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豬孫捕頭千恩萬謝,轉身奔正殿而去,胡天花趁機溜到哮天犬身邊,小聲說道:“神獸大人,一百個頭是不是少了些?!”
哮天犬一臉壞笑的說道:“這一百個頭可不容易磕,你看着就知道了。”
孫大捕頭聽了哮天犬的話立刻趕往正殿,心想亦百個頭還不容易磕,哪知,等他真跪在地上開始磕頭才明白,這位看似糊塗的邋遢老頭壞的很,他肚皮上長了兩條腿,跪下去容易,想要俯下身去磕頭可就不容易了,這兩條腿并不聽他的擺布,他一向下俯身子,那兩條腿就站到了地上,任他如何努力上半身都不能着地,他急的抓耳撓腮,實在沒有辦法鬼哭狼嚎的喊手下人來幫忙。
有兩個死忠的手下,壯着膽子過來幫忙,三個人在正殿裏滾成一團,一個人摁住孫肥豬的上身向下用力,一個人摁住孫肥豬肚皮上的短腿,孫肥豬叫的像殺豬一樣,這才勉強的磕了一個頭,胡天花看的哈哈大笑十分的解氣。
哮天犬看他們三人滾成一團也很高興,嘴角挂着壞笑,看的津津有味,張道一滿頭黑線,心說:這真的是神仙?!這真的是神仙幹的事?!
哮天犬見張道一不苟言笑,白了他一眼的說道:“你少裝好人,我知道你平日裏愛捉弄人,少在我面前裝正經,像我這樣活了上千歲的人,總要沒事給自己找點樂子,不然,日子還能有滋味嗎?!”
張道一不敢答話隻是賠笑站着。
哮天犬正在訓斥張道一,一位矮墩墩的中年人走進了小廟,那人畏畏縮縮目光閃爍,看着正殿裏滾做一團的孫捕頭三人不敢靠近,遠遠的朝張道一做了個揖,張道一急忙稽首還禮,胡天花迎了上去,哮天犬也向那人點了點頭,對張道一說道:“這就是領頭幹活的工頭,是那個安陽縣令派來的,縣令說廟宇修葺的不好要拿他問罪,把他吓壞了,你安慰安慰他,在讓那個姓孫的回去了給這工頭美言幾句,那縣令才能給他們工錢,不然隻說有役丁要服,便不會給他們錢了,也都是可憐之人。”
張道一歎了口氣,心說:這是什麽世道?!連年天災,又逢戰禍,老百姓本就吃不上飯,偏偏這些小官小吏還使勁的盤剝百姓,哪有百姓的活路?!
哮天犬像是知道張道一心中所想似的,說道:“你莫要怨天尤人,佛法講諸法因緣生,諸法因緣滅,說的是緣起論;我道教說: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說的是順其自然;雖然同佛教字意不同略有出入,實質卻都相同,都是說一切皆有定數,如今天下大亂是因他朱家王朝即将覆滅,那朱元璋昔日殺孽太重,此番大劫,他的子孫恐怕都要死于非命,等那鞑子蠻人入關後,必将生靈塗炭,那時才是人間煉獄,與那些相比,能有命活就不錯了。”
張道一聽了哮天犬的話怔住了,忙問道:“大人說的可是真的嗎?!”
哮天犬歎了口氣說道:“休要再問都是天機。”
那位矮墩墩的中年人此刻已經走入了偏殿,見了張道一便跪倒說道:“小人陳二狗拜見道長。”
張道一急忙扶住中年人說道:“快快請起,你們修葺廟宇功德無量,非是那出錢之人一人得福,出工出力發心虔誠之人必定得福,貧道還要感謝你等不辭勞苦日夜趕工呢。”
說罷,張道一對矮個子中年人深深一揖,那中年人受寵若驚,連忙擺手:“道長使不得,使不得,我,我其實。。。”
張道一見中年人面露難色,知道是爲了哮天犬說的事,笑着說道:“貧道知道工錢這事,雖然是縣令李大人發心,若他不給錢,你自來找我,定不會虧了你們的錢财。”
那中年人更加惶恐,忙擺手說道:“不是這事,道長,不是這事,我是,我是爲了我那苦命的閨女而來。”說完話,這中年人再也控制不住情緒,竟嚎啕大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