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李氏被壓的喘不過氣來,斷斷續續的說道:“道長,我已皈依了道經師寶,我被二郎廟的魏判官收爲了護法,道長不要傷我。”
二郎廟?!上官雨已經是第二次聽到這個廟了,她覺得她好像聽誰說過這個廟,卻又想不起來是聽誰說的了,她回頭沖李富貴說道:“那個誰,你們這有個二郎廟?!”
李富貴見小神仙跟自己說話了,忙跑到近前說道:“有的,有的,就在城外二十裏。”
上官雨一抖袍袖把熊李氏收入袖筒,随後,抽出七星劍扔向空中,縱身一躍,七星劍一道流光托起上官雨,上官雨駐足劍上說道:“我去看看,到底是個什麽廟?!”說罷,化作一道流光飛走了。
李富貴癡愣愣看了半天,點頭說道:“神仙,真是神仙。”
“哼!”曹國忠再次狠狠的哼了一聲,錢師爺一看曹國忠的臉色心裏就咯噔一下子,曹國忠的臉陰沉的都要下雨了。。。。
錢師爺猛拽李富貴的袖子,李富貴不滿意的回過頭,不耐煩的問道:“什麽事?!”錢師爺不敢說話努了努嘴。
李富貴一看曹國忠的臉色冷汗就下來了,他尴尬的笑笑,“曹,曹大人,午飯吃的可好?!”
曹國忠臉色更加陰沉,暗自罵道:他娘的,仙童走了,你才想起我?!飯吃完了你才想起問我吃好了沒有,你整整一頓飯都在給小道童夾菜,問都沒問過我!曹國忠心中不滿,氣哼哼的答道:“吃什麽吃?!我根本就沒動筷!”
嗯。。。。。
李富貴一臉尴尬,“嗯。。。。曹大人,要不,咱再吃一頓?!”
。。。。。聽了李富貴的話,衆人頓時滿頭黑線。
曹國忠懶得搭理這位縣令大人,扭頭向縣衙大堂走去,李富貴被晾在一旁有點不知所措,錢師爺急忙拽着李富貴的衣袖跟在曹國忠身後,曹國忠徑直來到大堂,沖錦衣衛老方說道:“擊鼓升堂!”
“是。”老方也憋了一肚子的氣,他什麽時候受過這種待遇,他家大人是什麽人?!今天若沒有道童到來非要給這縣令好看,老方帶着怨氣狠狠的敲起了堂鼓,他敲的是将軍升帳的鼓點,那鼓聲,聲聲急促似千軍怒吼,又似萬馬奔騰。
‘咚咚,咚咚。’
昏昏欲睡的三班衙役被鼓聲驚醒,各拿棍棒趕奔大堂,今天有些昏沉有些發呆的蘇萬同樣被鼓聲驚醒,多年前他曾無數次的聽過這鼓聲,此刻,隐藏在蘇萬體内的軍人熱血再度流淌,他虎目圓睜手扶腰刀趕奔大堂。
三通鼓後,三班衙役,四衆捕快已經站在了堂下,曹國忠掃了一眼不禁一皺眉,這些人歪戴帽子斜背刀就是一群烏合之衆,唯有一身肅殺之氣的蘇萬讓曹國忠眼前一亮,李富貴一臉尴尬的站在下邊,安陽一直沒來過什麽大官,他一直都是坐在曹國忠的位置上,雖然隻是幾步的距離,今天他總算感受到了什麽叫在其位謀其政,什麽叫官威。
老方中氣十足的喊道:“錦衣衛北鎮撫司,賜穿飛魚袍,賞封忠勇将軍,百戶,曹大人在此,爾等還不跪拜?!”
蘇萬二話不說,單膝跪地,插手施禮,李富貴一愣,心說:搞什麽?!姓曹的這是幾個意思?!錢師爺一看李富貴發呆,急忙拉着他跪倒,小聲說道:“太爺,人家說明了,禦賜飛魚袍,還賞封忠勇将軍,就是要壓你一頭,且不說忠勇将軍是從五品的階位,人家有禦賜之物在身你就惹不起,你若不拜可以治你個大不敬之罪!”李富貴聽了錢師爺的話不做聲了。
曹國忠居高臨下,把李富貴的小動作看的一清二楚,若李富貴是個知趣的,曹國忠也不會力壓一頭,現在他的氣不太順,正要立個官威,他對蘇萬說道:“蘇大人,快快請起。”
李富貴見蘇萬站起來了,也想站起來,哪知道錢師爺一把拉住了他,“太爺,人家沒叫你起來呢!”
李富貴心裏一陣憋屈,卻沒辦法,隻好忍氣吞聲。
曹國忠站起身拱手說道:“我受國師大人委托,左指揮使大人鈞旨,來安陽調查昨夜發生的事,來前又看了督指揮使司衙門的堂報,才知道安陽正在鬧倭寇,今日,我隻查三件事:一者,天象有異之事,二者,倭寇之事,三者,石馬移動千裏之事,我奉了上命限三日内奏報京師,便不能耽擱,老方,你留在城内調查昨夜的事,李富貴?!”
李富貴急忙答道:“下官在。”
“你配合老方,把昨夜之事事無巨細一一說明,老方,你要全部記下,如實奏報。”
老方大聲答道:“是。”
李富貴也不敢說别的,隻好答道:“是。”
曹國忠點點頭繼續說道:“蘇大人,你陪我出城去找那兩匹石馬!”
蘇萬插手施禮,答道:“是。”
曹國忠又說了些教訓的言辭,和勉勵的話,恩威并施,卻遲遲沒叫李富貴起身,李富貴咬着牙跟衙役們一起跪着,在心裏罵了曹國忠的祖宗十八代。
曹國忠說夠了,氣順了,這才讓衆人散了。
李富貴此刻跪的雙腿都哆嗦了,他嘟嘟囔囔的起了身,再次問候了一遍曹國忠的祖宗十八代。
曹國忠理都沒理這位縣太爺,笑着對蘇萬說道:“蘇大人,辛苦你一趟,随本官出東門去看看。”
蘇萬恭敬的答道:“在下前面帶路,大人請。”
曹國忠一行人出了衙門徑直上馬而去,李富貴又被晾在了一旁,他正要跳腳罵娘,忽聽身後有人說道:“李大人,我家曹大人命我了解昨夜的情形,李大人可要配合我,我雖不會添枝加葉,卻也不會隐瞞不報,安陽的地方治安,百姓生計,我都可以上報朝廷,李大人你也要如實說明情況,不要讓我和我家大人難做。”
李富貴聽出了老方話裏有話,硬把到嘴邊的髒話又咽了回去,滿臉堆笑的說起了拜年話。錢師爺一看老方倨傲的神色便知道這位也不好惹,急忙請老方和兩名錦衣衛去後堂說話,又叫人準備茶點,又忙前忙後了半天,他站在回廊裏看着西斜的太陽,歎氣道:“真是啰嗦,得趕緊把這幾位瘟神送走,要不然沒有好日子過,哎。。。。”
同樣唉聲歎氣的還有一位,此時已過未時,金烏西斜,太行山脈中群山環繞,天黑的也早些,一名風姿卓絕的道童站在一塊大石頭上四下張望,道童張望了許久卻舉得這山、這樹怎麽看都一樣,她歎了口氣,自言自語道:“哎。。。怪了,不是說城外二十裏嗎?!怎麽又進山了?!”道童一擺手,流光一閃,七星劍托起道童再次飛向天際。
安陽城外,曹國忠帶着十名錦衣衛,蘇萬帶着十名兵勇,一行二十餘人一路向東,在城外九裏的地方看到了兩匹石馬,蘇萬很震驚,他能看出來,這兩匹馬是陵墓中神道的站獸,可這石馬數百斤重誰沒事把石馬弄到這了呢?!曹國忠下了馬,圍着兩匹石馬轉了幾圈,吩咐道:“你們四處看看,看有沒有車馬的痕迹,運送這麽沉的石馬,沒有車馬是辦不到的。”
“是。”錦衣衛向四周散開,分做幾組向不同的方向跑去,曹國忠走到石馬旁附下身看了看馬肚子,馬肚子上的五個字清晰可見:洪武八年造。曹國忠摸着那幾個字,像是自言自語的說道:“沒錯,這就是鳳陽丢失的兩匹馬。”
不多時,錦衣衛們依次回來了,紛紛禀報曹國忠說沒看到車轍和馬蹄印,曹國忠一皺眉,“沒車轍和馬蹄印?!那是怎麽把數百斤重的石馬弄來的?!”
蘇萬在曹國忠身後站了半天,估算了一下路程,心裏有了一些猜測卻又不敢說出口,莫非,這兩匹石馬是那張老道弄出來的?!可他不想給張老道惹麻煩,便閉口不提。
曹國忠思慮了半天,手指二郎廟的方向問道:“蘇大人,前邊是什麽所在?!”
蘇萬歎了口氣,心說:能做錦衣衛的人都有過人的本領,這位曹大人更是聰明的很,張老道啊張老道,我可幫不了你了。
“曹大人,前面是太行山脈,不遠處有座道觀。”
“哦?!道觀?!我們不妨去看看。”
蘇萬硬着頭皮答應道:“是,曹大人,請。”
二十餘人翻身上馬,催馬向二郎廟趕來。
二郎廟門口,土地神身穿盔甲手拿寶劍回頭吩咐道:“豹天霸,常天霸,你二人留在廟中看守廟宇,豹天花,你負責照看黃天花,胡天花和柳天霸,他們都有傷在身,你要時時留意。”
三人齊聲答道:“是。”
土地神又回頭對金天霸,蟒天剛,熊天霸說道:“走,随我護持張道長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