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道一坐在馬上喝着葫蘆裏的酒,同身旁騎着馬的柳天霸聊天,這倒沒什麽可看的,可跟在張道一馬後邊健步如飛的那位孩童可真不尋常,那孩童也不騎馬說是騎不慣,卻把衆人中午吃剩下的一個豬頭一個豬腿都拿在手裏,那孩子三下五除二吃完了豬腿,居然連骨頭都沒吐,現在正細細的啃着那個豬頭。
錢師爺咽着口水,心說:破老道從哪找來這麽個小叫花子?這位得是有多少頓沒吃飯了?别沒餓死撐死了!
張道一可沒空看胡天龍啃豬頭,他也管不了胡天龍,他正在跟柳天霸聊天,“柳仙護法,黃天花怎麽樣了?傷勢見好了嗎?”
“哎,道長,黃天花少了一魂一魄,始終沒法醒過來,還不知道以後能不能蘇醒了。”
“這麽嚴重?哎,是我害了她。”
“道長千萬不要這麽說,我等能護衛道長,乃是我等的機緣,黃天花落得如此也是她沒有福報。”
“我本想跟土地神商量讓你日後常陪伴我左右,現在看來還是罷了,不知何時又會害了你們這些護身護法。”
柳天霸聽了張道一的話很是感動,說道:“道長慈憫,多餘的話我就不說了,世上不可能有免費的午餐,既然想要助道長羽化,就要跟道長共同進退才是。”
“嗯,柳仙護法這話甚合我心。”
“哼,你們兩個少扯,終歸還是誰的拳頭大誰說了算的,以後廟裏胡家的事我說了算,你就跟他們那麽說,誰要不服就讓他來找我。”
張道一聽了胡天龍的話嘴角一抽,心說:你是真拿土地神和判官不當回事啊。
柳天霸急忙抱拳說道:“前輩說的是,憑您的修行,應該的。”
柳天霸看了一眼沒做聲的張道一,傳音說道:“這位是胡天霸弟兄七人之中的老七,法力高深,他能來助您,可的确是件幸事。”
張道一絲毫沒有高興的神色,答道:“這有什麽好高興的,再有本事也是别人的,不是我自己的本事。”
柳天霸眼睛一亮說道:“道長高見,您能有此見地當真不俗,不瞞道長說,我也助過幾位道長修行,他們就都修偏了,護法的本事都是護法的,想要長生自在羽化飛升,非得自己有本事才行。”
“對了,張道長,來時土地神寫了封信,進了城我陪您去拜會一下城隍爺,定會對您幫助不小。”
“哦?城隍嗎?城裏也沒見有城隍廟啊!”
“呵呵,道長有所不知,有沒有廟宇都有城隍的存在,廟宇是凡人供養神靈之地,更是凡人爲自己增添福報的方法,而城隍司是地府管理人間的部門,是必不可少的。”
“是嗎,我今日才知道廟不在神也在,那我要如何前去?”
“恐怕您得元神出竅才能去得了城隍廟。”
張道一和柳天霸在午後的斜陽下聊着天,胡天龍津津有味的啃着半生不熟的野豬頭,馬隊離安陽縣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