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道一不願意見到李富貴的嘴臉,又想結交蘇萬,便高興的說道:“多謝蘇大人擡愛,能和蘇大人對飲,是貧道的榮幸,我若推辭豈不是不知好歹?!”
蘇萬聽了張道一的話點了點頭,同李富貴打了招呼便帶着張道一出了縣衙,二人剛走到衙門口,附身蕭炎的熊李氏便俯在張道一耳旁說道:“道長,天光漸亮,我乃魂魄之軀行動不便,再說,我久占蕭炎的身軀對他也不好,我隐遁身形躲避在一旁便可,卻不知這蕭炎該如何安置。”
張道一聽了熊李氏的話也頗感躊躇,蕭家宅院被毀,蕭炎已是個無家可歸的可憐人,自己的道觀又離安陽城有二十餘裏的路程,确實無處安置蕭炎,狼天霸聽到熊李氏的話,傳音對張道一說道:“道長,您何不讓蘇大人說句話?這縣衙内有班房供衙役們歇息,不如讓蕭炎暫去班房中休息休息,若是他醒了也方便錢師爺規勸于他。”
張道一聽了狼天霸的話眼前一亮,便将自己的難處同蘇萬說了一遍,蘇萬雖然聽張道一講述了昨夜的變故,但對于鬼魂附體之事卻仍心存疑惑,他也想看看張道一所說之事是否屬實,便同衙役們打了招呼,先讓蕭炎去班房歇息,狼天霸不放心蕭炎,便跟蕭炎同去了班房,蘇萬安排好了一切,便同張道一邊走邊談來到了西門裏一處名爲仙客來的酒樓。
此刻,雖然天光大亮,也還沒過卯時,除了面攤子和茶棚子一些出售早點的小攤,似酒樓這等大買賣都還沒營業呢,蘇萬敲了半天門才有人開門,那夥計本來罵罵咧咧的,可一開門見來人是蘇萬蘇大人便立刻換了副嘴臉,又是端茶又是送水,忙前忙後,張道一以爲蘇萬會财大氣粗的叫上好酒好菜,誰知道,蘇萬隻叫了三大碗面一碟花生米和一壺老酒,弄的張道一哭笑不得。
蘇萬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道長勿怪,非是我吝啬,實在是囊中羞澀,每月靠那麽點俸祿還要養家糊口呢。”
張道一想想也是,李富貴平日裏欺上瞞下到處搜刮銀子,隻看他一個小小的縣令便養活四五個姨太,六七個相好就知道他貪污受賄不少,那位豬頭孫捕頭雖然沒像李大老爺那樣深宅大院使奴喚婢,卻也是眠花宿柳大吃大喝,若說孫捕頭是靠了那幾錢俸祿銀子,連三歲孩童也不會相信。
蘇萬卻也未必有多廉潔奉公,但至少這位蘇縣丞還有些良心,做事還能爲下屬爲百姓考慮考慮,生在這樣一個時代這也就不錯了。
張老道一抖袍袖拱手說道:“蘇大人說的哪裏話來,貧道乃山野之人,又爲三清門人,能有一粥一飯足矣,今日若沒有蘇大人相邀請,貧道恐怕還要餓肚子呢。”
蘇萬聽了點頭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