真人,說道:“國師不必多禮,陛下說:國師日夜操勞,朕亦日夜操勞,都是爲國爲民,朕知道今日是中秋,國師不能回龍虎山,朕本想邀國師來宮中飲宴,聽聞國師身有要務纏身,便改賜國師月餅一盤,還望國師多多保重身體好多多爲朕分憂。。。。。。”
金袍金冠的張大真人拱手道:“老臣謝陛下關心,臣定當不負陛下重望。”
身着蟒袍的年青公公又說了幾句客套話起身回宮了,國師身後一位身着飛魚袍的百戶站起了身,張大真人将月餅遞給身穿飛魚袍的百戶說道:“唉。。。人老了,吃多了肚子會不舒服,曹國忠,這盤月餅你替我吃吧。”
身着飛魚袍的百戶曹國忠惶恐的接過月餅,說道:“多謝國師賞賜,不過,這是陛下賜給您的,您一塊也不吃,是不是有點。。。。。。”
張大真人擡了擡眼皮,看了看曹國忠,說道:“隻是個禮數罷了,賜食這種事體現的是一種尊貴,吃不吃,吃多少都不重要。”
曹國忠點了點頭,小心翼翼的拿起一塊月餅小口的咬了起來。
“聽你所說,那姓張大道士,還是個有擔當的愛國之士?!”
曹國忠咽下嘴裏的月餅,恭敬的答道:“您老人家說的是,那姓張的道士抗擊倭寇毫不退縮,雖稱不上是國士,卻也是個有情有義之人。”
張大真人點了點頭,不說話了,曹國忠等了半天,見國師張大真人不說話了,便又小口的咬起了月餅,張大真人站在廊下看着月亮忽然問道:“祖陵丢失的那兩匹石馬必定跟這姓張的道士有關,是不是因爲他抗擊倭寇,爲民請命,你才包庇的他?!”
曹國忠吓了一跳,一口剛咬的月餅被他整塊咽了下去,卻卡在了喉嚨險些要了他的命,他捂着喉嚨憋的滿臉通紅,張大真人笑着拍了拍曹國忠的後背,曹國忠咽下月餅,‘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顫抖着說道:“國師大人贖罪,國師大人贖罪。”
張大真人低頭看了曹國忠半天,歎了口氣說道:“錦衣衛中不貪不占的人越來越少,你辦事穩妥心系家國,夠得上國士二字,可是,你的忠義觀念太強,一遇到你認爲忠義的人就心軟了,這是你的大忌,你給我辦差也有五年了,五年的時間你除了做事更加細膩穩妥幾乎沒有什麽改變,我的決絕,我的狠辣你全都沒學會,這樣的你掌管不了錦衣衛,唉。。。。。。”
張大真人歎了口氣,又走向了觀星台,他這幾年一直坐鎮監天鑒,天天登觀星台,就是要時刻查看天下氣運,一發現有新的龍氣出現,他便會立刻讓錦衣衛出擊,挖斷龍脈,鸩殺嬰孩,消除一切危害大明江山的隐患,而曹國忠本來是他精心挑選的人,他認爲曹國忠一身正氣,是個爲國爲民的好官,可是,爲皇家辦事隻是個好官還不行,還必須要狠辣,沒有狠辣的手腕就算坐上錦衣衛指揮使的位置也坐不穩。
張大真人遙望星空感歎道:“唉。。。亂世就是亂世,想要力挽狂瀾太難了,就連個人才也得不到啊。。。。。。”
曹國忠跪在地上一動不動,那盤月餅被他捧在手中,他回憶着自己聽到的關于張道一的所有事,不斷的在心中詢問自己:我錯了嗎?!救像張道一這樣的人,我錯了嗎?!他擡頭看了看月亮,那月亮不知爲何令他心寒。。。。。。
冷月如水,長刀生寒,山海關外,廣甯府舊地的一處密林中,上千白衣白甲梳着辮子的後金軍将三四千漢人圍在當中,一杆白色帥旗迎風飛舞,上書一行紅字:正白旗旗主王爺,周圍數杆白旗上都繡着一隻騰雲駕霧的白龍,帥旗下,一位高大英俊的滿州大漢穿着寒鐵重甲騎着一匹白馬,一位濃眉滿洲将軍單膝跪倒禀報道:“啓禀王爺,小人查點過了,不多不少正好四千九百人。”
英俊的滿州大漢點了點頭,濃眉滿洲将軍站起身退到了一旁,英俊的滿州大漢回頭說道:“先生以爲如何?!”
一位雲髻金簪的中年道士從樹影下走出,拱手說道:“王爺,時辰剛剛好。”
英俊的滿州大漢再次點了點頭,‘噌’的一聲拽出佩劍,喝道:“殺!”
“是!”
瞬間,箭上弦,刀出鞘,盔明甲亮的正白旗旗兵瘋狂的殺向了被包圍的四千多漢人,漢人手無寸鐵哭爹喊娘,正白旗旗兵殺的雙眼赤紅,血染征袍,流淌的鮮血染紅了大地,英俊的滿州大漢面無表情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仿佛士兵們殺的是雞鴨豬狗,不是活生生的人。
雲髻金簪的中年道士發出陣陣冷笑,軟言細語的說道:“王爺,有了這四千九百人的心頭血做藥引子,我給王爺準備的長生藥就能用了,您服用之後定會延年益壽,長命百歲。”
英俊的滿州大漢滿意的點了點頭,擡頭看着月亮,悠悠的說道:“長命百歲,那都是騙人的,我隻要不像我三哥那樣短命就行了。”
雲髻金簪的中年道士拱手說道:“王爺,如我占蔔無誤,天下終會是您的,您——多爾衮一定會成爲天下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