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張道一起身向那中年男子稽了個首,中年男子急忙躲開張老道一禮,惶恐的說道:“道長客氣,小的實不敢當,望道長念我曾爲廟上做過毫發善事的份上,救救我女兒。”
張道一生平見不得别人求他,眼見這中年男子又落了淚,忙寬慰道:“施主不必如此愁苦,有何困難隻管講來,若有用得着貧道的地方,貧道自當盡心竭力。”
那男子口打唉聲說道:“道長見笑,小的名叫蕭炎,城西人氏,無甚能爲,隻會些木工手藝,勉強能吃口飽飯,我有兩個女兒,大女兒叫梅兒早已婚配,二女兒喚作蓮兒,今年剛好二八年華,過了年我便托人說媒,過了二月二龍擡頭,那媒人有了音信,說這太行山中有個東西村,村上有三十七戶人家,有一賈家,是祖傳的獵戶,老家主名叫賈有道,生有四個兒子,小兒子名叫賈老六,因他上面有兩位姐姐都夭折了,排行到他正好是第六子,便叫他老六,此子,今年二十有三,尚未婚配,這賈家兒孫個個習武,身手都好,賈老六的大哥賈大正在縣城做守城的兵勇,隻因其家在山中甚遠交通不便,他便替弟弟的婚事着急,托媒人在縣城中爲弟弟物色良配,媒人想到了我家閨女,便回來與我說說。”
“我心想,世道艱難,像我這樣的手藝人,三五個月也接不到一個活計,養家糊口十在困難,若是盛世太平,我必讓女兒嫁個好手藝人才放心,如此亂世,理應先求三餐活命才是,這賈家即是幾代獵戶,想必有些功夫,我女兒若嫁了過去也算衣食有靠了,便答應那媒人帶話,讓那小夥子來我家,讓我見見再說。”
“不出三日,那媒人帶着賈大正和賈老六到了我家,還扛了隻獐子來,說實話,我也有兩三個月沒吃肉了,很是高興,便讓老伴溫酒制菜同那兄弟喝了些酒,賈老六那小夥子性情直率倒是個爽快人,我心中高興,便同賈大正定下三月三會親家,商談兩個孩子嫁娶的大事。”
“後來,那賈有道如約而來,請我和老伴到城北醉仙樓相認,大家總算相談甚歡,便把兒女親事定在了端午節那天,嫁娶之事雖稱不上奢華,但總算對得起我女兒,我本以爲我女兒自此便能過上個安生日子了,哪知道,才過了兩個月,我那女婿賈老六便到縣城找我,說我女兒病了,想念我們二老,我那時好不容易接了個活計走不開,便讓我那老伴跟去看看,誰知一去半個多月沒有音信,中元節前女婿把我老伴送回,我老伴竟也病倒了,日日的說胡話,昏迷不醒,我隻好讓人通知了我那大女兒,我大女兒日日照顧我那老伴。”
“我本沒有心思再接活計,誰知縣太爺下了令,我不敢不來,到了這裏才知道張道長的威名,又偏巧中元節那日,我大女婿見了張道長的神威,便趕來廟裏說與我聽,我,我家老伴看了無數大夫都不見好,都說不是真病,我那女婿說我女兒更是瘋瘋癫癫,我,我求求道長救救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