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天龍一手端着碗一手抓住張道一的手腕不放手,張道一緊張的說道:“胡仙護法,要不咱們再想點别的辦法吧,我覺得狼護法說的對,撬開墓穴的辦法其實也挺好的。”
胡天龍壞笑着說道:“他那辦法不行,把墓穴撬開,萬一裏面的東西跑出來怎麽辦?!”
胡天龍不依不饒非要割張道一的手腕放出二兩血來,狼天霸和蟒天剛一個勁的勸胡天龍換個辦法,就在三人争執不下的時候,狼天霸豎起了耳朵仿佛聽到了什麽聲音,他一伸手把張道一按在了地上,小聲說道:“大家快趴下。”随後,胡天龍和蟒天剛也急忙趴在了地上。
衆人剛藏好身形,一聲聲古怪的笛聲便由遠及近緩緩傳來,一道黑影從遠處飛遁而來,那黑影落在墳堆中間繼續吹奏着怪異的曲子,月光朦胧,來人穿着夜行衣,張道一看不清來人的長相,可那根吹奏樂曲的黑色短笛張道一卻覺得非常熟悉。
古怪短促的笛音響了大約半盞茶的時間,墓地中忽然傳來一陣陣‘咔嚓,咔嚓’聲,所有人的汗毛都豎了起來,狼天霸的手慢慢的握緊了金背大砍刀。
‘噗嗤,噗嗤’一聲聲怪異的聲音不斷傳來,在朦胧的月光照射下,張道一清楚的看到一顆顆漆黑的腦袋從墳包裏冒了出來,随後,一隻隻黑色的怪物爬出了墳包。
那是一些渾身漆黑雙眼赤紅的怪物,看到這些怪物,張道一的腦袋頓時‘嗡’的一聲響,他一輩子也忘不了這黑色的怪物,安陽城曾因爲這黑色的怪物鬧翻了天。
黑衣人吹着黑色的短笛施展輕功飛遁而去,上百隻黑色的怪物跟在黑衣人身後飛奔,浩浩蕩蕩的隊伍漸漸消失在了黑夜中。
張道一憤恨的站起身說道:“又是東瀛鬼子,莫非又有什麽陰謀?!”
胡天龍眯着眼睛說道:“我來了這麽多天還真沒注意這事,你們先回去,我跟過去看看,你二人保護道長先回去。”
狼天霸和蟒天剛點了點頭,胡天龍施展輕功追了過去。
狼天霸見胡天龍追遠了,回頭對張道一說道:“道長,咱們回去吧。”張道一點了點頭。
蟒天剛看了看山坡上的大墳,疑惑的說道:“道長,您說怪不怪,别的墳都有動靜,爲什麽唯獨這座墳沒有動靜呢?!”
經蟒天剛一提醒,張道一和狼天霸也發覺了不對了,“對啊,道長,剛才這墳裏的家夥還在吸收月之精華,那黑衣人來的時候,它怎麽什麽動靜也沒有了呢?!”
張道一心說:你們兩個都是仙靈,你們都想不明白,我能想明白嗎?!
“二位護法,我看,明天中午我們還是找那個村長陳念祖一起來開棺吧。”
蟒天剛若有所思的說道:“開棺?!道長您确定?!”
“不開棺,也弄不清楚這大墳裏面到底有什麽,又怎麽解決問題呢?!”
蟒天剛搖頭說道:“這座墳占據着整個風水的正穴,如果被破壞了,這處風水寶地的風水也就散了,我看那姓陳的老頭也是個識文斷字的人,這道理他肯定明白。”
聽了蟒天剛的話張道一也覺得這事很麻煩,這墳裏面的東西既然能吸收日月精華就一定是個成了氣候的,而且,東瀛鬼子的巫蠱和邪法張道一是見識過的,能不被東瀛鬼子的邪法迷惑更說明這東西不一般,可如何讓東西村的人配合自己卻是一個大麻煩,等等,東瀛鬼子?!
張道一忽然有了一個好主意,他高興的哈哈大笑,他突然一笑把狼天霸和蟒天剛笑的直發毛,張老道剛才還愁眉不展的,這會就開懷大笑了,蟒天剛暗自腹诽道:莫非張老道中邪了?!狼天霸關切的問道:“道長,您,您沒事吧?!”
張道一笑道:“我沒事,我想到了一個好主意,這東瀛鬼子用邪法控制了這片墓地中的死屍,這事東西村的人應該還不知道,如果他們知道了這件事,你說,他們會不會讓我看這座大墳呢?!”
蟒天剛聽了張道一的話點頭道:“不錯,道長說的不錯,若是東西村的人知道了此事,定會來驗看的。”
總算有了辦法解決難題三人都很高興,乘着夜色,蟒天剛在左,狼天霸在右,二人一起拽着張道一的胳膊施展輕功飛縱而回。
時至醜時,東西村裏再也沒有任何動靜了,全村人都睡熟了。
賈家的院子裏,喝酒的幾位仙家早就散了,幾爲神仙各自找地方休息去了,醉酒以後極容易現出原形,會帶來諸多不便,所以要避開人多的地方。
一陣夜風吹過,張道一又站在了賈老六的木屋前,屋裏點着燈,蕭炎父女可能還沒睡,張道一很猶豫,他不想跟女子在同一屋檐下,他精勤守戒四十餘年還是很愛惜戒體的。
狼天霸看出了張道一的猶豫主動說道:“道長,今夜就由我守護在您的身邊吧,這樣您雖與蕭氏父女同住在一個屋檐下卻也沒有什麽大礙了。”
聽了狼天霸的話蟒天剛又說道:“道長,我守衛在屋頂,防止有人偷襲,盡管這裏偏僻無人,可剛才發現了倭寇的行蹤,咱們還是小心些好,道長,您盡可放心休息。”
張道一點了點頭,推開了木門。
蕭炎連日奔波疲憊不堪,早就已經睡下了,蕭蓮兒卻沒睡,她一個人坐在蠟台前不住的擦着眼淚,張道一雖然很輕的推開了木門可仍是吓了蕭蓮兒一跳,她一見是張道一急忙起了身。
張道一示意她坐下,自己也找了個地方坐下,狼天霸盤膝坐在了地上,張道一剛要安慰蕭蓮兒幾句,狼天霸又豎起了耳朵,“道長,您怕是有客人了。”
狼天霸話音剛落,木門便傳來了輕微的‘當當’聲,蕭蓮兒急忙起身去開門,門外傳來了女子說話的聲音,蕭蓮兒讓那女子進屋,對方卻沒進來,蕭蓮兒隻好走出了屋子。
狼天霸閉上眼睛說道:“是賈家的大兒媳婦,來找蕭姑娘問問賈家那幾個兒子的去向,道長,您可以休息一會了。”
張道一答應了一聲,便合衣躺下了,他又同狼天霸說了幾句無關痛癢的話便睡着了。
他閉上眼睛剛迷糊着便被一道白光罩住,那白光一閃,他便來到了一間大房子的門口,那房子又高又大,聳立在一片廢墟中,張道一身不由己的走向那屋子,當他快走到屋門口的時候,屋門開了,從裏面走出一位穿青挂皂的武将,那武将個子不高,眉清目秀,彬彬有禮的向張道一深施一禮,說道:“道長安好?!小将這廂有禮了。”
張道一急忙抱拳道:“無量天尊,施主客氣了。”
那武将又說道:“适才未曾迎接道長,實乃罪過,特請道長過來小坐,奉些茶。”
說罷,推開屋門,請張道一進屋相談。
張道一又同那武将客氣了幾句,便邁步走進了屋子,屋子裏的陳設十分奢華,有金銀器還有玉器,都不是一般人家可有,張道一落了座卻覺得恍恍惚惚,覺得十分的奇怪,暗道:莫非,我是在做夢嗎?!
那武将似是知道張道一心中所想,又施一禮說道:“道長贖罪,我萬般無奈之下,爲求自保,施了些法術,把道長的魂魄勾召至此,還請道長不要生氣。”
聽了武将的話張道一微微動容,心道:果然如此,我又中了人家的法術,也真是怪了,身邊有兩位護法護衛怎麽還會着了别人的道呢?!他又想起了自己在夢中被九歲紅追的事,莫非,這也是個鬼類?!熊李氏呢?!對了,熊李氏留守安陽了,這才讓這鬼有了機會。
那武将見張道一不說話,又施禮說道:“小将懇請道長務必救救我們東西村,道長也許看到了,我們東西村的亡人都被倭寇驅策了,這不但影響了我們東西村的風水,而且還後患無窮,小将懇請道長大發慈悲救救東西村吧。”
張道一看了看這鬼想到:這鬼找自己來竟是爲了這事?!這也不算是什麽麻煩事,就算他不說,我也要解決這問題,張道一剛要說話,忽然又覺得不對,不對啊,整個東西村的屍體和鬼魂都被東瀛人抓走了,這個人怎麽能幸免?!莫非?!莫非這人就是那山丘上大墓的主人?!也就是祠堂裏供奉的陳友仁?!
張道一輕輕咳嗦了一聲,說道:“莫非,您就是漢王陳友諒的弟弟,本村的創立人,陳友仁嗎?!”
那武将瞳孔一縮,點頭說道:“道長,您果然是世外高人,竟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不錯,我就是陳友仁!”
張道一聽了武将的話哈哈大笑,“好你個鬼怪,本道沒去找你,你竟敢來找本道?!你不必說了,明日我定要挖開你的墳墓,看看你到底是不是個僵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