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胖娃娃看了看張道一,并沒伸手去接銀子,“你真以爲我是爲了錢?有多少銀子也買不來此番造化,你還是把你那家當收起來吧,你這窮道士用錢的地方多。”
張道一十分慚愧,自知應備厚禮重謝才是,可他一無錢财二非貴胄,實在沒啥希世奇珍,隻得苦笑着搖了搖頭,向那胖娃娃解釋了半天,那娃娃倒不在意,把那大酒鍋刷洗幹淨,重新倒滿一鍋酒,對張道一說道:“你過了第一關,便是成功了一半,這第二鍋酒是要助你蛻皮去腐,現在正好是白天,陽氣升騰,你趕緊坐入鍋中,我要用急火猛燒,用火的熱力和酒的熱力來催生你的新鮮皮肉,你全身的毛發和皮膚都會脫落,這會需要一天的時間,而入夜後,陰氣升騰,經過一天的煅燒和吐納,你體内陽氣強盛,正好借助外部的陰氣,陰陽相調,到那時我會逐漸減小火力,令你須發重生膚皮再造。”
這胖娃娃說的口幹舌燥,張道一卻聽的心不在焉,經過一日一夜他早就餓了,那胖娃娃說完了,便催促張道一進入鍋中沐浴,張道一腹中無食實在難受,卻又不好意思說,那胖娃娃見他扭扭捏捏,忽然一拍額頭說道:“差點忘了,師傅讓你飲半斤米酒再入浴,你現在不能吃食物,隻能喝酒水,好在這米酒也頂餓。”
張道一接過一壺酒也沒細細品味一飲而盡,隻覺腹中火燒火燎不太好受,那胖娃娃驚訝的說道:“你倒會糟蹋東西,這不是一般的米酒,乃是用天竺國的‘小人頭米’所做,珍貴的很。”
張道一也不知道這‘小人頭米’爲何物,不過這童子說是遠從天竺來的米,想畢不一般吧,反正他這次欠人家的人情多了,也不差這點了,若真能脫胎換骨,日後一定報答,想到這張道一倒坦然了,他雙目緊閉重又凝神靜氣。
那胖娃娃生火加柴忙的不可開交,張道一逐漸覺得燥熱異常,隻覺得五髒六腑都有灼燒之感,等到午時一到他便覺得身體疼痛欲裂,每寸肌膚猶如刀剜一般,他每疼痛一處,便有一處的皮膚和毛發蛻掉,這疼痛随着西斜的太陽慢慢酌減,等玉兔騰空之時,他忽然又覺得渾身癢癢的厲害。
“那道人,你現在正在長新的皮膚毛發,切不可用手抓撓,不然就前功盡棄。”
張道一聽了胖娃娃的話,便不敢動了,可渾身上下無一處不癢,仿佛有無數隻蟲子在他身上爬來爬去,直把他癢的骨酥筋軟渾身無力,當腳心處換皮時,那種又麻又酥又癢的感覺讓張道一差點怪叫出來,隻覺得無法表達,像是痛苦,又像是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