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張道一左右爲難之時,一團火球突然從天而降,紅光閃爍火焰褪去,火球中走出了胡天奎,胡天奎站在張道一面前拱手說道:“張道長,我等已跟随土地神爺爺找到建法壇的寶地,土地神爺爺特讓我前來,請道長過去。”
張道一點了點頭說道:“好,胡仙護法稍待,我們這就出發。”
随後,張道一轉過頭對蘇萬說道:“蘇大人,我這就随胡仙護法前去法壇,蘇大人騎馬恐怕跟不上,事情緊急我們又等不得蘇大人,依貧道看蘇大人不妨在東西村等候,貧道去去就回。”
蘇萬無奈的點了點頭,狼天霸負責攜帶應用之物,胡天奎隻管照顧張道一,他從袍袖中拿出一方銅印,張道一仔細一看,這不是土地神的寶物嗎?!隻見胡天奎手托寶印恭敬說道:“神君,我這就帶道長回去,請神君施法。”
那銅印中竟傳來土地神的聲音,說了聲:“好。”
随後,金光閃爍,那銅印竟長成了一塊六尺見方的大印,銅印轟隆一聲落在了地上,胡天奎站到張道一身旁說道:“道長,快抓穩大印。”
張道一不知道胡天奎搞什麽鬼,隻好抓住了銅印上的獅子站獸,胡天奎向銅印施了個禮,說道:“土地神爺爺宣我等速回,寶貝快走。”
胡天奎話音剛落,隻聽轟隆隆一聲響,一陣劇烈的晃動令張道一差點摔倒,他慌忙抓緊了面前的銅獅子,他看着越來越矮的蘇萬等人疑惑到:莫非我長高了?!
等張道一收回目光看向自己腳下時,不禁大驚失色,這,這怎麽可能?!他和胡天龍竟然站在一輛由土石組成的戰車之上,這戰車并沒有馬拉着,卻獨特的鑲有四個輪子,胡天奎笑着說道:“道長,抓緊了。”
張道一還沒等答話,胡天奎已經輕拍銅獅子說道:“寶貝,快走。”
隻聽‘嗡’的一聲響,四輪戰車風馳電掣的向東駛去,狼天霸嘿嘿一笑抓起應用之物疾馳跟随,過了半晌,站在偏廳門口陳念祖忽然跪倒在地,念叨道:“我老頭子活了七十多歲終于見到神仙法術了,活神仙呐,活神仙。”
呼啦一聲,陳家院子裏瞬間跪了一地的人,蘇萬疑惑的問旁邊的陳庭軒道:“剛才,是不是在做夢?!”
陳庭軒搖搖頭肯定的說道:“蘇大人,我等都在此處看的清清楚楚,肯定不是在做夢。”蘇萬雖然聽到了陳庭軒的話,嘴巴卻依舊合不攏。
此刻,張道一在戰車之上驚訝萬分,同樣張着嘴巴,可他不是驚訝的合不攏嘴,而是想說話卻被灌了滿嘴風,他隻覺得飛沙走石頭暈目眩,眼前之物如走馬燈般飛速向後掠去,他頭上的木簪早被吹風走,一頭長發在風中亂舞。
胡天奎在他耳旁大聲說道:“道長,您肉體凡胎,坐不得雲,駕不得風,幸虧土地神君有此法術,不然,我都不知道該怎麽帶您走。”
張道一想說話卻灌了滿嘴風,胃裏還不停的翻江倒海,他索性用手捂住了嘴,大約過了半盞茶的功夫,車停下了,張道一飛身從車上跳下,蹲在地上痛快的吐了起來。。。。。。
土地神正在施法,聽了張道一和胡天奎的聲音走了過來,哪知,他剛走了幾步張道一便蹲在地上吐了起來,土地神一愣,關切的問道:“怎麽,張道長身體不适嗎?!”
胡天奎聳了聳肩表示不知道,張道一邊吐邊擺了擺手,直到狼天霸從後邊追了過來,張道一才好了些,他站起身說道:“也不知怎地了,坐了神君這寶車頭痛欲裂,隻想吐。。。唉。。。”
金天霸急忙攙扶住張道一說道:“道長受苦了,可也沒别的辦法,您修行不夠,别的法寶也幫不了您。”
張道一擺了擺手表示沒事,不過,他臉色煞白氣息不穩,土地神指着一塊九尺高的法台說道:“道長,我本想選擇山神府邸所在的陰域入口建立法壇,可仔細一想又覺得不妥,陰域本就陰氣強盛,又經過我等與魔物的大戰,陰陽二氣混亂失衡,此刻前去吉兇難料,此地離東西村十裏,離陰域和龍脈的巒頭也是十裏,取的乃是中段,不但氣息平穩還兼顧了各處,我覺得此地雖不是上選,但也不失爲一處好地,我已施法造了一座九尺法台,隻差懸挂法幡陳設供品便可暫時使用了。”
張道一聽土地神介紹了一番,眩暈的感覺好了不少,他點點頭說道:“神君所選必無差錯,貧道無異議。”
“你無異議?!我看這塊地不怎麽樣,做如此大的法事,不借助外力怎麽能行?!”
土地神聽了這話很不高興,順着聲音望去,隻見空中有一道紅光正急速飛來,一名身穿黃色得羅法袍的道士腳踩一塊朝闆禦空而來,這道士雲髻金簪白團臉,黃色法袍舞當空,手拿三尺鎮魂劍,一團英氣不染塵。
這道人飛至衆人面前下了朝闆說道:“吾受山神邀請來此宣教演科,度化生靈,怎可如此敷衍了事?!鬼魂衆多,若不依靠山神的仙府又如何度化如此多的衆生?!”
這道人話音未落,一聲虎嘯突然傳來,遠處塵煙翻滾,頂盔挂甲的山神騎着猛虎疾馳而來,山神的一衆護法各使本領跟在山神身後,山神人還未到聲音卻道:“諸位贖罪,張道長贖罪,吾來遲了。”
張道一急忙朝山神拱了拱手,山神飛身下虎來到衆人面前,土地神語氣不善的說道:“道兄,你找來的這位道長說我選的開壇之地不好,張道長本就事忙,我也多日未回廟中,不如度亡之事就交給這位道長辦吧,你看如何?!”
山神嘴角一抽,說道:“道兄不可如此,此事還可從長計議。”
那黃袍道士不讓分毫的說道:“我受師命下山,爲度化衆生而來,公而無私,我說此地不好,乃是此地不能借助山神仙府的勢,這是實情,若要在荒郊野外度化如此多的鬼魂沒有依仗怎麽能行?!”
張道一搖頭說道:“法無常法,勢無常勢,計劃的再好亦可能改變,借力打力雖然高明,可終不如厚積薄發的好。”
那黃袍道士十分不悅的看向張道一,拱了拱手說道:“吾有得羅在身,滅妖在手,禮鬥三台,三壇得法,在下古武當絕塵子是也,敢問道兄仙姓。”
張道一施禮道:“貧道,法無半點,問道求真,不敢朝鬥,未登三壇,實乃山中小廟二郎廟的道士張道一。”
那黃袍道士絕塵子一聽說張道一沒受過三壇大戒,一甩袍袖說道:“哼,胡鬧,一個山野雜修的道士也敢來登壇施法,你到底是蔑視祖師,還是欺吾無知?!”
金天霸圓睜二目,手拿金锏走到黃袍道士近前正要辱罵,卻被土地神擋住,“金仙護法,休要造次,這道人所說不錯,他受過三壇大戒乃是位高道。”
金天霸見土地神說了話便不在做聲,土地神捋着胡須說道:“絕塵子道長,你雖登壇受戒,受了符箓得了戒體,可也要知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古人未曾受過三壇戒者多矣,豈能都無道行?!”
黃袍道士絕塵子撇嘴說道:“一派胡言,未登三壇,如何能得祖師護持?!未得符箓,又如何役使鬼神?!”
張道一歎了口氣說道:“古人說:道從雲水中來,乃真見解,我不得爾,我不過從濁染中來罷了。”
黃袍道士眯着眼睛說道:“飛熊道長說自己從雲水中來,乃是有大智慧之語,一者,雲水二物缥缈無形,隐喻道之無形,二者,雲水二物一屬天,一屬地,乃合造化之數。”
張道一點了點頭說道:“後來,帝辛曾問:雲散水幹當會如何?!”
黃袍道士答道:“飛熊道長說:雲開則月現,水幹則寶出。而你,說從濁染中來,不知又有何意?!”
張道一笑着說道:“沒啥意思,沒啥意思,蓮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貧道不過自比蓮花罷了。”
黃袍道士一聽嘴角頓時一抽,一甩袍袖說道:“哼,胡言亂語,簡直毫無道行,我還以爲你有什麽高談闊論呢?!原來是個蒙事的。”
張道一掏出酒葫蘆喝了口酒說道:
莫問道法三千,
緣是情撒大千,
飛雲渡外求紅鯉,
何處覓我知音,
天外雷聲忽隐,
偷得半處閑雲,
野鶴驚飛從頭起,
共逐山外雨煙,
半醉半醒甚好,
并非整日瘋癫,
已知西行求法妙,
自有仙師賜藥丸,
前塵不必知道,
往事統統忘掉,
得個紅果度金身,
甚妙,甚妙。
黃袍道人聽了張道一的長短句若有所思半晌不語,甚至連金天霸等人亦各有所思,土地神和山神都暗暗吃驚,疑惑道:張道一莫非真得道了?!不能啊?!土地神知道張道一的樣子,詩文他倒是通達的,可道行卻不敢恭維,這首詞莫非真是張道一做的?!土地神不信,他傳音張道一問道:“道長,這詩文是你寫的?!”
張道一喝着葫蘆裏的酒,悄悄的答道:“神君,您知道我的本事,這詞不是我做的。”
土地神露出一副了解的神情,問道:“那是誰做的?!”
張道一眨巴眨巴眼睛說道:“是那位精根之神——如意寶兒。”
“啊?!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