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天花答道:“道長,我也看到白光了,那女鬼好像拿出了一張文書。”
“豈有此理,一個鬼崇竟敢對抗本道?定要收了她!”
張道一氣急敗壞,正欲再次施法,卻聽那受傷的劉員外哼哼唧唧的說道:“道長,先救我兒要緊!”
張道一思慮了片刻,卻仍是擔心女鬼搗亂,抓了供桌上的一把紅棗,咒道:“金山銀山定軍山,金甲銀甲金剛甲,巍巍寶山做屏障,紅甲符兵大陣啓。”
咒罷,手持紅棗在供桌右側的紅燭上繞了三圈,将那一把紅棗向法壇下扔去,接着咒道:“金光開路符做引,紅甲符兵由天降,暫托紅棗做真身,壇前聽令速速現。”
言罷,一拍震木喝道:“還不速速現身,更待何時?!”
張道一二目圓睜,氣勢十足,威嚴赫赫,直把衆人聽得汗毛都豎了起來。四周異常寂靜,隻聽到篝火燃燒的噼啪聲,忽然,甲胄摩擦之聲響起,七位威嚴的紅甲将軍突然出現在了衆人面前,而那些紅棗卻不見了。
這七位神将皆是紅盔紅甲紅靴紅袍,目光冰冷,面容嚴峻,手持長戟,真有天将之姿,神兵之态,面對法壇齊聲說道:“末将等但憑道長差遣,莫敢不從。”
胡天花一見這陣仗,由衷的贊歎道:“道長,好手段,不愧是修行了四十餘年的老修行,小妖佩服。”
張道一卻輕輕的搖了搖頭,說道:“慚愧,慚愧,這非是撒豆成兵的法門,隻是個障眼法罷了,别說是殺妖誅邪,若是誰碰了這幾個符将一下,這幾位都會立刻變回紅棗的原形,我的法便被破了。”
胡天花嘿嘿一笑,說道:“至少看着挺是那麽回事的!”
張道一苦笑道:“戲有時候不止是演給人看的,也是演給鬼看的,我隻希望那女鬼知難而退便好。”
張道一與狐仙及鬼怪溝通皆用的是心通,旁人聽不到,若是這時衆人等聽到了實情,恐怕早就唾棄他了。
張道一深黯演戲演全套的道理,順着那幾個符将的話說道:“爾等聽令,今日開壇恐有妖孽作祟,爾等當護我法壇不得有誤!”
七個符将齊聲答道:“謹遵法旨!”,接着便按照北鬥七星的方位布置起了戰陣。
張道一自編自演了一出好戲,直看的衆人都癡癡愣愣的,心中對張老道的敬仰有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似黃河泛濫一發不可收拾。那劉員外更是頻頻的點頭,心道:皇天不負有心人,我總算遇到高人了,有救了,有救了。
張道一見衆人對他的神色越發的恭敬,便知道這鬼唬沒唬住不好說,這人肯定是都被自己給唬住了,他自得的拿起小草人,又咒道:“凡胎本是泥塑身,魂魄入竅成靈根,今日暫結草桓體,憑着靈根尋魄魂。啖唛嚟吙嗬嗦,成。”說罷,一揚手,那草人竟像個真人一樣站在了供桌上。
張道一又搖起了法鈴,邊搖邊說道:“金鈴響,路路開,遇山山不阻,遇水橋自來,五方有五道,五道至法台。城隍社令放我行,山神土地勿拆台,河伯路神助我法,來去如風魂歸來。”
“劉福兒,魂魄速歸,速歸!”
‘嘩唥唥’,張老道邊喝道:“速歸!”邊急促的搖着鈴,那鈴聲在這黑夜中清脆悅耳,卻有着震人心魄的魔力,衆人的心也随着那緊湊的鈴聲縮緊了。
忽然,‘嘭’的一聲響,那草人竟自燃了起來,張老道忙後撤了一步,險些被草人身上的火苗燒到眉毛,劉家衆人被驚的目瞪口呆!